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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勉扯了扯嘴角,“好,如溪哥,晚安。”

谢如溪柔柔一笑,眉眼浸透着喜悦,眼眸清亮,“小勉,晚安。”

顾勉:“……”

-

半夜三点,万籁俱寂。

顾勉两手交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头脑清醒,没有丝毫睡意。

——他一定是一个值得的人……

——一定值得……

——值得……

顾勉猛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他去哪里给谢如溪找一个一定值得的人?

第13章

有些事是经不起念叨的。

自从看了那法治节目后,谢如溪总是疑神疑鬼,生怕周乾鸣做出一样疯狂的行为。

譬如节目里的,什么单膝下跪、扯衣呐喊、大雨苦等、家门蹲守等等。

所幸,虽然周乾鸣听不懂人话,红玫瑰天天风雨无阻地送到艺术廊,谢如溪如何也推拒不了,更不好为难送花的小哥,只能眼不见为净,冷处理着,甚至不带走,直接扔掉,但周乾鸣本人倒是没有出面过,诡异地生出几分安慰了。

突然,在某个平常的下午,红玫瑰总算销声匿迹。

谢如溪来不及松口气,心弦又绷紧,这红玫瑰没了,后续莫不是有别的手段?

他心神不宁地下班回家,路过宠物店时,妮妮吐着舌头朝他叫唤,手脚扒拉笼子,熟练地开了锁,飞扑而来。

谢如溪半蹲下来,抱着毛茸茸撸了一下,得到几下兴奋地蹦跳。

“妮妮,别抓我衣服哦。”谢如溪轻声说,怀里的萨摩耶果真收起爪子,亲昵地蹭他,“明天我给你买新狗粮,好不好?”

妮妮鼻尖圆润,黑眼睛像黑葡萄,咧开嘴,喉咙发出咕噜的声响,像在说好啊好啊。

谢如溪摸它头,“真乖。”

……

谢如溪走进小区时,心里的不安到达了顶峰,眼皮狂跳,像昭示着什么。

他沉下一口气,步伐加快,想快点回家。

“学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如溪脑海闪过那晚电视的画面,暗自苦笑。

周乾鸣明显是拾掇过的,面容整洁,弄了发型,换了身隆重的装扮,眼神志得意满,怀里是谢如溪熟悉至极的红玫瑰,昂首挺胸。

谢如溪颌首致意,保持彼此的距离,刻意冷下语气,“哦,学弟,你怎么在这里?”

周乾鸣却热情地往前几步,“学长,你今晚有空吗?”说着,要将玫瑰花递上。

谢如溪侧过身,掌心朝外,礼貌婉拒了这束花。

周乾鸣笑容瞬间淡去,手一紧,“我以为这些日子,学长收下花的意思,是挺喜欢红玫瑰的。”

谢如溪气笑了,“首先,我一直明确表示拒绝,但你每天让送花小哥扔到艺术廊的展台,人来人往的,让我不得不去拿。”

“其次,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他一字一顿地说,“周乾鸣,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周乾鸣轻啧一声,“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吗?”

“不喜欢和好不好没关系。”

“那感情总能培养吧?”周乾鸣说,“或许我们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呢?”

他隐隐抱怨,“明明第一次见面,学长这么温柔,我们聊得也很开心,现在却……”

谢如溪不想听这些车轱辘话,直接打断,“停!我和你之间讲话不在一个频道,没必要聊下去了。”

“是因为那个顾勉吗?”周乾鸣忽然问道。

谢如溪蹙眉,对方在攀扯什么?

周乾鸣自顾自地说:“果然,那次见面就感觉你们关系不一般……”

“九号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是他吧?”

他死死盯着谢如溪,语气癫狂,“你们合租,半夜也要一起睡?还是说他也在追你?”

谢如溪头皮发麻,靠,这人绝对有病。

他咬咬牙,趁对方神神叨叨,跑进单元楼,用力关上一层楼的门锁。

等回到家,谢如溪气喘吁吁,后背靠着大门,一点点滑下,想到刚才周乾鸣的表情,后颈猛地蹿上寒意,冷汗涔涔。

对方果然不正常……

空旷漆黑的客厅毫无人声,飘在窗前的帘子摆动珠链。

——这星期顾勉去F市参加竞赛,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谢如溪捂着额头,头痛至极,自己怎么总招惹到神经质的追求者啊?

他想起之前学校里的那个男生,对方曾经做过的行为,令他生理性感到恶心,胃部抽搐,欲要作呕。

曾经的阴影再次笼罩,黏腻窥伺的目光、如影相随的跟踪……

谢如溪面露厌憎,太恶心了,他当时揍对方一顿,都嫌脏了手,回去后一直狂搓洗手液。

哪怕一切已经过去,他也觉得自己走出来了,周乾鸣身上那似曾相识的癫狂,令他愈发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第一次见面都挺正常,之后的相处也在友好礼貌的范畴,但慢慢的,就越来越不对劲儿……

周乾鸣开始装得很好,好到毫无破绽,不记得是在哪个节点,突然扒下面具,显露出真实的性情。

谢如溪闭着眼,唇瓣毫无血色,细细思索,面色倏然古怪。

好像就是对方……见过小勉后?

-

接下来的几天,周乾鸣都蹲守在出租屋的楼下,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混进小区的。

谢如溪不想和对方正面对上,只能躲避。

他每天下班,都会从后门进小区,并悄悄绕到另一栋楼回家——

D栋和E栋是互通的。

“哥哥,你在看什么?”一个穿蓬蓬裙的女孩歪头,好奇地问道。

谢如溪一怔,收回视线,“没,就随便看看。”

叮——电梯到了。

谢如溪走进电梯,刷了卡,手心发凉,整个人还是僵硬的。

直到抵达单独的楼层,看见熟悉的家门,他的状态才好点。

谢如溪靠着墙,在背包摸索钥匙,眼眸半阖,来自心里的压力和疲惫,令他浑身隐隐脱力。

“没带钥匙?”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谢如溪悚然一惊,全身寒毛倒立,不可自控地颤抖,他有一瞬间喘不过来气,心脏闷闷作痛,直直往下坠。

顾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心里疑惑,但放轻声音唤道:“如溪哥?”

谢如溪按着自己的心脏,急促呼吸,他看清顾勉的面容,艰难地说:“小、小勉?”

顾勉谨慎地回答:“是我。”

谢如溪脸色依旧惨白,额角的冷汗滑落至下颚。

他慢慢往前一步,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顾勉。

顾勉神情微动,感到些许意外。

手悬在半空,迟疑片刻,轻拍他的后背,“如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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