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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个草原猎来的美人姐姐好好聊聊天。” 多杰顿珠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让马匹露出一个缺口,朝外面走去。

赤松却久久不动。所有人都走了,多杰顿珠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吼道:“你也给我出去!”

赤松道:“我这就出去。但这里太冷了,我给妹妹拿个毯子。”

多杰顿珠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将那酒囊的塞子拔开,对被迫留下坐在他身边的舒瑾城道:“来,喝口酒暖暖身体。”

说话间,他的手便要搭上舒瑾城的肩膀。

赤松却已经捧着毯子过来,他不再掩饰自己阴鸷的目光,将毯子兜头扔向多杰顿珠,一只手抓住多杰顿珠的手腕,狠狠一拧,多杰顿珠就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他的胳膊已经被赤松卸了。

可赤松没有停手,他另一只铁钳般的手又按住多杰顿珠同侧的肩膀,靴子自上往下毫不留情地往手肘关节处踩下,多杰顿珠只觉一阵钻心的剧痛,骨头从中折断,瞬间人事不醒。

马匹外的侍从早已经大乱,纷纷要往里冲。

将多杰顿珠扔到地上,把毯子盖在舒瑾城腿上,赤松拿起多杰顿珠的长鞭,起身一甩,鞭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圈,仿佛分开了越下越密的雪花,准确地击打在各马匹的臀上。

他又补了三五鞭,不知用上了怎样的巧劲,让那些马匹都朝侍从的方向奔去。

侍从们虽跟着多杰顿珠耀武扬威,可也没有经过多少实战,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只顾着躲避,连解下背上双筒猎枪的工夫都没有。

赤松抓住多杰顿珠那匹枣红马的马鞍,一个翻身跃上马背,手枪已经拿在了手上。

舒瑾城坐在地上,只能看到赤松的背影,在马群中显得格外高大,他居高临下,枪-弹连发,到处是惊呼喊叫,不过五六秒的时间,几小时前还耀武扬威的侍从就已经都倒在了地上。

受惊的马匹已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奔向远处,那些人的鲜血在雪地上摊开,还冒着一股一股的热气。

赤松从枣红马上跳下,看都没看那些侍从,执着枪往多杰顿珠这边走来。

黑袍,白雪,红血,染着杀戮之意的暗色眸子,微微有些凝滞的步伐,竟有妖异的美感。

赤松像是从忉利天走出的阿修罗,只不过有天人都嫉妒的外貌。

他边走边将那枪管已发烫的勃朗宁M1903插在腰带上,走到多杰顿珠的身边,抽出他的羟刀。

这只手,企图碰他的瑾城,已经被废了。

这双眼睛,在瑾城身上来来回回,很该剜掉。但眼睛只是用来视物,他的头脑里装得龌龊想象,才该被化为齑粉。

刀尖在多杰顿珠全身各处游走,在王景心中,这个人已经和一头躺在架子上的猪没什么两样了。

还是从眼睛开始吧。

“赤松,你要做什么!” 舒瑾城的声音让赤松全身散发的戾气猛然一收,他垂眸静静看着舒瑾城,却仍旧让舒瑾城心惊胆战。

“赤松,你杀人了吗?” 舒瑾城觉得脚发软,仿佛在一个梦里,怎么这一瞬间,十几个人就……

她的睫毛真浓密,有些害怕的样子比平常更可爱几分了。若是在这个大雪覆盖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该怎么从头将她吻到脚……

杀戮最能引出心底黑暗的压抑的欲望。

“赤松?” 舒瑾城心中一颤,微微向后挪了一点,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认清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翻译。

“我没杀他们,只是打中了他们的腿,他们大多数是痛昏的。” 赤松似乎回过神来,他将羟刀扔到地上,又恢复了给舒瑾城摘野草莓、烤蘑菇、晚上一字一句地纠正她羟语发音的模样。

可舒瑾城知道,刚才那个样子,或许才是赤松的真面目。

何须揉碎了别肠

何须揉碎了别肠

接下来便是一段逃亡。王景的大军已经进驻了霍塘, 只要到了那里, 他们便安全了。

但因大雪难行,到霍塘起码有五天的路程。

这一路上,舒瑾城变得沉默,虽然和赤松同乘一匹马, 两人却几乎一天都不怎么说话。

他们躲避着土司家派出的追兵,避开村寨和城市, 只走人烟稀少的山路。但越靠近霍塘, 走小路就越不现实。

就在离霍塘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 他们发现前路被盘查之人封死, 打算掉头时, 竟然遇上了二郎山上救助过的背夫们。

他们还和从前一样,背着小山一样高的茶包, 拄着丁字拐, 气喘吁吁地行走在木喀的各大城镇之中。

李老三等人讲义气,二话不说就让舒瑾城和赤松换上背夫的衣服,将行李书籍分装入空的茶包, 扮作背夫和他们一起通过关卡。

“这趟路上有两个兄弟伙冻死了, 背夹子、拐杖都是现成的。” 李老三用最平常的语气道。

“狗子好吗?” 舒瑾城没看到小男孩, 特意问道。

“要感谢舒小姐的那两块银元,他老子娘的病治好了, 自那以后就留在村子里了。” 李老三回答,沧桑的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盘查之人对一群穷背茶的没什么兴趣,想来伤土司少爷的人也不可能在他们之中, 随意打量了两眼后就让他们过去了。

当夜,一行人在山脚下的一间幺店子里住宿,一间昏暗的大房里摆着整整两排大通铺,李老三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舒小姐,让你住在这样的地方。”

“没事,老李,我真不在乎住哪里,是我要感谢你们才是。” 舒瑾城真诚地说。

“哪里的话呢。” 李老三局促地挠挠头,给舒瑾城和赤松拿来了梆硬的玉米馍馍。舒瑾城现在吃这种干粮也是吃出了经验,将它在热茶里泡泡再吃,就能比较容易地咽下去。

背夫队里全是男人,舒瑾城虽然表示不介意,但大伙儿还是让她睡在了最靠墙壁的位置,赤松就睡在她边上,以便将她与其他人隔开。

其实舒瑾城倒宁愿睡在两个浑身酸汗的背夫中间,但这话不好说出来。

寒冬腊月,这青瓦幺店子的被褥冷硬得像一块寒铁,用体温也捂不热。

躺在赤松身边,舒瑾城丝毫没有想要入睡的心情。

背夫们都背了一天茶,没过一会儿,鼾声就像海浪般在不大的屋内此起彼伏,舒瑾城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她下意识地翻了一个身,想看看赤松有没有睡着,却发现赤松也正在看她。

明明屋内就一片漆黑,但她就是能看见赤松那双眼睛,就是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正在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舒瑾城瑟缩了一下。

明明已经很熟悉的人一下变得陌生,舒瑾城觉得有些难过,又有些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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