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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了霍琦夫人的气质,这也让德拉科稍微平静了一些。但她也令德拉科回想起了赫敏让他单独完成的一个任务,心里有那么点后悔:施展高超的魔咒技巧,伪造了德拉科的麻瓜身份文件,这样才能在她父母的后花园里正式结婚。
司仪看着僵直地站在一边的德拉科,脸上露出那种懂了的微笑。“别担心,小伙子。我主持过无数场这种仪式了。只要重复你听到的话,很快就能搞定的。”
如果这会能够调动身体的动作,他也许会朝她点点头,或是做出表示听到了的反馈。大脑封闭术也许能帮上忙,但德拉科知道真那么做,自己是会后悔这会陷入麻木状态的。赫敏不应该和一个走神的新郎宣誓的。
不幸的是,这会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他,虽然很想做出鬼脸,甚至冷哼几声,他还是不停提醒自己,今天来这里的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过往。对他们而言,他不过是赫敏那神秘而不为大家熟悉的未婚夫罢了。这里的非魔法人士虽然公开地盯着他,却只是出于好奇,而没有恶意。
德拉科听见了一个坐在第二排的老妇人,正大声地和邻座八卦着:“他是法国人,你知道吧,是那种有钱的古老世家。看起来我们赫敏去那个什么寄宿学校还真是不亏呢。没看到他爸妈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估计这么一来也少了烦人的亲家呢。”
“哦,是啊,可怜的家伙。”她的朋友这么应道,声音也是够响的。“穿那么身西装还真是挺不错的,不是吗?而且就像你说的,法国人嘛。”
来参加这场婚礼的魔法人士小分队里,韦斯莱一家占了大头,他已经看见了拿手帕抹眼泪的莫莉,一手扶着自己丈夫免得太激动,但对方显然对身处麻瓜所在地也兴奋得不行,就差在座位上蹦蹦跳跳了。
安多米达姨妈坐在泰迪旁边(孩子今天的发色是白金色的,德拉科觉得算是这个腼腆的孩子对自己的一种认可吧),她另一边还没坐人。她时不时地会歪着脑袋向后看,让德拉科暂时压下了不断攀升的失望情绪。
有几个来宾,在看到他被那么多陌生人注视,还得尽力忍住不要尖叫的样子,满脸看好戏的神色。德拉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波特或是黄鼠狼,但金妮眼里的神色,还有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在他脑海里敲响了警钟。金妮维雅那副表情到底他妈什么意思?
他这会身处的这种奇怪困境,这种介于未婚夫和丈夫之间的痛苦等待,仿佛一道无法跨越的海底鸿沟。按照计划进行,那他就得对一个自己全身心想要珍惜的女子许下诺言,可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如果给了格兰杰一切还不够怎么办?要是她讨厌和自己住在一起怎么办?要是他俩成了那种典型的明明在一起很痛苦,却因为害怕孤独而不愿分开的夫妻怎么办?他如果现在就免了这些风险,直接幻影移形走人,然后让波特和其他负责记忆消除的人,全力追捕他到天涯海角可以吗?
如果,如果,如果,如果。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觉得挺好。
音乐声让他从内心的无端恐惧中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的马上就要结婚了。乐曲的旋律很熟悉,得费好大劲才能忍住不大笑出来。因为这支由钢琴和吉他轻柔合奏的曲子,德拉科一听就认出是那首“莱拉”的后半段。
只有格兰杰才会选这么首非常不适合婚礼的曲子当做背景音乐。他都想象出两人如果就这支曲子争执的画面来:
“梅林的,格兰杰,你不是认真的吧?这曲子是关于一段臭名的三角恋的!在哪个星球也不适合用来婚礼上放吧?”
“哦,谁在乎呢?曲子很美啊,而且你很喜欢!我才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呢,我喜欢这支曲子,你也喜欢,就行了!”
我的个天,哪怕在他想象中,她都能赢得这场争执呢。
但脑补自己热恋中蠢样的那点子好笑也很快就消失了。
她出现了,在屋子进到花园的门口那里,身边站着她的父母。客人们全体起立,终于背对着德拉科,看向另一头更吸引人的一幕了。
那儿。
就在那儿。
离他不超过四十英尺。
她扬起的嘴角,笑得那么甜,满心欢喜的模样。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加速,神经开始绷紧。
身着改过的她母亲从前的结婚礼服,和她家壁炉上挂着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赫敏的身形被衬托得很好。这件洁白的礼服完美勾勒出她的曲线,他对这曲线再熟悉不过,哪怕拼了命也想牢牢抓住。
她手里捧着的捧花,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花朵。是他父亲在特殊场合会给母亲送的那些水仙花。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接受他的母亲,只为了他。
她下巴微微扬起,但很坚决的姿态。虽然有那么点傲慢,却非常暖心,仿佛在说,“我他妈很清楚自己选择的是什么,谢谢你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只顾盯着他。兴奋的,闪着光芒的眼睛,只有这双眼睛总能直接看穿他。反射着些许金色光芒的眸子,激起他内心一阵裹挟着欲望的疯狂感觉,一种带着些许愚忠的强烈爱意。德拉科从前人生的错误选择压在肩头,有些时候会感觉特别沉重。施过三种不可饶恕咒中两种的那根魔杖这会塞在西装的内袋里。但如果你告诉他为了迎来眼下的这一刻——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这一刻——他必须重复一遍所有后悔的举动,重新感受痛苦的每一秒,重来一遍所有被折磨的瞬间的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感谢曾经后悔过的每一秒,引领他来到了眼下。
那儿。
就在那儿。
他的全部在朝他走来,心甘情愿地走来。而且十分急切,这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他之前到底为什么想要逃开呢?
他感觉脸部肌肉有些不听使唤。紧绷着,绷到不自在。他得松动下嘴部肌肉才行,因为感觉不能确定待会可以好好发挥作用了。他应该要笑吗?他是不是已经在笑了?为什么要摆出一个正常人类的表情,需要这么多精神力量和身体力量呢?
面前的那家人靠过来时,德拉科坚定地向前一步。她的父母都在赫敏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她父亲和德拉科用力地握了握手,可德拉科仿佛并未感觉到,她父亲沙哑着声音说了些什么,德拉科也似乎没听清楚。她母亲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但没留下什么感觉,在他耳边说了些甜蜜的鼓励话语,他也没听仔细。赫敏把手里的捧花递给母亲,伸出双手向他走来。
你好啊。赫敏摆出这个嘴型。
白色礼服。灿烂笑容。她就站在面前,两只小手握在他手中,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必须记住这一刻的真实感受,足以赶跑这世上的每一只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