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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闭眼，缓缓点了个头，嘴角的笑容都快一路上扬扯到耳根子边去了。
“行了，行了！”蒋烨一把按在了柏巽川脸上，把那张令万千少女沉迷的脸遮得干干净净，“别笑了，笑得太恶心了。”
“好，好，好……”
听着柏巽川满嘴答应，蒋烨这才放下了手，结果看到柏巽川还是微笑着看着他，那表情着实辣眼睛，辣得蒋烨五官都拧巴到了一处：“你真的是幸福得上了头。算了，看你终于有人收了，为父很欣慰。”
“滚。”柏巽川开心起来，连这个字都吐得轻柔。
“不过真的，你原来跟你那个……就你那初恋，跟那小姑娘谈的时候都没见你那么开心过。”
柏巽川高昂的情绪这才往回落了点，努了努嘴：“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喜不喜欢，她一直追我，我就答应了，后来她又说觉得我不够喜欢她。我觉得她说得对，我确实不喜欢她，可这事儿没办法啊，我又不能逼迫我的大脑去喜欢一个人，就像我也没法逼迫它不去喜欢谁。”
蒋烨：“可惜了，好歹是个女的。”
柏巽川闻言瞥了蒋烨一眼：“你这话说得，对人家也不尊重吧。”
“失礼了……不过说真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柏巽川头一歪，没弄懂蒋烨话的意思：“什么怎么办？”
“你跟六六，你俩准备一直这样谈下去？”
“那不然呢？”柏巽川的语气听上去更疑惑了。
“我的意思是，他现在还小，他妈可能还不会管他，可是等他再大点呢？一直不交女朋友就算了，难不成一辈子不结婚？就算一辈子不结婚吧，那他总得给他父母个交待，说说为什么吧？”
柏巽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蒋烨继续火上浇油：“你准备怎么告诉你表嫂，你拐走了你侄子？”
“……”此时的柏巽川何止是敛去了笑容，刚才向上扬的嘴角整个反向弯了下去，人看上去显得蔫头耷脑。他坐在原地沉吟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道：“我都知道，这些问题我迟早要面对的，但……顺其自然吧，说不定我跟他根本处不到需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嘴上是那么说，可心里根本放不下这事。
晚上辰巳在那儿收拾行李，柏巽川就坐在一旁盯着辰巳看，脑海里飘的全是蒋烨那几句灵魂拷问。
终于辰巳先忍不住了，问柏巽川：“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柏巽川敛起心神，微微一笑，“因为你好看。”
一听这语气就不对劲，辰巳的眉头团在了一起：“别糊弄我。”
辰巳行李也不收了，起身走过去，抽开柏巽川身旁的椅子，面对着柏巽川正儿八经地坐下来，还拉着后者的手强行把人拉向了他这边，跟他面对面。辰巳睁着那双大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柏巽川，柔声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柏巽川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能把他想了一下午的这些问题问出来，他不想把这种苦恼抛给辰巳，毕竟他才是那个“长辈”，是那个该承担痛苦的人——这是原本就是他该肩负的责任。
于是他撒了个谎：“没有，只是有点累了。来吧，我陪你一起收东西。”
也不等辰巳答应，他就自顾自走向辰巳的行李箱——可能用“逃”字形容更准确些——他逃到了行李箱边，把辰巳搭在沙发上的衣服一一叠好往里装。
辰巳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看着柏巽川，心里有些沮丧。
他想，柏巽川那么好的一个演员，但凡他想，他一定能把所有情绪藏得密不透风，自己半点都捕捉不到，可现在自己感知到了，说明对方在自己面前是放松的、不愿伪装的。明明柏巽川都已经把这些情绪摆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却读不懂、摸不透，不知道对方在因什么而烦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他还是不够了解他。
辰巳起身向着柏巽川走过去，试图触碰那个教男人闷闷不乐的原因：“是因为我要走了吗？”
“……嗯。”柏巽川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蹲在那儿理了会儿东西，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看辰巳，“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打不通我的你就打给豆儿，回头我把他……”
辰巳突然打断了他：“换个称呼。”
“啊？”
辰巳缓缓蹲了下来，视线再次跟柏巽川齐平，看着对方认真道：“把那个儿化音去掉，我不乐意你那么叫他，太亲热了。”
柏巽川眨了眨眼：“这也吃醋？”
“嗯。”辰巳老实地承认道。他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他所有的情绪也都放在柏巽川面前，连理由都不加以伪装：“我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
柏巽川挠挠头：“还行吧，这好像是你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
“可能会得寸进尺。”辰巳说。
柏巽川看着辰巳那认真的眼神，有些豁出去地放言道：“行，还有什么得寸进尺的要求，你今儿一并说了吧！只要不是让我杀人放火，我都满足你。”
辰巳看上去半信半疑：“真的？”
“嗯，说吧。”柏巽川东西也不收拾了，盘腿坐在地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辰巳看着毫不犹豫往他圈套里跳的柏巽川，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那“得寸进尺”的要求：“那……我要你告诉我你前面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我要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看到柏巽川脸上是没来得及掩饰的诧异。对方沉默了会儿，抬手去揉自己的鼻尖。
辰巳早就发现柏巽川很爱做这个动作，每次他紧张或是尴尬又或是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摸鼻尖，像是在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房间里一时间什么动静都没了，柏巽川看上去正在纠结，而辰巳在耐心地等着对方纠结完告诉他结果，谁都没有开口。
辰巳很有耐心，他一直很有耐心，他可以花上长长的五年去静静等待柏巽川，也可以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就坐在这儿等柏巽川开口给他回应。
最后柏巽川实在拗不过辰巳，他知道，就算这孩子个儿长得比他都要高了，皮肤也变得雪雪白，可辰巳身上的有些东西却始终没有改变，比如他那份仿佛刻进骨子里的执着。这个问题他今天可以不回答辰巳，但就算辰巳今天罢休了，他也一定会再未来不断追问，直到弄清为止。
不过柏巽川也有自己的招儿，他学着辰巳当初那样跟辰巳做了一个约定：“让我再自己纠结一下，等你路演回来我告诉你。”
这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