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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的手放回衾被中,“温修容小产,朕念你冷宫三年受的苦楚,已经原谅过?你一次。”

“皇上……”

应嫔心头一怔,生出不祥的预感?。她想抓住男人的手,龙袍的衣袖却从她手心中滑落下去?。

仿佛当?年那段情,早已在?她的贪得?无?厌中,消磨得?一干二净。

李玄胤站起身,幽沉的眸色比这月夜还要寒凉,“温修容小产,朕抵给了你冷宫三年的苦楚,现在?朕要用那枚同?心结,抵你这次犯下的过?错。”

“从此以后,朕与你,再不复当?初。”

应嫔脸色越来越白,怔怔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想从皇上眼中看出一分?的动容,可是没有?,皇上对她已经失望至极。当?年她风光一时,是她不知珍惜,自?困囚牢,入了冷宫。如今,她想通了,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他却对自?己说,与她再不复当?初?何其可笑!

“皇上说与嫔妾不复当?初?”应嫔扯了扯唇角,眼眶中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留下来,“自?打嫔妾从冷宫出来,皇上待嫔妾,何时有?如当?初!”

“皇上有?了江婉芙后,她处处压嫔妾一头,要位份有?位份,要宠爱有?宠爱,就连皇上当?年待嫔妾这颗心也全被她给夺了!嫔妾有?什么?”应嫔眼中惨然,“嫔妾什么都没有?,嫔妾被人算计小产,没了孩子,如今,皇上要连嫔妾仅剩下的同?心结,也要收回去?吗?”

“那皇上为何要嫔妾出这冷宫,皇上不如让嫔妾死在?冷宫里,也好全了皇上对江婉芙的宠爱!”

“放肆!”李玄胤看着床榻上被嫉恨蒙蔽双眼的女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他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当?初那个温柔似水的影子。

“朕明日让陈德海收回那枚同?心结。”

李玄胤不欲再与她说,拂袖转身,将要离去?,应嫔眼泪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她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床榻上忍着痛意,跌跌撞撞地下来,双手死死攥住李玄胤的衣袖,往日清冷的脸上,此时满是泪痕,她哭哑了嗓子。

“皇上,只有?嫔妾是最爱您的,皇后主持六宫,赵妃贪慕权势,江婉芙利用您的宠爱上位,报复江采女,后宫的嫔妃,皆是想要您赐的荣华地位,只有?嫔妾……嫔妾什么都不要,嫔妾想给您生孩子,嫔妾见不得?您宠爱旁人,嫔妾一想到您对江婉芙的恩宠,就疼得?锥心刺骨,嫔妾是因为太爱您了,才?做出这么多错事。”

她流着泪,侧脸贴向李玄胤的手心,“您再给嫔妾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嫔妾保证,再不会做让您伤心的事。”

静谧中,应嫔仰起脸,“皇上不好奇,那日上元宴,江婉芙真的是去?见了良婉仪吗?嫔妾是在?长亭外捡到江婉芙的两?颗金珠,但长亭不是梵华轩去?建章宫的路。”

“江婉芙,她有?秘密瞒着您。”

第81章

李玄胤最终收走了那枚同心结。

圣驾离开朝露殿, 应嫔怔怔地看着那远去的人影,颓然地跪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一颗豆大的泪珠, 顺着她的脸颊,吧嗒一声,坠落到地上。

应嫔紧紧闭上了眼, 心头彻底凉了下去。

“主子。”青蕖恭送圣驾出了宫门, 小心翼翼地进到殿内,她方才退到外殿, 虽不知皇上与主子说了些什么, 但猜得出些许,皇上大抵是知晓了,主子利用许婉仪,算计泠贵嫔的事。

她担忧道:“地上凉,主子小产后身子尚未复原,快去床榻上歇息吧。”

应嫔流着泪,睁开双眼, “连你都知晓,我身子不适,皇上却忍心看?着,我这般的狼狈。”

“他倒底是, 不再喜欢我了。”

“主子……”青蕖嘴笨,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皇上待后宫的态度有目共睹, 皇上甚宠昭阳宫那位泠贵嫔,不止是如今的主子比不上泠贵嫔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就是三年前?,主子怕是也不能与泠贵嫔相较一二。

应嫔擦过眼尾的泪痕,扶住青蕖的手,“江婉芙有了身孕,怀胎十月,再等身子复原,下一回侍寝,怎么着也要等着明年。”

“明年选秀,新妃入宫,宠了这么久,皇上岂会没?有腻的时候。届时,我倒要看?看?,她在皇上心里,还能有几分地位!”

……

来朝露殿之前?,皇上本是打算出了朝露殿就去绛云殿陪泠贵嫔,但不知怎的,陈德海刚要喊声起?驾,皇上就吩咐他回乾坤宫。

陈德海摸不清皇上的心思。

他轻手轻脚地进来奉茶,觑见皇上右臂动作的僵硬,忽然记起?,皇上今日以身挡住了许采女刺向泠贵嫔的那一簪。他手心一抖,忙劝道:“皇上,龙体要紧,奴才去传太医给您看?看?吧。”

李玄胤微阖起?眼,疲惫地靠向椅背,“不必声张,去将?药箱取来。”

“皇上……”陈德海还要再劝,抬头瞧见皇上冷冰冰睨过来的视线,登时噤声,低下头去存心堂取来药箱。

龙袍褪去,露出男人?坚实的臂膀,肌理流畅分明,后背有一道寸长的疤痕,那是当年李玄胤御驾亲征时,被蛮夷弯刀所伤留下的长疤。往下便是那根玉簪扎进的肌肉。

许采女刺得太狠,是冲着夺了泠贵嫔的性命去的,混着血的肉模糊一片,陈德海看?清,快哭了出来,“皇上,伤得太重了,还是请太医看?看?吧。”

李玄胤不耐烦地皱眉,冷冷睨他,“少些废话!”

陈德海脖颈一抖,不敢再多言,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给皇上上药。

他不得不又?高看?泠贵嫔一眼。泠贵嫔本就受宠,如今又?有了身孕,正是风口浪尖上,皇上今日舍身护下泠贵嫔,更招惹人?眼,深夜这时候才传太医,明日指不定传出泠贵嫔什么祸水的话,前?朝说不准也拿这事儿做靶子,对泠贵嫔好一番弹劾。

皇上权衡利弊,为泠贵嫔着想,就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陈德海跟一个老妈子似的七想八想,哀叹了口气,他当初果?真没?看?错,泠贵嫔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已是深夜,陈德海收了药箱,见皇上坐在御案后,手中把玩着两?颗金珠,低眼出神?。

明日还有早朝,皇上今夜不歇在绛云殿,也不去寝殿安置,又?受了伤,陈德海实在担心皇上龙体。他是伺候在御前?的人?,皇上龙体抱恙,太后知晓,他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皇上,夜深了,您歇息吧。”

李玄胤拨着金珠,眼色很沉,“上元宴那日,小皇子薨逝前?,有谁离开过建章宫。”

这等宫宴,不论是朝臣还是嫔妃,都不可轻易离开。但如果?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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