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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柏巽川没有再搭理他,把镜头转了回来,又对准了他自己。镜头从上往下,照出了柏巽川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还有高挺的鼻梁,这种所谓“死亡角度”定律仿佛遇到柏巽川就失了效。
“别听这哥哥瞎扯,他是来做调查的。我来给他当个助手,顺便旅游。”柏巽川说着轻叹了口气,“星星真的很漂亮,你绝对没有看过那么多星星,一大片,漫无边际。什么时候你放假,我带你来看看。”
“好。”
辰巳是真的把柏巽川的这句承诺记挂在心上了,只可惜从那以后柏巽川就被推进了忙碌的生活中,连过年都没有回阳城,更不要说带他实现这个承诺。 2︿3ˇ06?9?2?396
蒋烨在酒吧里唱歌其实跟柏巽川一样,属于赚外快。他大柏巽川几岁,本职还是个学生,在念博士。那段时间他申到了一笔经费去做苗族的田野调查,正好要个助手,便拽上了柏巽川陪他一起到处采风。
俩人在腾冲的苗寨里呆了一个多月,接着一路往东,去了广西,在那儿一呆又是一个多月。期间他们跟当地人一起同吃同住,柏巽川还体验了一把不一样的年,跟着苗家女人们去挑新水,又跟着男人们学吹芦笙,站在芦笙堂的大柱下拙劣地模仿着他人曼妙的舞姿,天天随着寄宿家庭的大爷大妈走那些他并不认识的亲,访那些他也不熟悉的友,次次都要听着劝酒歌被灌好几两米酒。到最后走的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柏巽川都会哼那调子了,自己胡乱编了两句词套了进去,学着平常村里人劝他酒的样子拿着一壶酒到处劝人酒,结果他自己先喝醉了,晕晕乎乎地拉着蒋烨要亲嘴的模样把众人逗得乐不可支。
柏巽川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触及到如此纯粹的生活了,每天的日子在极慢的节奏之中被拉得更长,却又被人们的说话声、欢笑声还有家猪被杀时的嚎叫声占得满满当当,半点不会觉得无聊。
当他们坐着寄住大哥家的电动三轮离开的时候,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来送他们,蒋烨没少在外跑田野调查,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颇为淡定地端着架子,像个老领导一样冲众人招手挥别。柏巽川却红了眼眶,边哭边用力挥着两只手跟大家说再见。
等他们都离好远了,村里的房子都已经看不见了,柏巽川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怎么哭成这样?你下戏的时候不是也一堆粉丝围着你吗,还没习惯?”蒋烨抽了张餐巾纸出来递给了柏巽川。
柏巽川拿过蒋烨手里那张纸擤了擤鼻子,哑着嗓子说:“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观众看到的是角色,不是我,但这些人眼里他们看到的就是我,是柏巽川。”
蒋烨眉头一挑,轻轻摇了摇头:“什么叫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就是你演的戏也融进了你的人生,就算别人看你的时候看到的是戏里的你,但那也是你展现出来的,不是吗?”
柏巽川也跟着晃脑袋:“可是我展现的时候,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面镜子,只负责映照出来那个角色该有的样子。你以为他们喜欢的是一个人吗?他们喜欢的只是一面镜子。”
蒋烨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好像还是不太明白:“意思能理解,但不太能明白那种感觉,怪不得我接不到戏。我还是适合搞我的破研究吧。”
“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很多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空壳子,内里什么都没有。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儿总是反应迟钝,也很少有那种大喜大悲,但别人的情感总是很容易传达到我心里,我感受到了,就能有办法给他复制出来。我刚才哭也不是因为我难过,我就是觉得他们难过了,我就跟着哭了。”
蒋烨听着抖了一下:“有点恶寒,你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表演机器。怪不得你不谈恋爱。”
“啊?”柏巽川一怔,心说蒋烨这咋还开始人生攻击了?
“因为可能你谁也不爱,包括你自己。所有人的情绪走到你这儿,也只是经过了一下表面,没人能真的走到你心里。”蒋烨自己分析着分析着,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那么中央空调!我就说人心就那么大点地方,到底怎么样才能装得下那么多人呢?原来你谁都没装进去。”
“我哪有……”柏巽川试图反驳。
“你有。你之所以对所有人都好,只是因为你很容易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也很容易被影响,你潜意识里不希望接收到那些负面情绪,才会努力在它快要出现或者已经出现的时候,赶紧把对方心里那个洞堵上。”蒋烨分析得差不多了,缓缓闭着眼,抬起手,让大拇指在别的手指尖上来回跳动了一番,忽地又睁开眼道,“我掐指一算,你这一生,感情多舛。”
“……”柏巽川撇了撇嘴,像是拿脏东西那样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轻轻捏起蒋烨刚才“掐指一算”的手指,破坏了对方的阵型,“这手,还是赶紧回去敲键盘,不要在着神叨叨地内涵我了。”
“不是内涵,是明涵。”蒋烨拍了拍柏巽川的肩,叹息道,“以后谁要是喜欢上你,可太苦了。”
“阿嚏!”远在千里之外的“痛苦本人”辰巳突然打了个喷嚏。
第三十二章*长腿032老啊姨032
柏巽川在苗寨里跟村里人跳舞的时候,辰巳在阳城跟父母一起过了他十五岁的生日。
柏巽川没有打电话过去祝福,因为他并不知道那天是辰巳的生日。那一天就跟其他所有日子一样,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辰巳知道柏巽川不知道,但他仍旧忍不住期待柏巽川的电话,这一等就是一天。晚上,当他有些失落地爬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两个字的时候,眼里的光立马黯淡了。
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只是多少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喂,干吗?”
听筒里传来了情绪截然相反的黎誉的声音,对方上扬的音调愉快得像是他才是那个过生日的人: “六啊,生日快乐!吃蛋糕了没?”
“吃了,不好吃,太甜了。”辰巳说。
黎誉直觉辰巳情绪不对,于是他搜肠刮肚地想说点好的,奈何他语文造诣实在平庸,最后憋半天只憋出来一句:“甜点好,新的一岁,要甜甜的。”
“谢了。”辰巳略显敷衍地应道。
“……”黎誉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过生日呢,怎么不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辰巳知道自己不是不开心,但他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等后来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时,辰巳仔细地回味了一遍自己一整天的心情,忽然明白过来,他确实不是不高兴,他只是太想柏巽川了。虽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