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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然后用餐巾纸擦干净了手,站起来朝着吓哭的小朋友认真地说:“对不起。”

对面家长没看到穆从白的眼神,只当小孩自己胆小,被穆从白这样煞有介事的道歉弄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说没事,还怪自己小孩爱哭,没有这个哥哥懂事。

穆从白若无其事坐回来继续优雅地吃炸鸡。

司越珩也没有看到刚才穆从白的眼神,一边用刚得了自由的右手玩送的小玩具,当作了日常的锻炼,一边欣赏穆从白吃东西的样子,漂亮的小孩真的很引人注目。

大约是他自己有了这样的心理,注意到了对面桌的人也不停地看穆从白。

那桌人没有孩子,一对老夫妻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温和有礼的一家人,与餐厅的氛围格格不入。

司越珩审视向那桌人,他们看穆从白的次数太多了。

穆从白忽然叫他一声,喂了一块鸡肉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张嘴接过来。

吃进了嘴里他才猛然觉出不对,向穆从白看去,小孩像刚才喂他的不是自己,自顾地继续自己吃。

不久后,对桌的人先他们离开,司越珩才放下戒备,等穆从白吃饭去赶末班车回家。

到路边打车去车站时,司越珩猛然看到刚才那桌的年轻男人,开了一辆车停在他们对面,男人在车里望着他们。

司越珩首先想到的是人贩子,人贩子也不一定只拐年龄小的孩子。

他立即把穆从白挡在身后,伸手拦出租车。

穆从白贴着司越珩的后背,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盯向对面的男人,他比司越珩更早注意那桌人,只不过在司越珩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男人撞上了他的眼神,倏地关起车窗走了。

司越珩正好打到一辆车,与对面的车走了不同方向,一路没见车跟来,他才松懈下来。

出租车只能停在车站外面,末班车的时间,车站里人和车都少了,他们要穿过一条空荡的楼梯去上层买票。

楼梯里没有灯,天光昏暗下来就一片模糊。

司越珩牵着穆从白走上楼梯,勉强还能看清路,他把视线都用在了看路上。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楼梯的上方,缓缓朝下走来。

司越珩一眼望去没看清人影的样子,却直突突撞上了对方的视线,很显然对方先盯着他。

他认出来是之前的男人,之前的出租车他故意叫司机绕了路,男人的车也没跟来。

现在男人先他们在车站,很可能是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而且男人自己开车不需要来车站。

司越珩当即把穆从白挡到身后,警惕地向男人瞪去,脚步小心往后退。

男人的视线更加直接,连躲都没躲直望向了穆从白。

司越珩退到楼梯最底下,不管男人的目的是什么,先躲开总是没错的。

他拉起穆从白就跑,男人见了也大步追上来。

这一瞬,司越珩已经在考虑最坏的结果,手中的穆从白却忽然争脱他,捡起楼梯里不知哪里来的半截砖头,趁男人跑下楼梯时身体前倾,他一砖头砸在了男人头上。

司越珩惊住了,男人被砸破头本能地弯下腰去,摸到脑袋发现流血,不可思议地看向穆从白。

他连忙又去拉穆从白走,可伸手没拉到穆从白,小孩竟再一次抡起砖头,要往男人头上砸。

司越珩的角度看不到,男人却对直了穆从白的一双眼睛,满是狠戾,如同猎食的野兽,与穆从白带着稚气的漂亮眉眼叠在一起,有股说不出的妖异感觉。

“穆从白。”

司越珩抓住了穆从白手里的砖头,穆从白回头看他,不肯把砖头放下。

他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状况,看了一眼蹲到地上的男人,拿不准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他硬缴下穆从白手里的砖头,这一回终于拉到穆从白的手。

“走。”

穆从白被司越珩拉着跑出楼梯,他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神仿佛看一只死里逃生的动物。

作者有话说:

司叔叔:带孩子真的好难!可是他好好看!

穆小狗:懂了,我得靠脸。

第17章 矛盾

# 017

司越珩带穆从白离开车站就去报了警,但警察过去男人已经不在了。

没找到人,加上对方没有实质的行为,真正动手打人的又是穆从白,最终只做了备案和笔录。

未班车已经走了,司越珩花重金打出租车回去,到家已经快要8点。

这一天的疲惫在进门的一刻全部冒出来,司越珩瘫坐到沙发,身体的知觉开始攀上他的神经,他终于感觉到右手有点疼。

带穆从白跑出楼梯时,他用的右手抓穆从白,应该是在那里用力过度了。

可是他现在不想动,用另一只手贴到手背算是热敷,穆从白移着脚步到了他面前,先看了看他的手,又对上了他的视线。

在派出所里穆从白一直紧贴着司越珩一寸也不肯松,警察和司越珩都以为他吓到了,他的样子谁看了都只是一个弱小的小孩子。

现在他望着司越珩,一双眼睛里写着他知道错了,但不知道错在哪里。

司越珩想说他,又不知道要先从哪里说起,穆从白毫不犹豫拿砖头砸人脑袋的画面浮现在他脑中。

“叔叔,你不骂我吗?”

穆从白先开了口,司越珩忽然很无奈,他没有办法真的责怪穆从白,那样的情况谁也料不到后面会发生什么,如果对方真的图谋不轨,穆从白只是先一步保护自己。

真的等到对方先动手,他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更多的是他想到穆从白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司越珩坐直对穆从白招手,穆从白走过来,乖巧得与拿起砖头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捉到了穆从白的手腕,认真地告诉他,“伤害别人是不对的,但是你可以保护自己。不过更多的时候你要用其他的方式,你只是个小孩,那样冲上去反而会更危险。”

穆从白听得很认真,司越珩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多少,颇为语重心长地强调,“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先逃跑,然后去找警察。知道吗?”

司越珩看到穆从白终于轻轻地点头,语气又忽地严厉起来,“保护自己没错,但不是需要把对方伤到不能动弹,甚至更严重。你明白什么叫防卫过当吗?那是犯罪,会坐牢的。”

穆从白沉默,他不知怎么地加了一句,“如果你坐牢了,我不会去看你的。”

“我不会。”

穆从白深刻地记住了司越珩最后这一句,也只有这一句。

司越珩听到回答以为他的教育成功了,舒出一口气,松开了穆从白的手。

穆从白突然往卫生间跑去,他以为是上厕所,结果隔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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