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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片刻后，柏巽川犹豫地开了口：“我……”

“嗯。”辰巳表示自己在听。

“唉……”柏巽川长长的一声叹息后才带出了他仍旧没想明白的问题，他将这个问题原封不动地扔给了辰巳：“你有想过吗，我们的以后？”

“当然。”没有任何迟疑，辰巳肯定了这点，“我想过很多啊，想过你以后站在各种舞台上领大奖，想过我也一个个奖拿过去，还想过我们一起站在那儿，台下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为我们鼓掌……”

辰巳说得坚定，仿佛那就是一个摆在那儿注定会成为现实的未来。

“想过……”

辰巳还要继续，柏巽川突然出口打断了他：“其他的呢，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结婚，不可能有小孩。我也不可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你现在还小，表嫂不会在意，等你再大点，你可以用事业为重搪塞她，再然后呢？四五十岁，五六十岁了也继续用这个理由？我们要欺她瞒她一辈子吗？”

柏巽川没有用任何“艺术”去修饰这番话，而是用最直白的字句讲给了辰巳听，只是从头到尾，他仿佛都站在第三个人那与己毫不相干的立场上在平静地“讲述”着这些事实——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没带着一点儿情绪。

但他的眼睛始终不敢看辰巳，只是注视着前方明明畅通无比、连辆多余的车都没有的马路，僵硬地挺着腰杆等待辰巳的回应。

不像刚才回答“想没想过以后”那个问题时那般，辰巳没有立刻接着柏巽川的话给了回音，而是让这密闭的小空间又重新回到了沉默，唯一的响动声是车轮与路面的摩擦，是风从周身呼啸而过的动静。

柏巽川咬了口下唇，喉头上下一动，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些。

半晌后，柏巽川听到辰巳低低地笑了几声。

这笑声毫不勉强，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柏巽川有些疑惑地看了辰巳一眼，他怀疑辰巳压根儿没听懂自己说的话。

紧接着他听到辰巳在他身旁不紧不慢地道：“我好开心。你那么说我真的挺开心的。我之前总是很不安心，我害怕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我自己在一头热，也害怕你说跟我在一起是可怜我或者同情我……”

“我怎么可能是同情你！”柏巽川忍不住反驳道。

辰巳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但你要允许我胡思乱想嘛，毕竟我之所以会患得患失也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而且……我们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我已经努力在追赶你了，但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追上你。那些不安不是坏事，那些都是让我成长让我进步的养料，我是因为你才变得更好的。”

“……”

“现在……你告诉我你在为我们的未来感到不安，你在认真思考跟我三十四十年之后的事情，我好开心，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想着‘以后’。”

柏巽川艰难地开口了：“我……”

辰巳却没有给他机会，并且话锋忽地一转：“但是有一句话你说得不对。”

柏巽川一怔，问道：“……哪句？”

“如果一定要说完整的家庭，那我觉得一个家只要有爱存在，就是完整的。所以如果四十年后你还爱着我，那我们一起住的那个小屋，它就是家，它就是完整的，不是吗？”

“是。”柏巽川无法否认，可他知道心里的那块石头还是没能被消解。

“至于我妈妈那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解决？”柏巽川说着忽然将车停在了路旁，拉了手刹后松开了安全带，正儿八经地转过身看着辰巳，一脸的凝重，“你怎么解决？我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这个问题的，六儿……我坦诚地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骗你，也不喜欢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秘密，我也知道……你希望我能平等地看待你，不想我把你当成一个孩子去说那些像是‘我要保护你’的话。但是，你也应该为我考虑一下，如果你受到什么伤害，我也会很难受啊。我不是把你当成一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孩。你是我的爱人，我理应保护我爱的人，就像你内心会想保护我那样。”

辰巳凝视着柏巽川，他从柏巽川那双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其难得的景象，好像有火苗窜起，火舌向上翻卷，搅动着那片常年沉寂的黝黯。

“我……”

“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你不许去解决。”柏巽川语气强硬地说完这句以后，稍稍放软了些调子，“总之，我会想办法的……再不济，等到以后……等我能让表嫂看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足够坚定；我们过得足够好、足够幸福的时候，我相信就算她不情愿，也不会再阻拦吧。毕竟你妈妈唯一的希望只是想你过得好而已。”

辰巳没有说话，顺从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听明白了？”柏巽川不由得重新确认了一遍。

“听明白了，回家吧，我饿了。”

“好。”

柏巽川觉得辰巳既然点了头，就代表他承诺了自己不会去解决，便以为这事算是翻过了篇章，安下心来，开车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

可辰巳其实从未说“好”，他只是回答自己听明白了。

他明白柏巽川想要保护他，可是就像柏巽川说的那样，柏巽川是他的爱人，他也理应保护他的爱人。

辰巳沉默地注视着前方，看向这条笔直道路的另一端，那个望也望不到的尽头，他想，他也要跟柏巽川有通向永远未来，他要那条路坦坦荡荡，没有阻碍。

他想一直跟他在一起。

最近真的太忙了QwQ

实在抱歉

你们就随便追追吧

不过后面的剧情其实我已经都理顺了，努力年内十五章之内完结！！

大家这一路相伴也是辛苦了

笔芯?

第九十八章*长腿099老啊姨099

辰巳开学前说要回趟阳城，柏巽川过几天就要进剧组了，于是他想着能跟辰巳多处两天，也能顺便回家看看，便开着车带着辰巳一起回了阳城。等把辰巳送到了家，刚好是饭点，柏巽川就留下吃了晚饭。

吃饭间，瑤缦突然对辰巳说道：“你要好好感谢你叔，你看为了你上学这事儿，他个人问题都给耽误了。”

柏巽川一口茶刚好入嘴，瑶缦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他呛着，他心虚地看向瑶缦，僵硬地牵了牵嘴角：“没……没耽误，六儿那么懂事，哪需要我多费心思。”

瑶缦只是笑，没接柏巽川的话，转而抬手拍了把辰巳的肩：“快敬你叔叔一杯。”

辰巳目光一扫，跟柏巽川的撞上了，后者看着他一脸无奈，辰巳反倒来了兴致，眉角一抬，拿着面前装着果汁的玻璃杯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