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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兮抬手指了指柏巽川刚才坐过的那个秋千:“我要勾搭他,所以得创造个机会,故意把球踢过去。按剧本里写的,我本来只是想踢过去让他捡个球,没想到踢太准了,直接砸到了沈舟。”
辰巳闻言立马皱起了眉:“球会砸到他?”
“现在拍我们,不会真踢过去,把球踢出画面就可以了。等会儿给柏老师补拍近景的时候会砸一下他。本来问他要不要替一下的,不过柏老师说他有保险,让花导放心砸哈哈哈哈……”周子兮就跟随便八卦拍摄现场秘闻一样,讲得很开心,笑也笑得毫无顾忌,另外两个小孩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只有辰巳眉头团得更紧了。
他眼睛扫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树荫下找到了柏巽川,看到对方一个人抱着膝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上去好像比刚才坐秋千上的沈舟还要单薄,还要孤寂,还要与周围的欢腾格格不入。
辰巳的心霎时揪了起来,再没多想,立马撒开腿跑向了柏巽川。
柏巽川其实不是抱着膝,他是蜷在那儿打手机游戏,而且,他此刻不仅不孤寂,还挺快乐,因为他打了两三天一直没过的一关消消乐终于在刚刚通关了!
于是他正在那儿暗自得意呢,忽然觉得面前站了个人,一抬头,发现是脸色有些阴沉的辰巳。
柏巽川吓了一跳,立马起身,神情严肃地问辰巳:“六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结果辰巳眉头紧锁,比他还严肃地说:“你不能让球砸你。”
柏巽川一怔,随即放松了下来,绽出了一个轻柔的笑:“哦,这事儿啊。你吓我一跳……砸一下而已,那样效果好。不用担心,你叔我头铁得很。”
辰巳心里又急又气,他想,就算你头铁,可是我心软啊。
柏巽川看出了辰巳的担心,虽然他觉得这种担心没太大必要,可内心还是被感动得不行,毕竟这种有人担心有人疼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很自然地抬起手,想揉揉他家六儿的脑袋,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决定,生生收了手。
他抬手的时候,辰巳余光就看到了,知道柏巽川是想摸自己脑袋,可最终什么都没落下来。
辰巳抬头看向柏巽川,眼里的疑惑没来得及收起,被柏巽川瞧了个干净。
柏巽川有些意外:“你难不成……还挺喜欢我揉你脑袋的?”
这句话猝不及防地戳穿了辰巳心里的秘密,他的耳廓唰地一下红了个透,又羞又恼地反驳道:“谁……谁喜欢被揉脑袋?!你……你非要自己被砸就……就砸吧,当心点就是了。”
撂下这句关心,辰巳飞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柏巽川看着辰巳背影,有些哭笑不得,开始纠结起来自己以后这头到底是摸还是不摸。
不管最后对于摸不摸头的结论如何,柏巽川被砸头的事儿是一定的了,不过那球其实用的也不是真足球,而是另外做的道具,比真球轻了太多,加之在屏幕外头扔球的道具师傅“手法”相当了得,真砸到头上时根本没多痛。
不过当摄影机拍“沈舟”的时候,他一抬头,眼里还被疼出了泪花。
站在摄像机后头看了全程的辰巳心疼得眉头一直团在一起,一刻都没放松过,在花彧喊“卡”的瞬间实在忍不住了,冲上去问柏巽川疼不疼,有没有事。
柏巽川语气轻松地回答说没事,不过与此同时又抬手摸了把眼角的泪,辰巳看他眼眶里还有没退下去的红色,根本没法信他说的话,急忙抬手揉了揉柏巽川刚刚被砸的额头,有些气恼地抱怨道:“杨春帆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相信他,他不值得你喜欢。”
虽然辰巳知道戏都是假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因为只要真的有悲伤从柏巽川身上流露出来,他就受不住。
他看不得柏巽川痛苦。
辰巳这话被“杨春帆”听见了,忍俊不禁道:“沈舟,你要不换个男朋友吧,我看这就很不错,一定能够宠你爱你,把你捧在手心,虔诚地焚香~”
周子兮话说到一半忍不住唱起了歌。柏巽川被那难听的歌声伤害了,一巴掌给周子兮推远了些:“滚远点唱,忒难听。我要是能选六儿,就肯定不会选你,好吧?渣男!”
周子兮说的自然是玩笑话,柏巽川回敬的当然也是玩笑话。
不过柏巽川说完,一下子意识到不妥,匆忙回头一看,发现辰巳站在那儿,面上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他便以为对方也是当玩笑听了,没放心上,于是安了心。
他哪能猜到辰巳不是因为心里没有起伏,所以面上没有表情变化,而是那句突然而至的话倏地一下在他脑海里炸开了,震得他都没能来得及做任何反应。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没人在注意他了。
这句话便成了一段挥之不去的回音,带着辰巳自己内心的疑问一起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他听到柏巽川问——我要是能选六儿,就肯定不会选你。
他又听到自己问——你明明就能选我,所以你为什么选择了别人?H︰文追新裙七衣龄〃伍︿吧吧五﹑九零
这几句重复的话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在他耳边绕啊转啊,一个晚上都没有停歇,甚至跟着他进到了梦里。梦里的他也遇到了柏巽川,他梦到自己拼命抓着对方的肩摇晃,不停地问那句:为什么?
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他都已经声嘶力竭,却还没能得到答案。
在他醒来前的一秒,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情绪仿佛都融进了那句话里,被他泄愤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一声“巨响”将他一下子弹出了梦境。
在透进来的晨光中,辰巳朦朦胧胧地看见了柏巽川。
他就躺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紧闭的双眼上贴服着的卷翘睫毛时不时地跟着他眼珠的转动而颤动着。
辰巳看着那两簇跃动着的睫毛,有些好奇,他想知道柏巽川到底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是不是一个美梦,是不是没有忧愁,是不是有一个自己。他一边想,目光一边顺着对方脸部鲜明的轮廓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那双微微张开的薄唇之上。
柏巽川的呼吸听上去平缓又绵长,一听就是仍在梦里徘徊,于是这种呼吸声落在辰巳耳朵里,逐渐敲打出了一种别样的鼓点,还夹杂了无数他自己内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像那条伊甸园里的长虫,不停地蛊惑着他去靠近。
辰巳的喉头一上一下,耳边又响起了那句在他脑海里绕了一个晚上的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是别人?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他的意识在这些反复的提问中变得模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指尖竟然已经触摸到了那片他日思夜想着的柔软,惊得辰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