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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贴了贴他的手背,“最后一瓶了,坚持一下。我帮你灌个热水袋放在手边。”

初澄摇头:“不是……”

“那是哪里不舒服?”喻司亭停下转身出去的动作,不解地看过来。

初澄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早上他虽然没吃东西,但是喝过水,又挂了这么多吊瓶,这会儿有点代谢反应了。

听到他极轻的叹气声后,喻司亭发现了端倪:“躺了这么长时间了,你想不想去趟卫生间?”

初澄沉默以对。

“你好像不能动啊。”喻司亭反应过来的一瞬,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瞟,“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初澄闭了闭眼,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找什么。

要命的是,金董的秘书还真在床下准备了这个东西。

“之前不是还说让我帮你提裤子吗?这会儿怎么害臊得厉害?”看着几乎要缩到床尾去的人,喻司亭反客为主了。

初澄原本白净的脸已经染了几分绯色:“……大哥,求你,别睚眦必报。”

“可我在说真的,你不难受吗?”喻司亭笑得愉悦,不想恶意逗弄他,但事实摆在眼前也没有办法,“你别为了面子勉强,我帮你把帘子拉起来……”

“死都不可能。”初澄没让对方把话说完。

喻司亭仍噙笑发问:“平常总把退休挂在嘴边,这下知道还是年轻好了吧?”

“非要等不能自理才办退休吗?你哪个单位的?”初澄脱口反驳他。

双方来往僵持几分钟后,喻司亭率先妥协了:“那你想怎么办?我,扶你起来?”

初澄“嗯”了声。

喻司亭上前两步,拉开被子,缓缓地把手臂探到初澄的身底,在环绕住的那刻,被他修纤的腰线震惊。

这么细窄的一道,不知道在出院以后要瘦成什么样子。

喻司亭的胳膊实在精壮有力。初澄尚未使出任何劲儿,就已经被对方整个托了起来。

难怪他刚才在说“扶”时候顿了顿。这应该是实实在在的“抱”才对。

喻司亭把初澄放在地上,等到他完全站稳才松开手,转身拿起吊瓶,把人送进卫生间。

初澄自行关上了门。随后的好几分钟,卫生间里都毫无动静。

喻司亭敲了敲门板:“好了吗?”

“再等一下。”初澄低缓的声音传出来。

喻司亭倚在门外,忽然道:“我好像懂你不想被探病的意思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却站着等你方便,还要问好了没有,是有点奇怪。”

无需回应,他又自顾自接下去,调侃意味十足:“为了避免尴尬,下次我再来探病的时候用不用自称是朋友啊?”

初澄本就羞恼,听着门外响起的声音更是又气又笑,站在洗手台前单手撩起一捧水,全都泼在了镜子上。

挺好的人长了条声带,偏偏自己所有的窘态又全都栽在他一人手上。

我愿意从今天开始吃素一个月,谁能把这家伙的嘴缝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读书笔记]

初澄看诸葛亮舌战群儒:

恩~掌握话语权真的很重要。

喻司亭读孙子兵法:

兵者皆诡道,无招胜有招。

第32章

因为之前的种种不良生活习惯, 在手术后的时间里,初澄遭受了来自舅舅和喻老师的轮番“迫害”。

面对各种叮咛与说教,虚弱无反抗之力的病号表示:听见了, 听见了, 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病人要保持心情愉快, 你们再不走我就自闭了。]

最终,他以此为威胁理由, 成功把两个人都赶出了自己的修养之地。

耳畔清净下来,初澄终于能有心情让护工陪着在走廊上转转,顺便帮助排气。

等他回到病房时, 却被吓了一跳。就在正对门的床位上, 撅着一团不明物体。

初澄略愣。

好像是同房的病友回来了?

不确定, 再看一眼。

这会儿跪趴在床上的确是一个人。只不过他的姿势较为扭曲, 整张脸都埋在床铺里,屁股却高高地翘着。

未等初澄回神,病友已经听到声响, 率先偏头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孔,大概只有十七八岁,五官周正, 面露疑惑,表情中还带丝丝不爽。

如此会面的场景有些尴尬, 初澄动了动唇角:“……嗨。”

小病友扭过脸,看了看隔壁床边堆放着的众多私人物品, 皱眉发问:“你也是这间房的?”

初澄点头回应:“恩。”

护工把初澄送回床上, 看着他安坐好, 开口道:“初先生, 那我先出去了, 有事的话您再叫我。”

“好,辛苦了。”初澄友好地示以微笑,随手拿起了床上没看完的书。

趴在邻床上的年轻病友却依然在打量他:“你花了多少钱进来的?”

“什么?”初澄没理解他的意思。

“想进医大的特需病房至少要提前三个月以上,临时根本约不到。我住进来的时候,他们跟我爸说这间房大概率也会是单间。”少年显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有一番说辞,“你如果不是砸钱或者有关系,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塞进来?”

初澄没搭他的茬。

小病友却自顾自地接下去:“不过我看你应该是个安静不讨人厌的。住就住了吧,正好我自己也有点无聊。”

他的语气有些落寞,让初澄生出几分好奇:“没有家属来陪你?”

小病友朝着门外扬了扬下巴:“他们也给我请了和你一样的高级护工,但我嫌他烦。”

“你为什么一直这个姿势啊?哪里不舒服?”

市医院是按照病区来分房的。消化内科、胃肠外科和肛肠外科都在这一片。但初澄想不出像他这么小的年纪会有什么病症。

“别提了。”病友似乎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只是嘴角动了动就重新埋进了被里。过了半分钟,他闷闷的声音又传出来:“你呢?”

“胃息肉。”初澄答。

“那不是我爸的年纪才会得的病吗?常年坐领导办公室,还有各种公务饭局和应酬。你做什么的?”

“我是老师。”

“老师的职业病更多了。”对方换了换动作,但依旧保持着撅姿,“你是教什么的?”

他大约是真的待得无聊,而生出了自来熟。刚刚进门时展现出的那些许敌意,这会儿早已无影无踪。

初澄看了看他床边摞着的积木图纸,回应道:“乐高。”

“真的假的?”小病友果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立即直起身拎来图纸,“那这个你会拼吗?”

初澄:“当然。”

小病友从床上蹭起来,拿着手机,边拨号边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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