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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太师张谦怒道,“外戚重臣岂可僭越!”
“兹事体大,当然不能随意决断,”陶齐林微笑着拱手道,“贫道不在官场,不如诸位听我说句公道话,这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今陛下已然垂危,太子又身干嫌隙,今夜必要推举一人执掌重局才行,既然各有意见,不如大家举手表决如何?”
“臣甘为录笔。”礼部侍郎严威当即取出纸笔来,示意表决。
“臣推举大司马大人。”
“臣也是。”
“臣不敢逾矩,不做选择。”
一票一票,红笔勾记,大司马王绪的名字后面写满了正字。
张谦怒瞪众人,甩袖大声喝道:“诸位此举,难道不是公然结党?今日若真选出掌政外臣,他日如何约束?还是你们已经一早商定好了,根本不需要我等确认?”
“你等?”严威笑了笑,“敢问太傅太师,此你等为何人也?”
张谦的视线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王相刘其义,只见他慌慌张张地避开了视线,冲严威比了个手势,指了指一旁背手等待的大司马王绪大人。
严威了然点头,在名单上又勾了一笔。
“你!你们!!咳!咳咳…”张谦一口气不顺呛咳着向后摔倒,被身后的年轻人一把扶住。
“老师,身体抱恙,切勿忧虑,不如让我代为问询如何?”
张谦猛一回头,看见金霏从容的微笑,顿时瞪大了眼,一边揉着胸口顺气,一边狂点头。
“好、好。”
第23章第二十二章*长腿23老啊姨23
金霏背着一只手缓缓踱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人群中心,白色暗纹长靴修饰着细长的小腿,金丝雀纹长衫腰带垂挂精美饰物,黑发如瀑布长洒,头顶金冠垂落暗金色流苏在黑发中若隐若现地闪烁,一双凤眼威严,丹唇紧闭不怒自威,好一个俊俏美少年。他环顾了一眼四周,脚步停在了那位背身仰头的神秘大人物身后。
“大司马大人,即为刑部主管,为何要掺手礼部的事?”他不拜先问,让周围人着实惊讶不已。
那位大人并不回头,代为回应的是一直在主导话题的礼部侍郎严威:“你胡说什么!大司马大人关礼部什么事?”
“红丸从太子府发出,是礼部的记录。”金霏淡淡说着,转步走到他面前,拿过了他手里的册子展于他面前问道,“敢问这位侍郎大人,礼部每日何时下钥?”
严威愣了一下,眼神瞬间慌张乱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金霏直视着他,等了一会没有答案,他便将册子随手张开,于众臣面前传阅,一边款款踱步,一边慢悠悠说道:
“礼部每日于卯时起务,酉时闭门清点,戌时下钥。戌时过后,所有事务推至第二天入库记录,敢问侍郎,为何明日卯时才登记的事情,这么着急现在就写下了?写于何时?子夜之后,究竟何人有权取出礼部官印在这张册上按下了印章?一个小小侍郎,做不到吧?”
金霏的语气波澜不惊,可听在群臣耳朵里信息量非常爆炸,那严威足足呆滞了好一会,方才指着他支吾道:“是、是我见此事蹊跷,收录时特意取印加急记录了…”
“哦?侍郎大人可能不太清楚,七部官印合在一起可以调令天下兵马,国本重物,每日戌时会由司礼监全部收走代为保管,你的官级,应该还摸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金霏冷冷盯着他,看到他的腿在止不住打颤,转眼望向一旁,“我说的对不对郑公公?”
拿着拂尘的大太监当场瘫跪下来:“奴才有罪,奴才不知…”
“得帝王家宠幸,却行此盗窃之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够了。”一旁的大司马王大人终于转了过来,傲慢地打量着金霏,“各部常有夜间加急的事情,别说礼部,就是我刑部大牢深夜出了大事,难道也要慢慢等天亮解决么?各家早就不成文的做法,提前印了些官册以备万一,他是逾矩,此事可待日后再议…”
“印章浮于字体之上,大人却说是提前印好,也罢,就算提前印了,那么看来礼部也可以‘提前’给大人印一些外国贿礼了。”
“你大胆!”那王大人怒目圆瞪,胡子都气歪了,“冤枉朝廷命官,你小子敢说可得敢担责!”
金霏望着他笑了一下,淡定地喊道:“郑公公。”
“在…”那老小子吓坏了,什么都应。
“司礼监同步收录礼部的存根单据,麻烦你帮我找找,王大人身上这块神鹿铁,是不是收录于甲子年庚寅月贰日申时汇燕矶往来贡录十二册。”
“这…”大太监望着王大人铁青的脸色不敢乱动,一旁缓过气来的张谦甩袖冷脸斥道:“还不快去!拿不出来当心的你脑袋!”
“是、是!”老太监屁滚尿流地跑进了后殿,不出一会哆嗦嗦捧着一卷文册出来。
金霏接过文册,翻了几页后抽出一张盖有一半礼部印章的收受礼品清单,呈于王绪面前,淡定问道:“王大人,礼部怎么把送去你府上的礼物记录成朝廷贡品了?”
“假的、这是假的,你这老贼诬陷我!你们是一伙的!!”王绪怒吼着否认道。
“这印又成假的了?巧了,我这儿刚好有核对证据。”
“小城子。”金霏抬了抬手。人群里安静了一会,紧张的氛围里,连城躲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地,直到金霏转身过来,视线盯着他再强调了一声,“小城子。”
“啊?叫我?”连城反应过来,钻出人群把揣在怀里的东西放到金霏手里。
这下一直在前面自信狂妄的陶齐林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震惊地后退了两步,连城也不避讳,直接对上他的视线嘻嘻一笑。
金霏接过文卷单手一挥将纸卷如瀑布般洒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盖有醒目的关文印章。通关盖印,一式两份,半边印章可与礼部印直接对应,绝无造假可能。
“那么请问王大人,如何解释这封燕矶国发于礼部的贺寿文?”
王绪惊愕地看着他展开的一卷文书,匆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我,这上面写的是王序大人,音译同名而已,谁知道礼部有没有这么个人呢!”
“哦?”金霏的语气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似的,变得缓慢而诡异,“王大人,您读的懂燕矶文啊?”230﹕692?396
王绪顿时冷汗直冒,他过于心虚了,竟为察觉这篇文卷是外国文字书写,直接就念了出来。
“那、那又如何!”御史严威在一旁叫嚣道,“大司马大人曾经主办燕君百年友邦盛典,看得懂燕矶文字自是当然!何况,这些年,哪次不是大人一出面便解决了交战冲突,其功绩不可不叫人钦佩!”
“看得出来为母国效力他格外殷勤些。”金霏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