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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重要。
周妈妈最先说:“先吃饭,什么都没吃饭重要。传平,你和小宋一起留下来吃吧。”
曾传平正在头疼,这件事到了这里,他已经没立场安排穆从白的去处了,想起来觉得非常对不起司越珩,如果不是他当初想方设法让司越珩留下穆从白,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观察了司越珩一眼说:“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小宋见到曾传平出去终于松了口气,“支书慢走。”
周妈妈的饭本来做了一半,听到消息就丢下锅铲跑去,这会儿又接着做。
很快菜就上桌,今天桌上的人格外沉默,连周嘉盛都不逗穆从白了。
吃完饭后,周妈妈给司越珩和穆从白收拾客房,司越珩没带衣服过来,找周嘉盛借了一身,连穆从白周妈妈也找出了周嘉盛小时候的衣服。
不过司越珩怕放太久的衣服穆从白过敏,还是让他穿了原来的衣服。
结果洗完澡后,他没嫌弃穆从白没换衣服,穆从白嫌弃极了周嘉盛的衣服,甚至偷偷在他背后想把衣服给撕了。
司越珩逮到穆从白的小动作,捏住了他的嘴说:“小崽子,衣服而已,你的仇性怎么这么大?”
穆从白还拽仇人一样拽着他的衣服,口齿不清地说:“他欺负你。”
司越珩怔愣住了,比起穆从白他还是幸福的,他的童年少年时期有人对他好过,但是没有人像他父母对司皓钰那样,绝对的偏爱。
他看着穆从白似乎体会到了那种感觉,没有理由的,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有一个总是全心全意地站在自己这边。
他笑起来,放开了穆从白,“你知道我有个弟弟,我的爸爸妈妈都更喜欢他。所以我小时候就很想有个哥哥,觉得成为弟弟就会有更多人喜欢我。”
穆从白用着一种神奇地眼神望着他,仿佛在聆听圣经的信徒一样。
周妈妈只铺一个房间的床给他们,司越珩躺在床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后来我发现是真的,因为我有了哥哥,还有了对我好的二舅和舅妈。”
“可是周嘉盛欺负你。”
穆从白还是执着这一点,司越珩无奈地笑起来,撑起脑袋看着穆从白,小崽子一副绝不和周嘉盛和好的表情。
他招了招手,穆从白爬上床坐在他旁边,他倏地又捏到了崽子的脸颊。
“我捏你不是因为我想欺负你,是因为我喜欢你。真的欺负,是带着恶意的,伤害你的精神和身体,就像——”
司越珩想到了穆从白说被穆戎霆淹在浴缸里,可是他举不出这个例子。
让一个孩子去剖析父母的恶劣,怨恨自己的父母,对于这个孩子可能比本身受的伤害会更加难过。
他就这样沉默下去,穆从白忽然说:“你和他拍了很多照片,还一直笑。”
司越珩仔细品了这话半晌,终于明白了穆从白的核心意思,脱口而出,“那我们以后也拍很多照片,我保证每一次我都会笑。”
他说完表情倏地僵起来,穆从白也没有了声音。
四目相视了半天,穆从白忽然躺到他旁边,往他身边拱了拱,贴着他的肩膀念叨起来。
“叔叔,书桌和衣柜怎么办?你要往里面装东西吗?”
司越珩喉咙狠狠一滚,却没有说出话来。
穆从白仰起头望向他,触到他的双眼又低下去,贴着他的肩膀继续说:“小小白怎么办?叔叔知道怎么养吗?曾爷爷说你以前养的小动物最后都死了。”
司越珩看向了穆从白的眼睛,平淡得如同死水,像只是在背诵写好的草稿。
“叔叔,我喜欢你买给我的衣服,床单,牙刷,杯子。还有拖鞋,帽子,袜子,玩偶,枕头。还有书,还有好吃的,印着小熊的纸巾。”
司越珩不知道穆从白还能说这么多话,他终于开口,“你可以都带走。”
穆从白忽然抱住他,“可是,我最喜欢叔叔,只想带走叔叔。”
“穆从白!”
司越珩有一瞬间想到了带穆从白走,只要穆戎霆找不到他们,就像穆从白母亲那样。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不能把穆从白关在家里,穆从白需要稳定健全的成长环境,需要去上学,需要好的医疗条件。
他喊完了名字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忽然扯起被子盖到穆从白身上。
“好了,睡觉。”
穆从白乖乖与他一起躺好,他关了灯房间暗下来。
房间在楼上,窗户能看到不远处的荷塘,但今晚没有月亮,外面一片漆黑,凉下来的夜风吹进屋。
司越珩闭起眼睛,说服自己睡觉。
他本来一开始想的就是穆从白找到亲人就送走,他本来就是失去一切才回来的,他本来就没有能力养好一个孩子。
就像穆祺朝说的,穆从白回去是千亿集团的唯一继承人,现在穆从白还小,觉得与他在这里养虾种菜就足够了。
可是等穆从白长大,明白过来自己放弃的是多么巨大的财富,又怎么可能保证不会后悔。
穆戎霆可能会对穆从白不好,可是大张旗鼓接回去,不可能是打算再将穆从白淹死在浴缸里。
穆从白的身体也能得到更好的医疗条件,将来肯定能长得和穆戎霆一样高。
穆从白长大也不过还有几年的时间,到时有了能力保护自己,以穆从白的性格不可能再从穆戎霆那里吃亏。
司越珩似乎真的说服了自己,呼吸平稳下来,旁边的崽子却挪着位置,手伸过来抱住他。
他下意识侧了侧身,穆从白的头就抵到了他胸口,然后听到穆从白细小的声音。
“叔叔,这一次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司越珩的心脏微微缩了一下,低头对着穆从白漆黑的头顶,柔顺的发丝扫到了他的鼻间。
穆从白用他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指控。
“叔叔,你说谎了。”
司越珩过去了许久才说出口,“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生气。”
穆从白仰起脸望向了黑暗中司越珩,仿佛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像平常一样声音对他说:“叔叔,晚安。”
“……晚安。”
司越珩回了一声,穆从白就没有动静了,似乎真的睡着了,他却无法闭起眼睛。
一直到深夜,穆从白突然爬起来,司越珩反应过来时,又已经装起了睡。
窗外透进来一丝几乎看不清的微光,穆从白在旁边呆坐了许久,往刚睡的枕头下面掏出来一把柳叶刀,司越珩今天都忘记了说他乱拿危险物品。
黑暗中他小心摸索,扒开了司越珩胸口的衣服,他想在司越珩身上刻下洗不掉的名字,要司越珩永远记得他。
刀刃反起了寒光,司越珩冷不防呼吸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