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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易发大水啊。”驿馆老板的殷殷嘱咐犹在耳边。

静县,位处东南,多山多河。碰到夏季,常有洪涝。

宋已箐暗付,真不凑巧,一时辰前还艳阳高照,现今泥都成浆糊了。

他眼疾手快,撩起衣摆,闪身侧过一大块滚滚而过的圆石。

身法飘逸,却还是漏算了雨。这一旋身,衣袍越发不能看了。

唉,还是寻个干燥些的洞窟开炉炼丹罢。

宋已箐愁眉苦脸,往前托起手腕。

一只雪白雏鸟啾啾飞来,熟稔地精准停于男子右手护腕上。

宋已箐从储物袋摸出一粒杂粮丸,递给立马兴奋起来叽喳不停的雏鸟。

“弦弦,没碰见青孟么?”他随意抚摸数下雏鸟毛绒绒的躯干,为其拂去不慎沾上的水滴,待其狼吞虎咽将杂粮丸下肚后,才打开鸟足上绑着的小竹筒。

与先前一般,空空如也。

弦弦撒娇地啾啾叫唤,想继续乞食,在护腕上小幅度地来回跃动。2306?92396

“叽啾!”

想吃杂粮丸,超喜欢杂粮丸!

宋已箐不惯它,手往外一挥,半强迫性地“赶”弦弦飞离。

弦弦围着宋已箐低低盘旋几圈,最终选定他的右肩,稳稳落下,小爪勾紧了。

不会轻易再被赶开的啾!

雨越发大了。

轰隆!

闷雷不断。

“青孟,你在哪呢……”

宋已箐最恨雨天,下雨带来的坏处他能默默列出一百条。以前还不是丹修,耽误练剑;做丹修更烦,除去一些要求水汽各位充足的丹药,无论如何都是干燥更适合修炼。

偏生祝青孟选了静县,失去音讯半月有余。

静县多山,碰上雨季汛期,恐怕一时辰的那些阳光即将成为他出山前最后的光照。

宋已箐加快脚程,开始祈祷今晚有干燥处过夜。

路过一株草药,他却不忘顺道采下。

冒着瓢泼大雨。

*

天色约莫黑了。

确切来说,双奴对时辰的感知完全消失,但七拐八绕许久,快到出口,面前却依旧黑漆漆。

什么也见不到。

双奴也无法回忆自己一路前行的具体状况,被绊倒,爬起;有余力便多迈些,随后又倒下。

干脆手足并用,回归原始,反而松快些。

双奴再次向两侧摸索,却扑空。

崎岖拐角消失了,石壁截断。

……这便是出口?

“终于爬到了?用时一天一夜,好极!”

长期处于无声之中,蓦然出现一道酒气扑鼻的男声,双奴浑身一震。

他认得,这是疤头的声音。

“你是真敢逃,地道不长,咋这么久?”声音从上方,转移到面前。

尽管都是黑暗,双奴模糊分辨出一坨更浓的障碍坐落前方,持续散发人的腌臜腥味。

直觉告诉双奴,此刻不可回答。

然而静默的下场是疤头的恶意:“小奴你太慢了,爷助你一把,不必多谢。”

接下来的日子……双奴一生不愿回想。

大脑把他抽离,奇异般以第三视角观看遭遇的所有。

双奴“看见”,那根断掉的草绳,被重新打结,拴在他颈上。疤头如同驱使犬畜,手握绳尾,命令双奴在牢房来回爬行。

疤头掌握双奴呼吸的阀门,但凡慢一丝半点,别想喘气。

双奴抱膝蹲坐在墙根,无声悲泣。因为轻飘飘另外视角的缘故,“他”并不会受石壁刺骨寒冷的侵蚀。

他“听见”自己尖锐的、动物般的哀嚎。难以置信这是人类喉部可发出的语调,无法形容的凄厉。

疤头不满意,嫌双奴吵,扒开雌穴,不管不顾地捅入一根木棍。

“还逃么?!爷看你还敢么?”

疤头成功了,双奴没气力再发出任何声响。

雌穴直接撕裂,内外一起受损,毫无生命因子的枯红血液滞涩流出。

血与生命在流失,双奴晕厥。痛晕的,亦是吓的。

疤头拽草绳,双奴逐渐缺氧,脸憋至紫红,呼吸微不可闻,也未转醒。

这可不行!疤头一脚踩上双奴脆弱单薄的胸膛,将棍子往穴里继续送入,狠狠搅动。

“爷保证你会比死更难受。”

墙根的“双奴”再无法旁观下去,“他”用手捂眼,力道之大,手离开时,已是满面血痕。

“双奴”感觉着新鲜血液的粘稠与温热,还有眼球的残破。

不愿再看,不愿再听。

“他”麻木地唯剩一个念头:贱奴再不敢逃,不敢死。

*

仿佛过去许多时日,又似乎一切再无变化。

草绳已深深勒入颈部,痕迹怕是此生都难退去;木棍依旧保持在雌穴内部的入侵,只是外阴裂口,凝出血痂。

但疤头的人和声响,很久未出现了。

双奴坚信自己在很多瞬间皆触碰了死亡边缘,是阎王拒收了他,以致反反复复,生死都挨不到。

宋已箐赶到时,双奴状况非常糟糕,求生意志消散,气息轻微,近乎于零。

宋已箐进山数日,匪窝入口隐蔽难以找寻,他阵法修习并不算好,颇费功夫,才悄悄潜入。一路行来大跌眼镜,虽说快入夜,比不得日间热闹,但怎至于人影都无?

他疑惑万分。让弦弦不要乱飞,尽量别被人瞅见的嘱咐也显得多余。

所幸,雨停了。

寨中没有铺路的讲究,地面泥泞,四处皆浑浊水坑,依稀可见凌乱足印。

宋已箐略作观察,选定一条小径,前行。

踩着余晖的尾巴——没错,进山后首次放晴了——他找到地道入口。

下雨多日,甬道潮湿闷热,空气凝滞,与外观如出一辙的压抑。

宋已箐顺着往下走,越发心惊。

他是丹修,偏向修习医术,人血气味无法欺骗他的五感。而此地,血气浓郁,甚至有腐烂之感。

渐渐,他隐约听见了,呼吸。

昏迷的血人儿,濒死。

宋已箐见不得人如此之惨,虽说萍水相逢,在惊骇后,修者的素养使他快速冷静。

最要紧的便是确定对方有无骨骼断裂,否则就这么一直吊着,再好的大夫也难以救治。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牢门栅栏,围着双奴仔细绕了好几圈。

脖颈异物粘连;主躯干鞭痕无数;下体最惨烈,细碎的棕黄结痂都快把穴口一齐沾合。

见到双奴不同寻常的双性体质,宋已箐略惊讶,复而心疼。

他挥出一道气刃,割断那根快被血迹覆盖本貌的草绳,无论如何,先将呼吸保证。

草绳一松,双奴瘫软的身子立刻坠落。

经过方才的初步检查,对方身上多为外伤,不幸的万幸,骨头没大事,让宋已箐敢冒险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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