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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我,也会对你恨屋及屋。

我盯着碧水蓝天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苍暮宗,见一见那个我当做亲生父亲般的长辈。

嗯……是去,不是回。

只点着一盏油灯的藏书阁内,我印象中严肃挺拔的身影如今多了不少疲惫。

“师尊,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一错再错,弥补不了了。”

“和你大师兄有关?”

“嗯……”

“我倒是不知,以含瑾那般处境,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又有何事,比得上那抽根碎丹之痛。”

那一刻,我恍惚以为师尊是认出我来了。

但最终,他也只是做了一番叮嘱,没再过问我分毫。

悲伤吗?羞愧吗?悔恨吗?

当我看到摆在无边无际的花海当中的那副冰棺,以及躺在棺内双目紧闭神色平静的白衣青年时,我就已经明白我彻底回不去了。

我没来得及见上姜荀最后一面。

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和恐慌,一把拎起慕秋之的衣领,我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你不是说他的伤势稳住了吗?!秘境里面有那么多草药你需要什么尽管采啊!你……”

“是姜道友让我隐瞒你的。”

短短几个字,却直接让我剩余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我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慕秋之轻轻拂开我的手,后退两步站定了后才慢慢说道:“他的伤势从一开始就在急速恶化,我能力有限,没办法抑制,最多只能帮他缓解一下痛苦,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告诉你……我想宋长老应该自己心里有数。”

“……”我沉默下来,喉间涌出来的血腥味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是啊,我对姜荀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恨我即便在最后一刻也不愿看见我不是应该的吗?我有什么资格去迁怒别人。

“对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我怔了下,刚想问什么话,开口却被自己嘶哑的嗓子惊了一下。

慕秋之没有管我,自顾自道:“或许这就是他注定的命运。”两世都不能躲过。

我忍不住捂着眼睛,任由眼泪冲刷着干涩的眼眶。

什么注定的狗屁命运啊……

我听到慕秋之冷漠的声音近在咫尺:“你真应该为他陪葬!”

陪葬吗?

对,我本就该死了。

慕秋之接着道:“不过你配吗。”

我……配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配。

第59章 第五个小世界(1)

冬月廿四,

宜嫁娶,定盟,纳采。

辰时。

浩瀚蔚蓝的天空透着一丝宁静, 明媚的阳光穿透洁白飘渺的云层满满当当得洒落在青石板上。

小街上一派热闹景象,有大婶挎着菜篮和商贩计较着价格,有旅人背着包袱来去匆匆,有伙计在酒馆门外高声招揽着客人,也有小孩子拉着父母的衣摆撒娇着想吃糖人……

直到喜庆的唢呐声由远及近, 一队人马慢慢悠悠地从远处行来。

路上的行人们纷纷让路。待离得近了,他们才看清为首骑在高头白马上的男人。

那男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 长相颇为英俊,就是眉间毫不遮掩的傲气硬生生折损了不少他的好相貌,再加上眼底的青黑, 明显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更让人降低了许多好感。

因为这敲锣打鼓的属实气派, 便有人好奇问道:“这是谁家的公子要成亲啊?”

旁边人瞥了他一眼:“听你口音是外乡的吧, 这位新郎官可是县令大人的独子, 听说半个月前和宋家小姐定了亲, 现在应该要去迎娶那位小姐了吧, 你不知道, 宋家可是我们镇子上的望族,宋员外也是出了名的阔绰, 且向来疼爱女儿,给宋小姐的嫁妆肯定少不了, 这县令家的公子和宋家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婚礼是不是太仓促了点?”那人问得委婉。

回答他的人也特意压低了嗓音, 神神秘秘地说道:“可不是呢么, 悄悄告诉你吧, 我们都猜恐怕是宋小姐已然有孕了,不然何必这么急匆匆地嫁过去,况且这县令公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强抢民女这种事他也没少干过,在外名声作风都极差,也不是没可能提前和宋家小姐发生关系。”

“嘶,这……”

迎亲人马就在这两人的低声讨论中逐渐行远。

……

一道狭窄的山路曲折而险峻,往上是布满纹理的层层石阶,再往上,一座殿宇宏伟大气磅礴的寺庙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山林中。

大殿内,有两道身影一站一跪。

站着的是位眉毛发白的老和尚,眼神温和,眼角的皱纹透露出了他的沧桑,他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穿着僧袍的清俊少年,温声道:“镜清,山下的平安镇出了一桩命案,死者死因蹊跷,官府怀疑是有妖怪作祟,想请金兰寺帮忙,如今你也到了该下山历练的年纪了,此番这便作为你的历练任务吧。”

少年跪姿端正,嗓音清缓:“是,师父!”

老和尚挥了挥袖袍:“去吧。”

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不多时,从侧门进来了一位中年和尚,他的脸上从眉角到鼻梁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有些凶恶,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充满了忧虑。

中年和尚走到老和尚身边,沉声道:“师兄!您为何不与他说那情劫之事?”

镜清的性子喜静,也耐得住寂寞,一片禅心是年轻弟子们当中最好的,因此他也是金兰寺近百年来所有弟子当中最有机会成佛的,中年和尚作为他的师叔,基本算是看着他长大,自然对这天赋过人的师侄寄予了厚望,只是……

向来一心修行、沉默寡言的镜清竟然会有情劫,而且就在此次下山!

中年和尚实在不理解自家师兄的做法,为何不让那孩子尽量避免,反而还主动放任对方?

老和尚笑了笑:“常善,你可知遇事不避?他的命里终有此劫,该渡,渡成了,佛便成,若渡不成……便像我这样,端看他的选择了。”

中年和尚没忍住去看他的神色,还是那副温和慈爱的模样,只是对方的眼底深藏着一抹怀念与惆怅。

……

大抵是连老天都得知了好好的一桩喜庆婚事转眼便成了丧事,天空阴沉得像是笼罩了一层灰雾,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洗着青瓦白墙,气氛压抑得令镇子上的人们纷纷闭门。

唯有酒馆还亮着灯盏,里面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壮汉。

“嘿,昨儿个杨大人的独子和宋家小姐大婚你们都知道吧?”原本几人高谈阔论的内容还是科举新改了制度,或许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一光头壮汉便主动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坐他对面的是个左撇子,闻言嗤笑一声:“那么大动静谁不知道?”随即他又道,“听说新娘死了,往日里这种喜变丧的情况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过,刘家小儿子不就身体不好,刚要成亲的前一天就没了。”

光头壮汉装模做样地摇摇头:“要真这么简单我还会和你们说吗?你们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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