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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帆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权势才天天在那儿耀武扬威，总爱用手头那点儿破权利压迫他，是时候也让杨春帆尝尝这种日日被压迫的滋味了。

于是，余旻给杨春帆扔了个纸团，里头约了对方放学后在旧校舍的那间教室里见面，说如果不去的话，昨天教室里发生的事情就会被全校师生知道。

杨春帆当然着急忙慌地去了，看见了在教室门口抱着手冷眼瞧他的余旻。

余旻二话没说，先冲着杨春帆脸啐了口口水，相当鄙夷地嘲讽了一句：恶心。

杨春帆哪儿受过这样的屈辱，当下就挂不住脸，转身就走。

余旻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出了视频的事儿。

杨春帆的脚步最终在楼梯口前停了下来。

一开始，杨春帆心里还存着侥幸，觉得哪儿能那么刚好呢，说不定余旻只是看到了，视频的事儿是他扯谎吓唬自己呢。

余旻可没想跟他废话，把手机掏出来递到了杨春帆眼皮底下让他自己看。

原来余旻没有扯谎，他是真的拍到了，整个过程拍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根本没有自己的脸。杨春帆瞬间放心了，他觉得，只要沈舟不出来咬死是他，单凭那个全校80%以上男生都留着的寸头，没人能认得出来是他，就现在，站他面前的余旻，从后偷拍也就这个模样。

看着余旻那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脸，杨春帆冷哼一声，告诉余旻：“你不如直接去威胁沈舟，他那张漂亮脸蛋儿被你拍得清清楚楚，叫声也录进去了，被操的是他，到时候丢人的也是他。”

余旻也是没想到杨春帆那么不是人，才把人睡了，转脸就跟陌生人一样，不，比陌生人还要无情。

“行，那我就去威胁这货，顺便告诉他你刚说的话，看他会不会把你揪出来，跟你同归于尽。”余旻故意那么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导火线的火星，刹那间炸毁了杨春帆理智所坚守的最后那堵墙壁。他红着眼要去抢余旻手里的手机，两人便在楼梯口扭打了起来，余旻也气了极了，一时间谁也没想给谁留退路。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杨春帆的手刚伸出去，余旻在后退的同时，踩空了，滚下了楼梯。

后脑勺着地。

血就像打翻的红色墨水一样，不一会儿就在余旻脑袋下面漫了开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人一动不动。

杨春帆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下了楼梯。他看见余旻的那双眼睛还像铜铃一样瞪着，让人不敢靠近。

他原地站了会儿，空白的脑海才涌出了些东西。他第一个念头是余旻肯定死了，甚至不需要他去探鼻息，更何况他也不敢。第二个念头，也是当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得删了那个视频，不能让人发现。

于是他捡起了余旻的手机，删了视频，又用外套把手机擦了个干净。

随后逃离了现场。

可杨春帆没有想到的是，余旻留了一份备份在电脑里。

废弃校舍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巡逻，保安很快发现了余旻的尸体，报了警。

警方——也就是林木闻带的队伍随即展开了调查。

根据现场的痕迹及余旻身上的一些跟杨春帆扭打时留下的擦伤痕迹，林木闻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之后的调查中他们搜到了不少的线索，其中当然包括电脑里的视频，他们还从别人嘴里问到了余旻曾说过放学后跟人“有约”。

按着时间推算，他们在学校附近的监控的录像里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这监控在出学校后左拐后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是唯一能拍到校门口的监控。监控里可以看到有一个人从学校出来后，往镜头这边走了过来，那人戴着外套的帽子还一直低着头，像是怕被人看到，监控也没能拍到他的脸。

那人自然就是杨春帆。

在警方搜查的时间里，杨春帆把沈舟约了出来，就约在了他们初见时的那个小公园。

寒冬的夜晚，公园很冷，也没什么人。

杨春帆哭着求沈舟帮他。

他把那个意外披上了一个美丽的外衣，想让沈舟相信，他是为了保护沈舟才跟余旻打起来，才造成了这个无法挽回的后果的。

杨春帆告诉沈舟自己真的很爱他，他不想让余旻毁了沈舟，也不想跟沈舟分开，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坐了牢，他们也会被迫分开，他不想跟沈舟分开。

沈舟花了些时间才把这些事情理清楚，然后他想，杨春帆是为他杀了人。

他当然也不想跟杨春帆分开，更何况，他以为整件事的起因是在他，是他害了杨春帆。

于是他问，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杨春帆。

杨春帆说：“有一个办法，这样做了，我们两个可能都没有事。”

那天他们谈了很久，沈舟本来就体寒，冻得手脚冰凉，杨春帆很心疼的样子，脱下自己外套给沈舟披上了，自己在那儿受冻。

沈舟想把衣服还给杨春帆，杨春帆却很霸道地不让他还，说自己不冷，说沈舟千万不能冻感冒了。

警方得按着线索一点点排查，所有人都是嫌疑人，作为视频里的“主角”，沈舟自然逃不脱这个被调查的范围，特别是在林木闻跟沈舟接触过几次后，他觉得沈舟嫌疑最大，认真地跟进了这条线后，意外地有了更多的发现。

他看到了沈舟身上很多陈旧的伤痕，还有一些淤青和刚结痂的新伤，往前推算，估计差不多就是余旻遇害那会儿受的伤。

那些新的伤不是沈舟的爸爸打的，是杨春帆弄的。

杨春帆说，万一警察最后查到了“真相”，这些伤就是沈舟的“护身符”，沈舟可以说一直对他施暴的人是余旻，反正余旻是出了名的混混，没人会觉得是沈舟在冤枉他。为了让那天余旻的死更像是沈舟自卫后不小心造成的后果，杨春帆在征得沈舟同意后弄伤了他。

沈舟以为这是杨春帆在帮自己想“脱罪”的办法，却不知道，正是这些伤让林木闻更怀疑他的。

后来他们搜查了沈舟的家，找到杨春帆那天穿的外套。

各种证据指向沈舟，最后当沈舟被作为嫌疑人带到警局审问时，他没有太多挣扎，林木闻都没逼问太多，他就向林木闻“全盘托出”了。

其实他以为自己会没事，因为杨春帆告诉他，这样属于正当防卫，不会判刑的。

杨春帆还说，等这件事结束了，他们就好好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分开，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沈舟了，马上他们就毕业了，等念了大学，自己就去打工，他们可以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用忍受这些了。

在判决的事情上，杨春帆没有骗沈舟，沈舟确实本来应该能算是正当防卫的，但余旻家人接受不了这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