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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地在她身边说：“别怕，小澜，我在呢。”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韩素澜没有抬头，而是用手抓住艾子言胸前的衣服。她紧紧地揪着，不发一语。

“要喝口水吗？”艾子言声音轻柔地问她，“或者擦擦脸？”

她这才把头抬起来，脸上泪水鼻水流得到处都是，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杜嘉麟默默地递过来一条毛巾。

艾子言接过来，动作柔缓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把用过的那面叠起来，轻手轻脚地帮她擤了下鼻子。

“唔。”

韩素澜动了动腿，感觉有点麻。

背后伸来一双手，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她身体一僵，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又慢慢松下来。

杜嘉麟把她放在沙发上，第一次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站在她身前，眼里满是心痛。

“对不起，小澜。”他难过地道歉，“我好像，对你做了很糟糕的事。”

61、螳螂捕蝉

轻声将受伤的女孩儿哄睡，艾子言轻吻过她安静的侧脸，然后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看见，在他离开之后，那本应熟睡的女孩颤抖了两下睫毛，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那怜人的脆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忧虑的眼神。

关上小房间的门，对上杜嘉麟的眼睛，艾子言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

“你真的吓到她了。”

杜嘉麟抿着唇，环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完全不想说话。

他的心情很糟糕。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想保护的小姑娘又受了一次伤。

最可笑的是，他还给予了她二次甚至是三次伤害。

当这事实赤裸裸的被摆在他面前，就像是他自己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比韩素澜扇的那一巴掌更疼，几乎是把他的脸直接扇到了地上，让他都不知道拿什么去面对韩素澜。

“想到什么了吗？”

然后，艾子言又给了他会心一击。

杜嘉麟摇了摇头，喉咙干涩地开口，声音就像是从两片被胶水粘住的声带中硬挤出来的一样。

“没有。”

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完全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头绪。

艾子言垂下眼。

“那要不……先给小澜请个医生？”

她今天下午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太好。那种崩溃的哭泣，简直让他害怕。

“医生……”杜嘉麟紧皱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好像是个办法。”

艾子言嗯了声。

“最近你别和小澜一起睡了。”他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杜嘉麟撇撇嘴，不是太情愿。

他刚明白自己对女孩的感情，正是想给两个人的关系升温加码的时候。这时候突然连晚上一起睡觉都被告知不可，对他来讲，杀伤力不啻于晴天霹雳。

虽说如此，但是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明白的。

“真希望小澜可以早点好。”他郁闷地叹口气，又阴下脸，“还有那个伤害她的人……他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

艾子言点点头，海蓝色的瞳孔里弥漫着杀气。

这一夜，韩素澜难得的度过了一个独眠的夜晚。

在另两个房间睡觉的杜嘉麟和艾子言睡得并不安稳。一个索性半夜爬起来，跑到拳击室去发泄心中的怨气；另一个则烦恼于杜嘉麟对韩素澜态度的改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三角的关系。

他不想失去朋友。但他也不想失去喜欢的女孩儿。

似乎在这暗流涌动的夜晚，能睡得着的，只有韩素澜一个人。

但是，其实……她也没有睡好。

童杉的父母的身份很复杂，不像是单纯的破产了拿孩子出气的败类。他们似乎与某个权贵人物有牵扯，居住的那个小区也藏着点猫腻。肖子晔还在查这其中的关系，但他也不是很能腾出来手，因为之前想绑架他的那个情人留下来的孩子——也就是他的某位“兄长”，最近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他都这样说了，韩素澜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她还是很担心童杉的情况。

那么严重的伤啊。还有眼睛的手术，虽然和童柏交代过了，可他都只是个孩子，也有自己的学习和生活，他甚至都不在这个城市住，今天也是被肖子晔接过来的……

虽然有护工，可要是护工出了问题呢？他要是再受一次伤，她真的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要不然，趁着补习的时间跑出去？

她还在纠结着，肖子晔那边发来一条消息。

【我今天学到了一条俗语。】

【博二兔者不得一兔。】

韩素澜咬着唇，脸上写满了挣扎。

她知道肖子晔是什么意思。

确实，她放心不下童杉，可是要想照顾童杉，稍微弥补一下对当年失约的悔恨，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痛，她只能舍弃掉杜嘉麟和艾子言这两座靠山，不然，她既没有照顾他的时间，更没有去看他的自由。

不，或许……不用舍弃。

眼下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吗？

虽然是突然想到的。与其想一些容易被拆穿的理由，还不如利用一下那件事，说不定还能限制住杜嘉麟想胡来的心。

没想到这办法的效果出奇的好。杜嘉麟第一次向她低头道歉，还给她改装了一间客房做卧室，简直是乖到不能再乖。

她甚至感觉，她现在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会听从。

对了，她想起来，他们今天说要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犹豫再三，韩素澜下了决心。

这件事要是办好了……说不定，她能重新拿回那些她早已放弃的东西。

【他们在给我找心理医生。】

丢开的手机屏幕上，亮着一行字。

手机的主人把脸埋在手里，耸着肩，发出近乎恐怖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太高兴了，乖宝，太高兴了。

只是稍微添了两把火，你就这么听话的，跳到我的怀里来。

62、布局

从绵软的大床上睁开眼，韩素澜一时有些不适应。

隔了两秒她才想起来，这是她的新房间。

在温暖的被子里懒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坐起身，一眼就看见了床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洋裙。

这种款式……是要出门吗？

他们这么快就把医生找好了？

韩素澜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噼里啪啦打过去一串字。

【他们好像已经找好心理医生了。】

【放心吧。】那边传来自信满满的回答，【是我的人。】

韩素澜松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衣服正要换上，房门忽然被敲响，传来艾子言温和的声音：“小澜？你起来了吗？”

“没有……”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等我五分钟好吗？”

“好的。”艾子言柔声，“起来了叫我。”

门内传来肯定的回答。这回答并没有让杜嘉麟好受一点。他死死地盯着那道阻隔他与韩素澜的门，像是要把门盯出一个洞来。

“你这样盯着它也没有用啊……”艾子言无奈地叹气，“对了，阿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