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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
“我觉得这件事该彻查,不可因为从我宫中搜出人偶就随意定我的罪行,妾再次恳请皇后娘娘还我一个清白。”说着,虞枝颤巍巍跪下去。
“够了,虞枝,你说再多又有何用,跪下又如何?”皇后道,一锤定音,“来人,虞贵妃在宫闱私用厌胜之术,罪该万死,即刻打入掖庭!”
“皇后娘娘,你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你处理得太过草率吗?”
皇后:“虞枝,狡辩是行不通的,把虞枝给我押走!”
被冤枉的情绪不好受,虞枝变得激动,负隅抵抗道:“我不会去冷宫,我是无辜的,皇后娘娘,我根本没有害陛下的动机。”
皇后看着她垂死挣扎。
许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怜悯,又或是对将死之人的仁慈,皇后冷哼一声,道:“好,看在多年情分上,既然你不去,那我便成全虞贵妃。”
“你犯下大错,此事我定告知陛下,从今以后,你就不是贵妃了。”皇后说完,带着自己的爪牙离去。
皇后的人把明光殿所有能搬走的东西全部搬走。
临走前,皇后让禁卫守住明光殿,不许任何人进出,明光殿所有的宫人也被撵走了。
曾经华美金贵的明光殿只剩下一面面冰冷的墙壁和青砖木板,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格外凄凉萧条。
雷声滚动,瞬息间下起暴倾盆大雨,暴雨如注。
一夕之间,明光殿发生剧变,曾经盛宠十年的虞贵妃再不复荣华。
再憋不住情绪的虞枝跌跌撞撞瘫坐在地上,怔怔看着眼前的一起,眼眶终于忍不住湿了。
她无依无靠,背后是冰冷潮湿的空气,前方是残酷的现实。
在外人面前,虞枝尚且保持住虚假从容,现在她孤身伶俜,压抑的情感抽丝剥茧,如潮水般几度起落,最后汹涌澎湃,吞没虞枝。
可上天还没给虞枝许多时辰去伤心悲痛,去顾影自怜。
两刻钟的工夫,她就等来废妃的诏书,从此她不再是贵妃。
同时,她还等来一杯鸩酒和白绫,昭示帝王无情。
第19章 孤立无援
鸩酒亦或是白绫,成佑帝让虞枝二择一,像是顾念二人十年情分,给足虞枝体面。
毕竟虞枝可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虞枝呆呆地盯着眼前的象征夺命钩的东西,犹觉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
殿中气氛愈发沉重苍凉。
不见虞枝反应,内侍开口:
“娘娘,您要选哪一样?”内侍眼中并无轻蔑,相反他声调中俱是对虞枝的恭敬。
虞枝被废,可他仍旧尊称虞枝一声娘娘。
虞枝极为缓慢地靠近,鸩酒残酷地倒映出她面如金纸的脸庞。
一夕骤变,十年如虚妄,刹那间,脖子被死亡的气息威胁。
虞枝怕死,情绪险些抑制不住,她感觉整个身体被架在火炉上焚烧,烧得她体无完肤。
内侍并未催促虞枝,目光在空荡的宫殿中环顾。
虞枝眼眶酸涩,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即将烂掉。
内侍道:“娘娘,奴婢觉得这杯酒更适合您,不会有任何痛苦。”
良久之后,虞枝吱了声。
“不。”
虞枝抬头,羽睫颤动。
殿外闪电乍现,照亮虞枝的样貌,不见灰败意冷,稍纵即逝的亮光在她脸上折出漂亮的剪影。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不需要它们。”
“恳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等人。”
虞枝摇头:“稍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内侍道:“好。”
半晌后,虞枝从内殿床板隔层里取出成佑帝赐予她的金书铁券。
虞枝拍掉上面沾到的灰,摸着铁劵,其材质属铁,状如瓦片,铁面上篆刻的文书呈现金灿灿的金色。
铁劵本是圣人为表彰功臣重臣颁发给他们的荣誉,可免死。三年前,成佑帝为说服虞枝怀孕,硬是赐了金书铁劵给虞枝,哄她开心。
虞枝半推半就点头,在知晓此物珍贵后,虽说于她作用不大,但虞枝还是将其藏起来,留着给她远方的亲人。
万一他们犯错了呢?
不成想亲人没用上,她倒是用上了。
金书铁劵成为虞枝最后的保命手段。
“此为陛下亲赐的金书铁劵,货真价实,我用它保我一命。”虞枝挺直腰板,肃然道。
谁都没想到虞枝会有保命的金书铁劵,皆是震惊。
虞枝瞥了眼盘上的鸩酒和白绫,“是以,这鸩酒和白绫就请诸位公公退了罢。”
虞枝把金书铁劵交给为首的内侍,道:“若是不信,可去宗庙确认,另一半在宗庙里。”
“娘娘言重,奴婢等人岂敢不信,此事我等会禀明陛下。”
“嗯。”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虞枝因成佑帝将死,也因成佑帝而生。
稍加放松,虞枝忧心自己宫里的人,她恐皇后不会善待他们,甚而暗中将他们处理掉。
虞枝问道:“敢问公公名讳?”
内侍道:“奴婢姓桂。”
“桂公公,你可知我宫里的宫人可还无虞?”
桂内侍道:“娘娘放心,都好着。”
桂内侍让人带着金书铁劵去禀告成佑帝,去核实。
虞枝静静等待他们。
一盏茶凉透的工夫,去的宦官复返。
桂内侍道:“恭喜娘娘。”
虞枝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背后再未冒出冷汗。
“既然娘娘无恙了,那奴婢等人先告辞了,娘娘好生歇息。”
闻言,虞枝有些古怪,她与他素不相识,这位公公为何如此关心她?念想只是一瞬,虞枝没有其余精力多想。
桂内侍笑笑。
原本来送虞枝上路的诸位内侍离去,他们曾经带给虞枝的死亡压力也随之溃散。
明光殿,又只剩下虞枝一人。
已然是强弩之弓的虞枝扶着冷墙梁柱回到内殿,动作迟缓,慢吞吞坐在卧榻上,无力地闭上眼睛,晶莹泪水自眼尾滚落。
虞枝缓缓平息心中波澜。
从此,她再也不是贵妃,只是宫阙中被废弃的女子虞枝。
虞枝从未想过自己被废,也从未料知成佑帝不辨黑白,潦草地要置自己于死地。
从云端跌落泥潭不到一息,身份地位变化的巨大参差感令虞枝极为不舒服。
此时此刻,冷暖自知,憔悴无助。
过了许久,虞枝睁开红彤彤的眸子,双肩断断续续地颤,如在风雨中飘摇的花。
又是一次大起大落,虞枝变得出奇冷静,她放空脑袋,心中记挂着离宫的姜璟。
有人陷害她,那姜璟定然也会遭遇危险......
虞枝一颗心被深深揪住,大气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