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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在一旁补充。两人表情都有些难堪，显然那对于她们也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讲述完这一切，两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元妩坐在竹林中一块大石上, 听完她们的讲述，便追问道：“没有遗漏了吗？”
宁曼珠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我们真的没有说谎, 也不可能说谎去栽赃你。”
元妩道：“我并非不信你们。”
她右手摸着剑柄上的玉石, 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道：“我是说，有没有可能, 你们见到的，是由某个人变成的我？”
修真界修士手段多, 改变自己在他人眼中的模样只是轻而易举。只是这种手段容易被修为高于自己的修士看破, 不太保险罢了。
“易容丹？”宁曼珠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皱眉沉思。
顾卿卿却是坚定道：“不对, 不是易容丹。我没有感觉到易容丹的波动。”
“低品级易容丹的确容易被察觉。但若是品级高的易容丹, 破绽便没有那么明显了。”像是系统那里给出来的易容丹, 更是毫无破绽。
宁曼珠和顾卿卿无法否认她的话, 只能沉默着。
“另外, 易容手段太多, 不一定是易容丹。”元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草屑, “你们修为不够, 很容易被蒙骗。”
这话二人都无法反驳。
“另外, 若我真是凶手，刚杀过人, 定是急于脱身, 不会因为一件小事拖延时间。”元妩继续道, “除非对方是故意为之, 就是为了让你们对这件事印象深刻，以便作证。”
宁曼珠二人到底也不是蠢人，听她这样一说，也意识到不对。顾卿卿猛地抬头，看向宁曼珠：“没错。那日我见前方来人，明明躲避了，却不知为何还是撞上对方。原本我以为是我神情恍惚犯了错，现在看来……”
“是那家伙故意撞上我们的！”宁曼珠咬牙切齿，“他修为比我们高，要想撞你，你当然躲不掉！该死……把我们当枪使了吗？”
“不要着急。”元妩安抚二人的情绪，“那人化作我的模样，却终究不是我。我问你们，他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可否有什么特点？”
两人皆是垂眸沉思。比起刚刚被元妩威逼利诱的不情不愿，这次她们是认真思索回忆中的每一个细节。
半晌，顾卿卿道：“如此说来，确有一点不同。那人似乎是个左撇子。”
宁曼珠微怔：“左撇子？不是吧，我记得他是用右手拔剑的。”
顾卿卿摇头：“你忘了吗？那人戴了一顶斗笠，风吹起时，他是用左手扶斗笠的。”
宁曼珠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修为略胜顾卿卿，记忆力却不如顾卿卿好，也不如她细心。顾卿卿能立马想起来的细节，她却不太注意得到。
顾卿卿看了元妩一眼：“或许是我多想了。”
但元妩不这么觉得。
微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元妩念头飞转：“左撇子？”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观星峰峰主兼执法堂堂主柳小音便是左撇子？
可是，她和柳小音无冤无仇，他害她做什么？而且受害者中还有他的亲传弟子。
还是说……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元妩收回思绪，重新看向面前的二人。她们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处，不敢轻易出言打断她的思路。
得知这二人并非故意陷害，元妩的表情好了不少。她放缓了声音，对她们道：“我知道了。”
宁曼珠忍了忍，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你，有怀疑对象了？”
元妩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掏出一个储物袋，递给顾卿卿：“这里面有一些灵石，足够你们二人修炼到筑基期。就当是我向你们打听消息的报酬了。”
二人本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她真给，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求仙路难走，对于她们这些外门弟子尤甚。有不少人依附内门或者亲传，为他们办事，只为得到他们手指缝露出来的那点资源。可是即使只是一点东西，不少人还选择克扣。
元妩这行为，已经是少见的慷慨。
犹豫几息，顾卿卿咬咬牙，将储物袋递还给元妩：“不行。我们二人没搞清楚就指认你，害你进了问心渊，本就是我们对不起你，怎么还能收你的东西？”
宁曼珠也道：“没错，我们岂是那等小人？！”
元妩觉得好笑：“即使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那人为了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肯定留了不少目击证人。”
顾卿卿坚持道：“不行。这是两码事。”
元妩没耐心和她们推来推去。
“就当是我借你们的吧。”她毫不留恋地转身，“交易也好，馈赠也好，借款也好。就像你所说的，这是两码事。”
低沉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竹林中，只剩顾卿卿和宁曼珠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良久，宁曼珠忽然道：“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顾卿卿也呆愣愣地点头：“我也觉得。”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良心尚存的二人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羞愧和不安。
“罢了。”顾卿卿叹了口气，把储物袋收起来，“我们确实需要这些，以后好好报答她就是。”
——虽然，对方看起来不太需要她们报答的样子。
她们的心情，走出去老远的元妩不得而知，也没兴趣知道。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无论宁曼珠和顾卿卿是出于朴素的道德要求还是为了那笔灵石，只要她们将一切告知元妩，她就会将灵石给她们。
这就是她的行为逻辑。
闯过这一小片竹林，就到了下曜日峰的山路。现如今纪如淮闭关，陆思弦几人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赵思量生死不明，元妩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是调查柳小音，还是找其他几位证人？
正想着，忽听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年轻的声音：“元妩师姐留步！！”
元妩疑惑地回身，只见过来的是一个年轻修士，腰间挂着任务堂的令牌。
“……任务堂的人？”这可真是出乎元妩的意料，“找我有何贵干？”
“有个任务指定师姐去做。”年轻修士气喘吁吁，“正巧师姐在曜日峰，我便追上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冒犯到师姐吧？”
有些修士可是很忌讳被别人窥探踪迹的。
元妩自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没事。什么任务找我？”
指定某人完成的任务，花费是同等不指定任务的十倍，且这个价格还要根据被指定人的修为向上翻倍。
极少有人发布这种任务。毕竟谁也不是钱多了烧手的冤大头。
年轻修士掏出一块任务令牌，输入些许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