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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

一旦林凤鸣真的考出去了,他会被送到养老院,在护工手下彻彻底底地失去体面。

林安对这个为他而生的弟弟当然是有感情的,而且很偏执。

这种近乎扭曲的感情在林凤鸣一字一顿地说出“我从来都不喜欢林宁安这个名字”时,达到了顶峰。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消瘦身影压着翻涌的情绪故作轻松道,“刚好我们宁安已经满十八了,那哥哥再给你起一个好不好?”

“不用了,已经起好了。”少年人冷漠地放下碗筷,转身拎起了书包,“碗筷放着我上完晚自习回来洗。”

林安一滞:“新名字叫什么?”

“林凤鸣。”说出这个名字时,他忍不住顿了一下,“凤鸣岐山的凤鸣。”

“很好听。”林安死死地握着筷子,面上却轻笑道,“不愧是我弟弟,起的名字都……”

林凤鸣却在此刻打断他:“不是我起的。”

林安骤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是谁?”

林凤鸣背对着他没有回答,恰在此刻,楼下传来了某人嘹亮的声音:“林宁宁!磨蹭什么呢?”

“哎呦,嫂子住这儿啊?”一道清脆的女声随之响起,“这不是你小子之前救人的……”

“闭嘴,就你知道的多!”

林凤鸣走到窗边,抬手向下砸了一团东西,刚好砸在那人头上。

“谁他妈这么没素质高空抛物……”那人骂骂咧咧地抬头,看见他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带着笑意挑了挑眉道,“哟,我说怎么半天了还没下来,心血来潮演水浒啊?”

林凤鸣听他调侃自己是潘金莲,倒也不恼,只是不轻不重地瞟了他一眼:“是啊,劳烦西门大官人声音小点。”

说完转身关上窗户,楼下安静了三秒后骤然爆炸:“你全家都是西门庆!”

林安蓦然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是他给你取的?”

林凤鸣一言不发地关上门,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那是他高考前最后一次见燕云,当天晚上林勇辉就回来了,说林安并发症发作,让他赶紧回去,然后他被林勇辉和任敏一直关到了高考那天。

他想要逃出这个家,他不想要什么哥哥,更不需要什么父母。

林凤鸣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不禁回忆起了那些被他故意掩埋的往事。

他从六岁开始给林安做饭,一做就是十二年。

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永远是给哥哥擦脸、做饭、换衣服,饭做晚了要挨打,哥哥吃饭粘在身上没有及时清干净要挨骂。

只有哥哥睡下后,他才能开始做作业。做完作业之后,即使入睡也是浅的,因为林安没办法自己起夜,失去机能的下半身逐渐影响器官,压迫膀胱,他一晚上要起夜三到四次。

所以林凤鸣从十岁开始失眠,一直持续到他和燕云结婚。

林安对他称不上差,甚至在很多亲戚眼中,他哥哥对他“仁至义尽”,毕竟他哥从来没有打过他,上厕所只需要他推过去就好了,甚至偶尔还能自理,减轻他不少负担。

但所有人都没想过,这本就不该是他的负担。

而林安所谓的仁至义尽,不过是在父母打他时袖手旁观,打完之后说一句:“再怎么说那也是爸妈,他们都是为了我们好,哥哥知道你委屈,但也要懂事啊。”

林凤鸣从那时开始就不会哭了,并且变得相当听话,任劳任怨地伺候他哥哥。

林安因此以为他对这个家,至少对自己还是有些感情的,最后甚至想要用他的生命要挟林凤鸣,但事实证明对方错了。

任敏曾经指着林凤鸣的鼻子骂:“他是你哥啊!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畜生!”

没错,林凤鸣自己都承认,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凉薄之人。

事后所有人都说林安跳楼是因为他,都说是他想害死他哥。

林凤鸣后来想,如果杀人不犯法那他确实挺想弄死林安的,不过还是算了,燕云怕是会不高兴,他可是警察的儿子,一辈子光风霁月,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了,不能让他再难过了。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去哪玩亦或者英语作文写的什么,只有林凤鸣握着手机站在走廊尽头,电话中传来铺天盖地的辱骂和质问,问他为什么不回短信。

林凤鸣压根没见过什么短信,但他懒得解释。

林安选择在林凤鸣高考时跳下去,那是一种扭曲的,近乎快意的报复。

而燕云则选择在自己同样高考时,不顾自己的未来,翻墙进来救他。

所以当林凤鸣得知林安自杀的消息时,他的心下没有任何波动,甚至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燕云删了那条短信,那又如何呢?人不是还没死吗,他们哭丧哭那么早干什么?

林勇辉呕心沥血的质问历历在目,他的亲哥哥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却在喧闹异常的ktv包间中,为那个人的偷吻而感到怦然心动,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林凤鸣不允许燕云有任何事瞒着他,但这些情绪他却从未告诉过燕云。

他从来不是对方眼中高洁傲岸的莲花,而是从一开始就腐烂到根系的荼蘼。

他并不知道燕云当时的吻不但带着少年人的爱慕,更带着难以言说的愧疚。

他只知道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个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的,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的吻。

事后林凤鸣和家里决裂,上学之后没再拿他们一分钱,结婚后更是没往家里寄一毛钱。

所有亲人都说他是白眼狼,他父母的脸因此被踩到了尘埃里,林勇辉不止一次想要挟他要钱,林凤鸣一次接起电话后漫不经心地搅着豆浆:“爸,你怕死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但话里的认真让林勇辉不寒而栗:“你——”

“那我劝你一句,要是怕死就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林凤鸣低声说完,那边传来了一道声音:“跟谁打电话呢?”

林凤鸣的语气肉眼可见地解了冻:“没什么。”

说着他故意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背后一放,抬眸看着燕云,等对方亲他。

果不其然那人以为他在跟那些不三不四的追求者打电话,当即掐着他的腰吻了下来,含着唇珠厮磨道:“如实招来,谁?”

林凤鸣舒舒服服地享受够了才悠悠开口道:“林勇辉……说我哥住院了问我要钱。”

燕云蹙眉道:“他好意思问你要钱?!”

“我说没有,让他滚了。”林凤鸣抬手攀着身上人的肩膀,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用管他。”

燕云呼吸一滞,下一秒骤然吻了下来。

林凤鸣不知为何感到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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