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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周年结婚纪念日,也是霍薇玉的生日,她孤单的枯坐在钢琴前,手里捏着电话,看着赵良濡应付的一句有应酬不回家的简讯。
“妈咪,生日快乐!”突然小柏鹤从背后钻出来,捧着一大束用粉色卡纸折叠成的玫瑰花。
霍薇玉露出无比雀跃惊喜的表情,偷偷揩去眼泪,把儿子抱入怀里用力亲了几口:“谢谢!哇好漂亮呀!我的心肝宝贝乖儿子!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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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治疗晚期,霍薇玉灯尽油枯,形容枯槁,竭力微笑着把哭成泪人的九岁的赵柏鹤抱在怀里:“我的好孩子,妈妈永远爱爸爸,永远爱你,不要恨,小鹤,妈妈希望我的小鹤永远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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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柏鹤哭的声嘶力竭,像得了疯病的野兽,破坏力恐怖惊人,操起一把椅子将所有摆设相框花瓶等物品砸的稀巴烂,短短几个小时,所到之处如同经历了龙卷风暴雨般狼藉一片,连二楼的桌椅板凳床柜全部遭殃,柜门都被他折断成几块,指节破损瘆人。
不仅把三层小楼搞得破破烂烂,还把自己也弄出了一身伤,尤其是双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迸溅的木茬子和碎瓷片把他脸颊划破了一小道,在白玉般的肌肤上非常鲜明,凌乱的长发,衣襟,整个人筋疲力尽,靠着墙壁慢慢蹲下,闭眼,泪珠顺着俊美绝伦的脸颊轮廓连成串的滑落。
像个被丢弃的,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蹭着挨着化为白骨的母亲,紧紧的搂着。
他妈被他爸害死,尸骨镶嵌在爸办公室墙壁里,魂魄被镇在这栋楼里,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他,如果妈没有生下他,这段婚姻不会继续,他爸也没有继续设计残害他妈的机会。
到了今天这地步,阵破不了,成了死局,他妈化为厉鬼,永世不得超生,赵家,霍家,包括他赵柏鹤荣华权势,泼天富贵,样样俱全,这让他如何接受?
他爸恶有恶报,如今不人不鬼,也是报应。
不需要别人牵涉进来,他赵柏鹤一人了断足够了!!!如果破不了,他死了陪着他妈,如果破了,他也死了,不怕任何后果。
钻了牛角尖的赵柏鹤哭肿的眼睛干涩隐痛,浑身更是没有一处不疼的,他抱着霍薇玉的白骨直到第二天半夜两点,看着空荡荡,阴森森,黑漆漆的一楼大厅,撑着地,踉跄着站起。
痴傻的赵良濡刚刚还吵嚷着“饿、饿”被赵柏鹤一拳打晕,已经歪在花瓶边昏睡过去了,赵柏鹤冷笑,跨过去,把母亲的尸骨放在大厅中央,盖上自己的呢子外套。
然后,赵柏鹤把所有的门窗都反锁好,关闭自动消防防火装置,走向落地窗前,“唰——”地拉上窗帘,掏出打火机,点燃。
一楼到三楼,每幅窗帘都不放过。
火势熊熊,当亚历克斯等人发现营救时,却发现赵柏鹤关闭了所有逃生通道。等小区内部的消防安保赶到灭火后,赵柏鹤已经一氧化碳中毒,昏死在地上,头上还被掉落的碎裂吊顶砸破了。
如此这般,人虽然救了下来,可赵柏鹤却一蹶不振,整整三天不吃东西,躲在破败的薇玉楼里酗酒,喝醉了睡,睡醒了又哭又笑,在薇玉楼里打砸,然后继续喝,以此往复。亚历克斯要叫岳霆回来,被他不准,还臭骂一顿,只好叫房子良来。
“赵柏鹤!你他妈疯了!你丫怎么了?!疯了?不要命了啊?岳霆呢?!由着你胡闹?”
“柏鹤!究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引起火灾?”
房子良本在亲戚拜完年,准备去赵老元帅家拜年看望的,一接电话瞬间觉得不好,赶到时目瞪口呆,惊骇的看着水晶棺材里的白骨,再到棺材边上躺在地上呈现大字型,身边到处是空酒瓶子,跟死人般直挺挺的赵柏鹤。
那身上脏兮兮的衬衫西裤,头发凌乱成鸟窝,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是自己那个对穿着打扮吹毛求疵,有严重洁癖,爱臭美的死党?!
他本来靠赵柏鹤躲过了栗家的联姻,私底下还跟念念不忘的前女友白景丽又有了联系,本来挺高兴的,结果看到挚友变成这模样,气的团团转,恨好兄弟有了难处打碎牙硬往肚子吞也不告诉他,更恨自己知道赵家阴私内情知道的太晚,半晌说不出话,揪着赵柏鹤起来,赵柏鹤如同一滩毫无生机的烂泥,被房子良揪着晃来晃去。
“你他妈……管家给我一桶热水!我让这小子清醒清醒!”
“哗啦……”一桶热水劈头盖脸泼了满身,赵柏鹤被淋了个湿透。
房子良见他还是活死人似的,想揍他,可又下不来手,正好尤卧云住在同一个区,知道赵家老宅着火,心急如焚的放下所有事情赶来。
“阿鹤!”尤卧云大步跑来,见赵柏鹤狼狈的模样,心疼不已,跟房子良一起把赵柏鹤搀扶起来:“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你这是自苦,阿姨在天上知道了也不会好过!”
赵柏鹤猩红的眼睛斜视过去,嗤笑,笑的身体发抖,哑声:“你明白个屁……你妈不得好死了吗?啊?”
尤卧云嗓子如同吞了尖刺,眼眶发烫,泪珠直直掉落,一把将赵柏鹤紧紧抱住。
房子良皱眉,觉得尤卧云的反应很古怪,他这么迟钝也看出来了:“阿鹤,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兄弟几个商量商量,想想法子,总会解决,你这么疯着,你家老爷子,还有霍老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赵柏鹤一掌推开尤卧云,不耐烦的挥手:“不用你们管!都给我走!”
“赵柏鹤你吃错药——”房子良气的把剩下小半桶水都泼了赵柏鹤脸上了。
赵柏鹤骂了几句妈,跟头红眼狼似的,狂怒咆哮,连推带踹砸:“滚滚滚!全都给老子滚!”
房子良气的在门口踹门框,迟疑着不想走,赵柏鹤的状态太吓人,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还自杀,这让人怎么能放心走?他掏出手机悄悄发了信息……尤卧云挨了赵柏鹤几拳也只能远远的在旁守候。
四个小时后,下午五点半,薇玉楼门前出现一个人影。
岳霆穿着灰白格子长睡裤,裹着短款黑色羽绒服,顶着普通人无法驾驭的寸头,那完美的骨相,眉眼口鼻优越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好看到周遭华美富丽的环境都成了他的足下泥。
尤卧云眯起眼,看他,又看赵柏鹤。
“我的岳大警官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和卧云都要撞头了!赵老元帅和霍老打了几十个电话!我快应付不住了!”房子良大妈音,终于得救般。
赵柏鹤此时躺在地上满身酒臭味,半昏迷半睡梦中。
突然颈窝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摸了下,他一个哆嗦醒来,睁开眼,看见岳霆,喉头滞涩,张了张嘴,强忍着泪意,笑了下:“回来啦?在老家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