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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爸,妈。”
好像他也是个来访客。
辰巳不是第一天变成这样的,瑶缦知道自家孩子的性格,辰巳第一天进幼儿园的时候就不像别家小孩子那样哭着推都推不进去。瑶缦还记得送辰巳去上学的前一天,她跟辰珏在卧室里烦恼了一个晚上,辰珏问自己:“要是明天六儿死活不肯进学校门,还闹怎么办?你会忍心给他塞到教室里让他可怜巴巴地坐那儿吗?”
瑶缦思来想去找不到好的对策,结果倒好,第二天他们两个人把辰巳送到幼儿园门口交到了小班老师手里时,他儿子压根没吭声。瑶缦都还记得那个老师也姓陈——不过是耳东陈——陈老师弯下腰跟辰巳说:跟爸爸妈妈说再见好不好?刚说完,她那宝贝儿子就干脆利落地举起了手,晃了两下,看了眼瑶缦说了声“拜拜”,又看了眼辰珏说了声“拜拜”,说完后就看着陈老师,好像在等着陈老师下一步指令。
最后是瑶缦绷不住了,她又把辰巳拉回来抱了抱,非要辰巳上学的时候“记得想妈妈”。
不过辰巳也不是自己长歪成这样的,瑶缦知道辰巳他爸骨子就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冷漠性格,这个死男人的这点还是继承了他那性格特点过于强大的妈。
有些人会说原生家庭的影响不过是有些人为自己性格找的借口,在瑶缦看来,这种说法就跟所有因果都怪罪于原生家庭一样有失偏颇。原生家庭确确实实会带来许多埋进根的影响,虽然那些似乎都不是犯错的理由,毕竟所谓成长就该是不断纠正的过程,至于想不想纠正的选择那就叫自由意志。
可是人的思考相当依赖思考工具,所谓的自由意志又何尝是真的自由。
原生家庭的影响就是在于,它在一开始就给了你一套属于这个家庭的工具。大多数人甚至终其一生都只能动用这一套工具去思考。那些能跳脱出来,在不断学习不断汲取中获得新工具的人才可能跳出原来的桎梏。
瑶缦努力过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多交一些工具到辰巳手上,但现在看起来,从他外婆开始给到他老爸最后落到辰巳手头上的这套祖传“工具”还真的是结实耐用,在历史的长河里生生不息。
她不希望自己儿子变成那副鬼样子,于是多少有些生气,轻哼了一声:“那么久没见,你就只喊那么一声妈啊?隔壁薛阿姨家的豆豆每次见到我还会扑过来摇尾巴,想要我抱抱呢。”
瑶缦说这话时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语气又有多像她的母亲。她其实也一样是个被禁锢了的人。
贴着辰巳站着的柏巽川能感觉到辰巳忽然紧绷的身体,他眉头一抖,笑容灿烂地张开了双臂:“表嫂,那么久没见,不如我来给你一个拥抱吧!”
说完都不等瑶缦反应,他就像只巨型犬一样扑了过去,一米六出头的瑶缦被他环在臂弯里瞬间笑得乐不可支。
柏巽川的拥抱如同蜻蜓点水,只停留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多一秒就尴尬了,他收了手,转头看向了辰珏,继续展露着笑容:“人人好公,天下才能太平,表哥,我们也得来一个。”
辰珏抖出了一个笑容,主动伸手抱住了柏巽川,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总不能白吃那些粮食吧。”柏巽川说着也结束了与辰珏的拥抱,走了两步伸手将辰巳揽回了自己身边,冲着他表哥表嫂假意抱怨道,“走吧走吧,你们不邀我进去吗?我不会只是个快递员吧?”
瑶缦被逗笑了,一边说着怎么会呢,一边开始领着他们往家里走。
当瑶缦和辰珏都转过身,只留给柏巽川一个背影的时候,他低下头看了看辰巳。
辰巳也正抬着头看着柏巽川,突然撞上柏巽川的眼神,辰巳条件反射般低下头,躲开了那个视线,也就是在他低下头的瞬间,他自己心里都开始纳闷,心说我躲什么呢?
他怕柏巽川有所察觉,于是他故作镇静地伸手拽住了柏巽川的衣角,用一种连接代替了刚才的短暂相连。
忽然,眼前这条他从小就不喜欢的幽暗走廊忽然变得很短,短到他有一瞬间不由得心生奢望,他希望这条走廊能够变得再长一些,很难走到头。
不过任何东西都是会有尽头的。
就像是瑶缦和辰珏一直以来努力维系的假象,也终会迎来破碎的那一刻。
瑶缦原本是不想说的,她自觉一切都是深思熟虑后的最好选择。她把辰巳送到北城去念书,觉得这样既可以让孩子完成他自己小时候的半个梦想,让他未来有一条出路,还能够让这段遥远的距离替他们粉饰这个已然破碎的家。
她都跟辰珏商量好了,她自己反正是近几年都不打算结婚了,而辰珏,她要求辰珏最起码要等辰巳六年后上了大学才能再婚,在那之前,他们平常可以各过各的她管不着,但是只要辰巳回来,她就一定得给辰巳一个完整的家。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却也好歹是水晶球里的美景。
明天有点事,不一定更,如果更的话可能也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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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长腿016老啊姨016
辰巳拎着家里的厨余垃圾下楼,楼下的大门常年不锁,他妈和薛阿姨就站在楼道口,背对着他聊天。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亲自撞碎了水晶球。
“……你不可能等他考上大学那天,突然来一句,其实爸爸妈妈在你上去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他不怪你才怪。你还是赶紧告诉他吧,你俩离好久了。”薛阿姨摇着头说。
瑶缦却不以为然:“他要是那个时候不理解就不理解呗,等他自己长大了,当爸爸了,就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了。”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进辰巳耳朵里,他忽然觉得手里拎着的那包垃圾变重了,拽着他的手连带着他的身子一起往下沉,沉得让他双脚扎进了地里,半步挪动不得,无法前进也后退不了,只能像个雕塑一样伫立在原地,被迫接受着这些他并不想听到的讯息。并且他控制不住脑海里一个声音的出现,它在他脑海里回荡,越来越响,吵得他心烦意乱。
薛阿姨换了个久站的姿势,头一歪,终于看到辰巳,惊叫出了一声“啊”。
瑶缦顺着薛阿姨的眼神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的辰巳,瑶缦身子一晃,眉头随即皱了起来。她叫了一声辰巳,声音却并不像她刚才回应薛阿姨时那般冷静。
“……六儿。”
堪堪包裹住辰巳心里声音的那层膜被这声叫唤激得粉碎,辰巳垂眼看向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他高了的母亲,他颤动着嘴问出了刚刚一直在他脑海里乱传的那句话:“柏巽川知道吗?”
瑶缦怔了怔。她没想到辰巳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