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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依我看老师若是不教书去了戏班子也定是家喻户晓的名角儿。”
休息日的时候贺海楼一连两天见不到顾沉舟。老师不来贺府他就去顾府寻人,不走正门不通报,非要绕去后院翻顾家的围墙想偷看顾沉舟在家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模样。他在围墙下时听见咿咿呀呀吊嗓子的声音,等脚一蹬身子一窜骑坐在墙上时却和墙下正张着嘴的人打了个照面。偷窥别人的学生和在家偷偷唱戏的老师,他看着顾沉舟,顾沉舟看着他。
除开起初的尴尬后顾沉舟也并不在意贺海楼撞破了他的秘密,反而大方承认小时候跟着母亲听戏有样学样,长大了还喜欢闲来无事唱几嗓子。贺海楼坐在墙头被日头暴晒,顾沉舟站在树荫下抬着脖子和他说话。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想起明明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地讲话。贺海楼在顾府待到很晚,参观了顾府,讲了很多自己的事,也听了很多顾沉舟的事。等走到顾家的书房前时贺海楼借着晴夜之上皎亮的月光看见那栋两层小楼上挂着的匾额,他指着上面的字问顾沉舟:“老师对学生真好,把我的名字都挂在书房门上了。”
顾沉舟无奈:“这文海楼建在顾家一百年,与你何干?莫要望文生义。”
“那也是天大的缘分,这一千户人家的书房有一千种雅号,顾家的名文海楼,就是说我和老师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师生缘。”
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从那一日后开始变得不那么严肃,顾沉舟还是照旧每日去贺府教书,贺海楼也还是每日候在门口。顾沉舟尽力教,贺海楼尽力糊弄。学习时间贺南山派人守在书房不让贺海楼出去,以前他总有办法溜走,如今和顾沉舟整日待在书房,想读书的时候就读几页,听顾沉舟讲学看顾沉舟写字;不想读书的时候他也总能找些乐子和顾沉舟一起放松。
顾沉舟答应他写好了一篇文章就唱一段戏给他听,他就果然写得出好文章,要顾沉舟兑现承诺。
“在这里唱,给别人听了去。”顾沉舟想推辞。
贺海楼就这样带他去了书房里的暗屋。西侧书架上的一本佛经有个机关,打开后里面是比外面书房还大一倍的另一方空间,屋内排满了书架,架上摆满了书。贺海楼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里,第一次闯入的时候觉得新奇,后来也没从里面寻得太多乐趣,只偶尔藏在里面玩玩失踪图个清净。
“我还以为里面藏着我舅舅不可告人的秘密,长大了知道其实里面就是些各朝各代的禁书,有些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些是舅舅四处收集到的。我当禁书里面写着什么,原来也都是些百家之言。只是说几句话罢了,那些皇帝倒是吓得要死,这也要禁,那也要烧。我看那些流传广的未必就比禁书里面写得好多少。”
贺海楼毫不在意这些。顾沉舟却自然是知道那些禁书虽不是每本皆精品,但总有一些是可以当成宝贝去读的,能看上一两眼也是极大的幸事。他真的就留在那间和外界隔绝的密室里给贺海楼唱了一段,剩下的时间他选了一本好书仔细地看,看得不满足,干脆拿去外面抄。
贺海楼原本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想那间暗屋成了他和顾沉舟共同的秘密和兴趣。顾沉舟来得越来越早,走得越来越晚。他们整日里待在被竹林环绕的书房里,阅文写字吟诗抄书,想放松懒散的时候也对对弈喝喝茶,或是贺海楼画一幅画送给顾沉舟,顾沉舟唱一段戏词给贺海楼。
就连晚上的时光他们也越来越多的在一起。不给贺海楼当老师的顾沉舟脱去长衫换上一身西装,文绉绉的样子散去后多了些随意散漫。他和贺海楼一起去看电影,贺海楼一眼也没看进去,全在看他;他和贺海楼去舞厅里喝酒跳舞,曾经围在贺海楼身边的那些男男女女不管有没有身份个个都遭了冷遇,贺海楼酒还没喝就先醉了,要搂着老师的腰学一学新的舞步。
贺南山起初只是想了个没办法的办法,那么多老师都治不了贺海楼,他干脆请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大学生来教贺海楼,想着万一能有些共同语言,即使不学多少东西进去,总比放贺海楼去外面鬼混要好。但没想到顾沉舟真的拿得住贺海楼,半年的时间里贺海楼的日子过得充实快乐,每日不是在等老师来就是在去找老师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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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顾沉舟留到很晚也没抄完想抄的一本书,今日想早些来在上课前抄完剩下的一点尾巴。虽然贺南山很少会在他们上课时来打扰,但顾沉舟总有些担心被发现,因此贺海楼说贺南山不在家时顾沉舟觉得确实可以趁机再多抄一些。
贺海楼跟着顾沉舟去暗屋挑书,再跟着到屋外看顾沉舟抄书。顾沉舟抄得入神,贺海楼看得也入神。
“咣当”一声,顾沉舟听见有东西掉到了地上,坐在他身边的贺海楼很快弯腰蹲了下去。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书里,至于什么东西掉了下去,贺海楼去哪里捡,他全没放在心上。书房里保持着安静,微风之下隐有竹林作响的声音。
直到片刻后,顾沉舟感到有一股来自腿部的麻痒,他的脚面被挠了挠,轻柔的触感悄悄从脚踝蔓延到小腿,还在缓慢地向上。当他意识到那是一双手并迅速收腿的时候贺海楼的笑声也随之从桌下传来。
“干什么你?”
“找我的笔。”贺海楼仍旧半蹲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伸手又去够顾沉舟的腿,“我想看看是不是被老师藏了起来,偷偷装进口袋里,我得找找。”
“没有,你出来。”顾沉舟刚要站起来身腾出地方让贺海楼从桌子下出来,贺海楼就先一步动作拉住他的腿,双手握紧他的脚踝往下拽,并借力从桌下探出小半个身子,他的下巴刚好放在顾沉舟的长衫上,抬头看着顾沉舟:“老师坐得累了,也让学生给你按摩按摩。”
贺海楼又要去摸顾沉舟的腿,顾沉舟边往后躲边推贺海楼的手,两人一个在椅子里坐着,一个在桌下跪着。贺海楼拉拽着顾沉舟的长袍,平整的衣料被弄得褶皱。顾沉舟想抬脚踹贺海楼,到底还是忍住了,抓着桌沿要发力起身。
“顾老师,我来打扫打扫书房。”女仆人突然端着水盆直接推门进来。桌子正对着书房门,贺海楼仍不松手,顾沉舟来不及再做任何动作,重新一屁股坐进椅子里,还下意识把贺海楼盖到了长袍下。
“不用了,你晚点再来。”顾沉舟把双手放回桌上,端正地坐着。桌子前有挡板,女仆什么也看不到,但顾沉舟还是因为紧张而拢了拢双腿。
进来的女仆在贺家已经服侍了几十年,事情做得好,和主人也亲近,不耽误主人事情的前提下差事做得一向自由。她环顾了一眼书房,把水盆放在地下:“正好少爷还没来,你们还不上课,我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