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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看了会儿,突然问道:“六六,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这声质问实在太过于突然,落到辰巳耳朵里,惊得辰巳心头咯噔了一下,随即再次抬头看向了柏巽川,跟后者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辰巳发现柏巽川问这问题竟然有几分认真。

辰巳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那么说?”

“不知道。”柏巽川不好意思说理由,他觉得把细节一一说出来好像显得他又记仇又爱小题大做,于是他随口掰扯道:“男人的第六感。”

“那可能不是太准。”辰巳说完这句话两条不长的腿迈出去的频率开始加快,几步走到了柏巽川的前面。

“唉,等等我啊。”柏巽川喊了一句举步跟了上去,一八四的腿还真不是一般的腿,随随便便两步就赶上了。

辰巳这句话其实说得很模糊,在柏巽川听起来,辰巳的意思似乎就是其实没有不喜欢他。至于究竟是喜欢还是并不在意,这或许就属于一个“自由心证”的范畴了。

于是柏巽川在自己的心里掂量了会儿,觉得可能还是后面那个,毕竟他跟辰巳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十二三岁的小孩已经是个半大的大人了,柏巽川不敢把他们的喜恶看得太轻,他觉得每一份珍重都应当与从一个成年人那里获得到的有着同等分量。

与此相比,自己对辰巳的好感反而显得有些“轻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孩儿灵动的眼睛就在柏巽川的心里留下来极好的印象。所有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扇窗户大不大、亮不亮最多也就是一个美观的问题,但对于演员来说,那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工具”,一双有神韵的双眼里可以传达出无数的情绪,就像每次辰巳抬头看他,偶尔无辜、偶尔迷茫、偶尔喜悦,他所有的所思所想都可以穿过那扇“窗”直直地落到柏巽川心里。

而且小孩乖巧、听话、懂得体谅人,还会照顾自己的情绪。

昨天那两盘菜有多难吃他也是知道的,辰巳烧的饭足以证明他的味觉并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地方,即便如此他还是把那两盘菜吃了一多半,兴许是怕辜负了自己的一片好心。

辰巳的出现很突然,柏巽川确实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但这一切他接受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血缘的牵绊,或许是因为辰巳的乖巧懂事,又或许是因为柏巽川想起了自己初初独自来到北城时的不适与艰辛。总之,他不仅任由辰巳闯入他的生活,还挺喜欢这个“从天而降”的“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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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柏巽川独自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他没直接回家,而是打了个电话叫辰巳下去。

辰巳问柏巽川干吗,柏巽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他赶紧下去。

“快点快点,完事儿了我要回家吹空调,热死我了。”柏巽川嘴里催促着,但语调还是他平常哄辰巳的那种调子,听上去还是不紧不慢。

不过辰巳知道外面有多热,不好意思让柏巽川久等,随便套上了前面回家脱到床边的裤衩踩着双凉拖就“啪哒啪哒”地跑下去找柏巽川了。

柏巽川就在一楼大门口,蹲坐在花坛边上儿,看到辰巳出来了,急忙起身冲他招手:“过来,过来。”

辰巳皱着眉头看着柏巽川这手势,总觉得对方在唤狗。

柏巽川身边停了辆纯白色的自行车,他拍了拍那辆自行车冲辰巳粲然一笑:“送你的,开学礼物。”

辰巳的眉头霎那间松开了,他抬头看着柏巽川,有些没反应过来,呢喃着反问了一句:“送我的?”

“是啊,怎么样,这颜色够酷吧!”柏巽川似乎特别自豪于自己的选择。

辰巳盯着那辆自行车看了好一会儿,那双柏巽川喜欢的灵动眼睛里开始闪闪发亮。

这次辰巳没有任何的伪装,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喜欢,谢谢叔叔。”

“喜欢就好。”柏巽川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总觉得自己都喜欢的东西辰巳必须会喜欢。Q―Q】群230%69︰2ˇ39<6追】更本%文

自行车已经装了个锁,柏巽川郑重其事地用双手将那把小小的自行车钥匙递给了辰巳。

辰巳也故作郑重地接过,他发现钥匙上还挂了个小吊坠,是一朵云。

没等辰巳发问,柏巽川自己作了解释:“我的小黄是片土,你的小白是多云,你看,这土地和天空,多合适!一看就是一家人!”

柏巽川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辰巳脑海里不知为何就自动为他接上了小时候看的春节联欢晚会。

我是白云,我是黑土。

辰巳:“……”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很喜欢这辆自行车,即使现在被柏巽川搞得太过于接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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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巽川问辰巳会不会骑自行车,辰巳信誓旦旦地说他会。

结果辰巳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就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还滚到了路边的水塘里,浑身湿了个透。他无奈,只好重新回家换了件衣服再去学校,于是便如他意料的那般“光荣”迟到了。

昨天开家长会的那个老师就是辰巳的班主任,姓刘单名一个念字。刘老师对辰巳原本的好印象全被他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事儿给冲了个七七八八,十分秉公执法让辰巳立在墙角站了一节课。

第二节课由于大家要去舞蹈房上,所有人都是站着的,这才让辰巳回归了队伍。

但辰巳没想到,之后的舞蹈房才是对他来说真正痛苦的地方,甚至比他罚站一个上午还要痛苦。

班里很多同学都是有舞蹈基础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各类舞蹈。辰巳是个半路闯进来的,别说舞蹈的基础,就连韧带都是僵硬的。

那个舞蹈老师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见到辰巳做开腿训练稍稍弯了一点就已经愁眉苦脸了,一看就是个零基础,老师直接当着全班的面将辰巳训斥了一顿:“什么都不会你还来念什么舞蹈学院?以为艺术生那么好当的啊?!不行就回家!韧带硬成这个样子,你是灌着铁水长大的吗?!”

说着,舞蹈老师直接让帮辰巳压腿的男生走开,自己毫不手软地用力按着辰巳的背部压了下去。

“啊——”辰巳撕心裂肺的叫声瞬间响彻了教室。

旁边站着的女孩子直接被辰巳这声惨叫吓得相当明显地抖了一下。

但辰巳根本已无暇顾及其他,就在那个老师将他的身体往下压的同时,他只觉得自己大腿内侧所有的筋脉在那一瞬间全都断了,疼痛在刹那间席卷了他的大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侧的脸颊上都是泪。

老师扔下他走开了。

辰巳看到周围的小朋友都在看他,他低垂着眼,轻咬着下唇,默默地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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