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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玩心理战术了。

元妩冷笑，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命江的灵气好像不足，体力也不足以支撑她活动，元妩很轻易地接近了她。

她一手攥住命江的肩膀，踹着命江的腹部将她飞踢出去。眼见命江吐出一口血，元妩在地面上借力一蹬，跃到命江面前，玄乌剑毫无阻拦地刺入她的心口。

结束了。

一个带着释然语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命江咳出一口血，仰天大笑起来。她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而她却那么高兴，笑得像个胜利者。

元妩瞳孔缩小，忽地意识到了什么，玄乌剑向前狠狠一送，想要一击了解命江的性命。可她到底晚了一步。

灵力从命江身上的各个部位涌出，直到这时，元妩才发现，她身上还留存着如此浩大的灵力。这些灵力在空气中逸散，又如烟一样凝结成一道道线。

只在一个呼吸间，灵线就像蛛网一样布满了整个房间，并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元妩的身体。

熟悉的晕眩感传来了。且这股晕眩感要比之前的强烈太多，以至于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了。

命江拔下心脏处的剑，捂住正流淌着鲜血的胸口。她将玄乌剑仍在一边，勉强架着油尽灯枯的身体走到元妩面前，脸上挂上了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小丫头，你这样的年轻人，总是只能看到眼前的危机。”命江得意到眉飞色舞，“你以为只有那圆台是真正的阵法？呵呵呵。不，这座大殿，这座秘境，这片沙漠，才是我真正的阵法。”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灵力化作的灵线更加凝实。元妩感觉到脖颈刺痛，隐隐有液体落下来。用手一摸，方知道是一条锋利的灵线割伤了她的颈部的皮肤。

元妩看着手上的鲜红，不得不承认自己轻敌了。

一开始她对命江怀着忌惮之心，可在废了一番工夫但顺利地破坏了圆台后，这份忌惮散去了四五成。

而后，命江一再示弱，让她开始轻敌。直到最后，她不耐这种试探来试探去的战斗方式，开始主动出击。

命江舍弃了自己垂垂老矣的身躯，换来了她致命的刹那松懈。在这仅有的一瞬间，命江灵力沟通真正的阵法，这个规模巨大的夺舍大阵，开始缓缓地运转……

灵线将元妩层层包裹，让她看上去像一只臃肿的蚕。命江的阵法水平如何呢？似乎是足够好的。她夺舍成功的概率是多大呢？似乎是百分百的。

脑海中涌上前所未有的困意，但理智疯狂叫嚣着，让她清醒一些。灵线一圈一圈地绕着，她的茧也变得足够大了。从外部看，这茧是烟灰色的，泛着漂亮的流光，看上去足够好看。

在漂亮的茧里，会钻出漂亮的蝴蝶吗？

可元妩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蜘蛛的食物，惨兮兮地挂在蜘蛛的网里，等待着被蜘蛛啃食殆尽。

命江那具到达了极限的躯体先她一步倒在地上，混沌的眼珠中没了任何狡诈的神采。但她知道，命江很快就会多出一具更好、更新的躯壳。

元妩合上眼，任由自己在虚无中下沉。

虚无之中没有声音也没有寂静，没有色彩也没有黑暗。唯一能隐隐触碰到的，是那似声非声，仿若来自心底的声音。

【未知错误】

【未知错误】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既定未来

◎她叫元妩，若有机会，请帮我杀了她。◎

下沉, 下沉。

身体如同灌了铅，在灵魂的海底下沉，又在转瞬间化作被充满了气的气球, 只要一松手，就会飞上遥远的云端。

她在记忆之海中漂泊, 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从出身富贵之家, 到被拐骗到贫穷山村；从衣食无忧，到身陷囹圄。

在许久的漂浮后, 她终于停下。

元妩听到了耳边响起女人的质问。

“是你动得手？”

熟悉的声音。可她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就好像做梦一样, 拼尽全力想要按住正确的按钮, 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终究选择了错误的选项。

“昭然, 我应该告诉过你……”女人仍在喋喋不休, “你戾气太重……”

元妩眼皮很沉, 根本无法睁开眼。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嘴唇动了动, 不由自主地说出话来。

“我戾气重？那人如此冒犯你, 杀了又如何！”冷冰冰的声音从嘴中吐出, 卷着些许怒意，“你觉得我错了？”

女人又道：“我不是觉得你错了, 只是我的剑就是慈悲之剑, 杀人有损道心。你若想走我这条路, 自然也不能乱造杀孽。”

元妩觉得“自己”更怒了：“道心！道心！若什么都要顾忌着，那还叫道心吗？！”

女人听到她这般不客气的说法, 也生气了：“若非我顾忌着道心, 也不会瞒下你的消息, 更不会教你剑！”

天空中雷声骤响, 倾盆大雨瞬息间落下，将两人的争论声全然盖住。

元妩觉得自己耳朵中像是塞了棉花一般，只觉两人的声音如放风筝一样，时近时远，时而如惊雷轰鸣，时而又像雪落无声。

最后，她听到“自己”说：

“燕风闲，你从来没有自己的判断。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别过吧。你给我起的名字，我也不会再用，免得为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你……”

她打断燕风闲的话：“就当我死了。”

说罢，她似乎是走动了起来。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元妩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漂浮着，感受着这奇妙的感觉。

与此同时，她听到“自己”脑海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道心，道心，什么都是为了道心。可你的道心，究竟是你真实的想法，还是不得不遵守的规则？”

她没有把话说出来，但元妩听见了这句带着悲怆语气的内心独白。

元妩想着，原来对面是燕风闲啊。可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燕风闲是谁。

不只是燕风闲，她甚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也不记得。

或许她就是这具身体中的潜意识，才能如此清晰地以旁观者的姿态打量着这一切吧。

她这样想着，忽然注意到雷声和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前方传来更悠远的声音。

“你叫命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名魔修了。”

各种色彩在脑海中重组播放，元妩浑浑噩噩地观看着面前人的一声。离开燕风闲后她误打误撞成为魔修，而后又一步一步向上爬，最后果然联合他人杀掉了魔尊，自己登顶，成了新任魔尊。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果然？

元妩看着面前桌案上的蜡烛，橙黄色的烛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