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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身边的人不在床上,惊惧和担忧顷刻间打消了所有睡意。顾沉舟走出房门看见凌晨四点种书房的灯却亮着,贺海楼随意地批了一件衣服坐在灯影中,手里不停地写写画画。
“海楼?”顾沉舟轻唤,松了一口气走到贺海楼身边。看见贺海楼正在空白的绘画本上画画,而画的内容当然是顾沉舟。
贺海楼抬头看了看顾沉舟,摸摸他的手心,把绘画本递给他。
顾沉舟不知道贺海楼画了多久,画了几天,一整个绘画本已经被用掉了一半,从第一页开始是个他认不出是谁的婴儿,后来成了两三岁的幼童,四五岁的孩提,顾沉舟有点认出那似乎是小时候的自己。到了七八岁、十几岁,顾沉舟彻底确认了每一张铅笔素描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他。
“我找到了家里的老相册,里面有很多你小时候的样子。”贺海楼对顾沉舟解释这些画的来历。
到了后面的画,二十多岁以后的样子,就都来源于贺海楼的记忆,是记忆里顾沉舟和他一起变老的全部样子。
“小舟,我记住的事情越来越少了,”贺海楼叹了口气,“我好怕有一天会把你也忘了。如果要我在忘了你和今天就死去之间选择,我一定会选择马上死掉。小舟,我不能把你忘了,我得画下来,每天都看,我要记住我见过的和没见过的所有的你。就算要死,我也要带着记忆死。”
顾沉舟翻看画册的手指渐渐收紧,又被贺海楼拉着松开。贺海楼仰头看着他,像很多年前哀求着说自己这辈子只爱顾沉舟时一样:“如果有一天我不记得要爱你了,我的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海楼,”顾沉舟觉得大概有滚烫的液体正在滑落,他亲了亲贺海楼的头顶,看着天边一点一点泛起的日光轻轻地说,“如果有一天没有了你,我的生命也会失去意义。”
新一天的晨光将拥抱住的两个人笼罩在一片温暖当中,他们长久地无声相依,正拥有着自己生命中仅剩的和全部的意义。
如果在忘记你和死亡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疑地选择死亡。即使是失去生命,我也不愿意失去和你的回忆。我将与你同寿,而你将永远与爱同寿。
这篇我写得太艰难了,写了好几天都没能完成,因为总是写着写着就跑去哭。现在的这一版也不是我原本计划的版本,原来的太虐了,我写到我计划中的那个方向时实在写不下去,所以就从笔记本那里直接收尾结束了。因此这是我没能完成的残篇。也许哪天抽风了会把原来的补全。
我写的都是狗屁,莫要当真??顾贺会永远幸福的!
梦见你,就是我的过人之处
——佩索阿
第012章-爱生忧怖*长,腿012老啊姨012
顾沉舟没怕过什么。能要他命的事和人很多,又很少。但他向来只做自己认定了的事,不管是二十岁和家里决裂,二十三岁回国,还是走向政坛参与进一连串的斗争,亦或者义无反顾地和贺海楼在一起。他想做,就去做了,精心部署,周密安排,做到最好,不怕不悔。
直到有一年,他生了场病,应酬喝酒多了胃出血,住了半个月院,疼得厉害。
那是他第一次怕,怕死。
贺海楼送他去医院的路上他疼得周身冷汗,意识涣散,几乎开始抽搐,至于怎么下得车,怎么进得手术室,一概没有记忆,只隐约听到有人在唤他,一声一声的“小舟”,辨不清是谁,好像是贺海楼,好像是卫祥锦,又好像是记忆里温柔的母亲。
再睁开眼的时候,周遭安静漆黑,只有仪器上闪着零星的光亮。顾沉舟艰难地抬了抬眼皮,手指动了动,意识才算是回了笼。耳边是一阵清浅的呼吸,伴着含糊不清的几声呓语。贺海楼就趴在顾沉舟的手臂边睡着了,只看得到头发有些凌乱的后脑勺,但也知道一定是睡得很不好。
顾沉舟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臂去摸贺海楼的头发,人立马就醒了,按亮了床头灯,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顾沉舟,毫无情感和色泽,还隐约带着几分凶狠,像是要把顾沉舟就地大卸八块。只是短暂的几秒,又马上换了副哀伤至极的表情,几乎要落下泪来。
“海楼。”顾沉舟轻唤。
片刻后顾沉舟才听到贺海楼的一声叹息,那些凶狠和悲伤都化为乌有,冷静柔情的贺海楼摸了摸顾沉舟病中苍白的脸,不怎么开心地抱怨:“小舟,大晚上的,吓死我了。怎么现在反而不知道推酒了?再有一次我可要惩罚你了。”
顾沉舟笑得有气无力:“你能怎么惩罚我。”
贺海楼不接顾沉舟的话,难得的正经:“小舟,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怕,但是我怕你不好。我怕你受伤,怕你生病,有时候我觉得你坐的车都是不安全的,怕你走路都有危险,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很害怕。”
“海楼。”顾沉舟摸上贺海楼的脸,没什么精神,一晚上而已,就胡子拉碴的,好看还是好看,但憔悴得紧,双眼里有红血丝,好像他才是生病倒下的那一个。
顾沉舟想起上个月到各地各行各业慰问底层同志,恰好去了省里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环境优美,设施齐全,医护专业。病人们穿着统一的条纹病号服,在康复室里画画写字唱歌,大部分是中老年。
“有些病患病情不是很严重,但是家人子女不愿意再照顾伺候这些不知何时何地就会发病的病人,就都送来这里,有些人一待就是十几年。”
顾沉舟什么也没说,匆匆结束慰问也不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回了家。秘书以为领导是膈应这里的病人,半路上却收到顾沉舟的消息,让他拟一份帮扶精神病患者的草案出来。
那天顾沉舟停了车几乎一路小跑着回家,把午觉还没睡饱的贺海楼紧紧地拥在怀里,不说一个字,吻遍全身,爱抚每一寸肌肤,云雨久不歇。
贺海楼不知道顾沉舟受了什么刺激翘班来干他,却也乐得自在,事后趴在人胸口上微微喘息,指尖轻轻扫过顾沉舟略泛潮红的脸颊。
“海楼,我不会丢下你的。”顾沉舟伸手搂住贺海楼,低头接个绵长又不带欲望的吻,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撒娇。
“海楼,我不会丢下你的。”顾沉舟在病床上重复,指腹按压过贺海楼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
他不知道贺海楼的病能不能痊愈,会不会复发,这些年贺海楼的状态都很好,只要在他身边,都很好。贺海楼的病情全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只要他在,只要他好,贺海楼就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偶尔夜里惊醒,偶尔酒后失常,也能被他很快安抚,缩在他怀里安稳度过不太美好的夜晚。
可是越这样,是不是说明贺海楼的病情越严重,除了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