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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文弱青年食指与拇指夹缝衔接处竟布满厚重的老茧。
这是经常拿枪的人才会长茧的位置。
不过他也没细想,手术期间医生给他们下达三次病危通知书后,张漾终于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转危为险。
孔思寻剧组临时有事,忙不迭的地走了,周觉深一个外人待着没事干去护士台把新来的小护士逗得花枝乱颤。
盛京没了任何心情,呆呆地站在门前,隔着玻璃凝望病床上形容枯槁的那人。
张漾的身体太虚弱了,足足睡了三个小时也没有苏醒的痕迹。
他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长廊,细长的走廊穿过数个病房,连接另一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白炽灯亮着惨白的光线,映着盛京彻底没了血色的脸。
孟望一脸凝重地从楼下过来,将张漾的检查报告单摔在他身上,浑身都在抖动。
“你知道,我去酒店找张漾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他回忆起来仍旧历历在目,手指微微颤颤地在自己手腕滑到臂弯:
“这么长,张漾用镜子足足划了这么长一道子!这哪是犯病,他分明是不想活了!如果我再晚点过去十分钟,他就直接死在你酒店了!医生说抢救之所以困难,是因为他划破了静动脉,玻璃碎渣都钳在了血肉里!”
盛京垂眼,内心揪痛:“……为什么?”
宁愿自.杀也不要和他在一起,张漾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图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到底跟张漾说了什么干了什么?我今天早上在张漾那里找到了你的□□,还有门上的子.弹口。你比谁都清除为什么!”孟望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盛二,今天该进手术室的应该是你。”
盛京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苦笑着道:“我又何尝不想?哪怕把我的血抽干净了我也不想让张漾流一滴血。
……我只是想继续跟他在一起,他为什么不愿意?我都认错了,我跟他保证我会改。”
隔着血海深仇吗?
那他还,张漾起码给他机会还。
像今天这种扭头自.杀的方式,又何必走到这种地步。
“哼、你哪来的脸?”
孟望冷冷地望着他,转身推门进去。
盛京垂首,后背只有透骨的凉意,骨髓里都在打着冷颤。
自打晚上张漾醒来,盛京就坐在门外的那张椅子里守着,寸步不离,也不进去。
孟望说得对,他哪来的脸?
因为他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是最没有资格见张漾的人。
可他也不想离开,他想以这种方式跟张漾离得近一些。
“盛总,景河一家子已经被我们带过来了。”
“随便找个地儿关着,等张漾出院了再说!”盛京在腿上放着的笔记本键盘上打字,不耐烦地撵走余成。
张漾醒了三天,他就在门外坐了三天,只有趁人睡觉期间才会进去。
因为得病和手术,张漾削瘦憔悴得厉害,锁骨凸出,胳膊看着没有二两肉,手腕更是细得仿佛一掐就断。
他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给张漾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头静静看着,等人快醒来时他再出去。
孔思寻忙着拍戏,孟望又是在部队期间不能频繁外出,前两天上头又给派发新任务,整天忙的脱不开身。
于是照顾张漾的任务便顺理成章的落在他身上。
他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给张漾补回来营养。
但他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去外面买不健康,吃着也不安全,比不上自己做的有营养。
可盛京本人并不是很会做饭。
他唯一拿手的只有煮牛奶和泡面。
于是,教人做饭的任务交给了余成。这么些天最辛苦的就是他了,跑来跑去还挨了不少骂,盛京一挥手把他任务全减了,还给人提前发放双倍年终奖。
余成第二天天不亮就敲响了盛京的房门。
“炒菜控制火候,切菜把控刀尖距离,嘶,然后就看天赋了。”余成说着,先用椒盐鱼做了个示范。
盛京似懂非懂。
不过张漾那边不能耽误,他日夜可着做,从火候到盐量,他都精准地把控着。
有煮牛奶的功底在,盛京没几天就能把他烧出来的菜端到张漾的餐桌上了。
那天他十分紧张地躲在门后用余光观察。
张漾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鲍鱼肉,顿了顿又放回去,转个方向又夹起一筷子鲜红洒了白芝麻的火腿,再次以同样的方式放下。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吩咐保镖:“麻烦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吧。谢谢。”
保镖都被盛京替换成从盛宅拨来的心腹,他们第一时间把一口未动的饭菜端到盛京面前。
“一口没吃?”
保镖点头:“一口没吃。”
“那他还说什么了?”
“盛总,小少爷什么也没说。”
那群保镖不认识张漾,但能从盛京的态度看得出来应该是个金贵人。直接叫名字有点冒犯,叫少奶奶吧上头还有个景明在,于是他们一般都会喊“小少爷” 。
“妈的!瘦的跟片纸似的还不吃饭,一口气能给他吹楼底下去了他就,可着身体是自己的一点也不知道疼!医生说他作息饮食极度不正常,眼下又有这个病,他还一点不知道重视!现在好了,饭都不吃了!”
保镖低头不敢说话。盛京气得来回踱步,一把夺过盘子大步流星地进去。
窗外阳光明媚,张漾坐在阳台的白色椅子里发呆,额前碎发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整个人温顺的像个小动物一样。
盛京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当见到他火气冲天的进来,张漾似乎没什么表情。
“到饭点了,先把饭吃了。”盛京冲着人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将丰盛的饭菜放在餐桌上。
方才的暴跳如雷不见踪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我不吃,你走吧。”张漾没等他坐下便开口道。
盛京动作一滞,沉默着将筷子擦干净放在碗口,又重复了一遍:“吃饭。”
张漾也重复了一次:“我不吃,你走。”
几乎是明面上让他滚。
盛京放在桌底下的手捏的咯吱响,忍让道:“先吃饭,吃完我就走。”
张漾一动不动:“你走了我再吃。”
“张漾!”盛京吼了一声立刻刹车,腮帮一直上下鼓动,他深深地吐出一口火气,平声道:
“从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改,我给你补偿。还有那戒指,其实我一开始就给买来给你求婚用的,早就是你的东西了,你现在不想带就不带,我以后也不逼你带。先把饭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