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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晔不说话。

“幸好我的腺体已经坏了。”

江宝晨哭噎,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索性哭着去拿回来那些袋子,“不然都不需要你死缠烂打,我已经主动倒贴了,我会变成你、你以前最讨厌的样子,我会很可怜,像一条没人要却对喜欢的摇尾巴的哈巴狗。”

“我曾经很想跟你结婚啊,给你生孩子。”

“但幸好没有。”

江宝晨抹掉眼泪,哽咽着说:“万一、万一孩子生下来,跟你,跟你一样讨厌Omega。”

“讨、讨厌我。”

“那我,我一定会痛苦,会、会每天想死。”

他推了顾晔一把,没推动,也不管,哭抽了的说:“不是、是,是所有都像顾阿姨。”

你走吧。

江宝晨拎着饭慢慢走回了小木板房外面。

天气好冷。

江宝晨好累,好难过。

整个人快要不行了。

他坐在脏脏的门槛上,靠在木头门上,一脸生无可恋,觉得自己真没用,明明自己也很悲惨了,却还要为别人的生活哭得死去活来。

他有气无力的说:“顾阿姨,如果我冻死了,你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吧。”

“让他把我埋在爸爸妈妈的坟墓旁边。”

他喃喃自语:“很抱歉丢下了他,可是坚持下去好累啊……”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江宝晨毫无防备的差点摔进去。

他惨戚戚的仰头。

老太太低头看他,声音很哑的说:“我这没地方给你睡。”

“没事!”

“没事没事!”江宝晨立刻笑起来,前一刻明明还像个要死不活的木偶,现在却像注入新鲜灵魂,仿佛刚刚那点丧就是骗老人家给自己开门,立刻拎着几袋东西往屋里头走,“我很好讲究的!有个避风的地方就行!”

江宝晨哪那么容易“自寻短见”。

真想死,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他还要找爸爸公司破产的真相呢!

路上看过天气预报,比虞靠山区比较冷,但也扛得住。

何况顾阿姨心那么软,卖破烂的钱都给小孩买糖,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可爱又可爱又可爱的Omega不管不顾呢?!

手很冷,江宝晨快速拆了几个袋子,拿出一盒盒热的快餐。

把饭菜都放在旧旧的小支撑桌上。

江宝晨说:“阿姨,阿姨快来!这一路我没顾得上吃饭,快饿死了,一口气买了好多好多饭菜,你来陪我吃一点吧!快快,还热着。”

小木屋还是暗,五瓦的灯光昏得比外头路灯还要暗。

空气还是闷,常年不透风的闷,却有了丰富诱人的菜香。

可年轻的Omega在笑,明明眼睛还可怜的红红肿肿,却露着一口白牙,笑容灿烂,像是温暖的小太阳。

老人站得很远,瘦小的脸庞被散落的肮脏的长发稀稀落落覆盖,身形像棵上了年纪经风历雨的老松那样佝偻,她看着这个自己放进来的鲜活的小孩。

不明白为什么他前一刻还很难过,现在就这样活泼开朗。

她很无措。

江宝晨布好菜又去扶她,“来,阿姨,我们先洗手!”

他一点不嫌弃身上有意味,搂过老妇的肩,带人往屋里头走,嘴里叭叭叭的,一个顶十个那样的热闹,“我还买了鞭炮呢阿姨!我们H市不让放鞭炮,都多少年没见过烟花了,这次买了好多。我拿不过来,就让老板抽空送一下。”

“阿姨你这有椅子吗?没有就站着吃吧,还能多吃点。”

“阿姨……”?

第81章

江宝晨虽然买的多,但也知道久饥不能顿饱,没让顾阿姨吃撑,留着当夜宵,反正少吃多餐。

有人敲门,喊鞭炮到了。

江宝晨立刻跑去开门。

“谢谢老板!”

“要帮你整进去么?”

“没事没事,卸下来就行!”

诚如江宝晨所说,他是真的买了很多鞭炮,之前真人秀赚的钱没能拿还上款,全退回余额,一看到烟花爆竹就忍不住了。

人都是这样,过得倒霉了,惨了,总想做点什么去去晦气。

把过往的一切不好都抛掉。

真心期待着新年新气象,能有一个新的、好的开始。

吃完的“哑婆”坐在纸板叠起的“椅子”上,在往外看。

报纸糊住了窗,看不见外面都有谁,只能通过狭窄的门口,看到娇气的Omega正埋头哼哧哼哧的把各种烟花爆竹从路边搬往小桥这头来。

不知道外面都有谁,她想着,念着,盼着,又怕着,最后只躬着背脊那样坐着。

江宝晨搬得差不多了,喘口粗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回到小木板房里。

外面亮屋内暗,江宝晨关上门,等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说:“我来时看到前面那有片很大的空地,在那放炮肯定好,地界儿大,视野也开阔!还不用担心爆竹引起什么事故。”

“哑婆”见门合上了,哎了一声,垂下眼睛,大概是不知道做什么好,就搓了搓手指。

江宝晨的视线落到她枯瘦的手上,指甲有点长了,应该是一直以来没好好修剪的原因造成了生长畸形,甲面不平整两侧微微往内凹,长出的指甲缝里还嵌积着很多灰尘,看上去乌黑。

洗手时没看见,江宝晨这会儿想起来,说:“顾阿姨,我给你修指甲吧,你这指甲钳有么?”

江宝晨问完才想到八成没有。

可却看到对方站起来,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里翻了翻,还真翻出一个指甲钳来。

“哑婆”递给江宝晨。

江宝晨让她坐好,自己蹲下。

手机开着亮亮的照明灯。

江宝晨小心拿起顾阿姨的手,那一双手的手指生得细长,但瘦骨嶙峋,骨节凸出,指面摸上去很粗糙,仿佛长满了硬邦邦的死皮。

江宝晨鼻酸,但情绪压住了,小心的修剪起指甲。

但下去第一下就知道自己天真了。

指甲钳钝得很,顾阿姨的指甲又偏硬,根本剪不断。

他试了两次都不行,抬头看对方。

因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哪怕“哑婆”身形瘦小又躬着背脊,那也是个居高临下的姿势。

两人距离很近。

哑婆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一会儿,也不说话。

江宝晨说:“这个指甲钳剪不了,等明天我买个新的再帮您剪!”

“哑婆”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拿回来指甲钳放回到小铁箱里,动作迟钝缓慢。

江宝晨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沉默了许多,猜想可能是累了,就提议:“顾阿姨您先睡一下吧,时间还早,等差不多到点了,我再喊您起来一起放烟花。”

“哑婆”背对着江宝晨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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