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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焦急的问着医院的地址,还有陈晓云的病情如何。

医生也还算耐心,一一回答了。

靳迟正好来给他送饭,听到了。

他把饭盒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摸了摸对方的头,抚慰着,“你先别急,把饭吃了,到时候我把你妈接过来做手术好不好?”

温热的泪水从眼眶里钻了出来,余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埋在皮肤下的血液,此刻在里边很缓慢的流动着,抑制着其激昂的心情,还有任何偏激的举动。

靳迟将他搂进了怀里,拍了拍自己的背,轻声哄道:“我会帮你的,听我的话?”

“嗯嗯,好。”

余真将头埋进对方的胸膛中,像是钻进了个巨大的蝉蛹中遮风避雨,让他觉得有了些安全感。

但很快,这种危险的想法,如蛇信子吐到了脖颈处,冷的让自己避之不及。

莫名的匪夷所思。

靳迟将他的母亲,接到了自己家的私人医院,并请了最好的外科医生来做手术。

做手术那天,靳迟陪着余真,在门口等了足足好几个小时。

手术结束了,也做的很成功,陈晓云顺利的转进了普通病房。

他头疼,在外边看了两眼,也没进去。

靳迟在身后扶了扶他,“你休息去吧,我帮你照顾阿姨。”

不安的思绪,最终以不适的身体情况告罄。

“那麻烦你了。”

走之前,余真支了支额角,问了句,“靳迟,今天是几号?”

靳迟煽了煽嘴唇,平静的望着他,回答着,“28号,怎么了?”

余真没再讲话,昨天他问护士是几号,护士说是26号,怎么今天就是28号了。

难道他记忆混乱了?

他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咬了咬泛白的唇,露出抹惨淡的笑,“没事。”

过几天肯定就好了。

只是因为生病了,才这样反常。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靳迟用手捧了捧他的脸蛋,小心翼翼的低垂下头,凑了过去贴心的问,“余真,哪里不舒服,记得跟我说。要是我不在,你就跟医生讲,知道了吗?”

对方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讲着话。

余真将笑慢慢收回,僵着脸说,“嗯,好。”

靳迟盯着他的脸笑,看了好一会儿,才撒了手,“那你先回去吧,等阿姨醒了,我再叫你。”

余真回了病房,过两天也该出院了,他撸了撸袖子想换衣服,却发现手臂内侧有块皮肤青紫了,正好是大动脉的位置。

自虐式的摁了下去,还有点疼。

深夜,他做了个噩梦,等醒来的时候,又想去陈晓云的病房看看。

但走了过去,才发现病房是空着,里边没人。

他睁圆了眸子,压了压眉骨,眼中显露疑惑之色,在病房里溜了好几圈,仍旧没发现人影。

恍惚间,他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等回过神来,等来的却是一双手,从他的身后绕到脸边,紧紧地捂住了嘴巴,令其无法再呼吸。

“唔唔……妈……”

第二天。

靳迟在床边踱步,手里拎了个袋子,对着他温和的笑,“余真,换上衣服,我们回家吧。”

头痛欲裂,发丝挡住余真的眉眼,他没理睬靳迟的话,揉了揉太阳穴,哽咽着嗓子嗫嚅,“我昨晚去找我妈,我没找到她,还被人捂晕了。”

靳迟面露不解,关切地用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想看看有没有发烧。

半晌后,靳迟才说了一句,“余真,你是不是太紧张,最近没睡好做噩梦了。你妈一直在病房里没出来,我也有找人照顾,怎么会不在呢?”

紧绷脆弱的神经,此刻跟崩掉的弓弩之弦,断裂的不成样子。他开始努力的回忆,竟觉得记忆如此错混,到后面索性还开始质疑起了自己。

他哆嗦着唇,呼吸声沉了几分,脑袋连着心脏砰砰作响,像有人拿着锤子敲过。

“我要去见我妈,我要去……”

啪的下,他从床上滚了下去,连鞋子都没穿,也顾及不上地板有多凉。

他在前面疯了似的跑,靳迟跟了上去,在后面追随。

直到走廊尽头,余真停在病房门前。昨晚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回荡,闪过。

他先是停住脚步,接着很慢地挪动着步伐走了过去。

透过玻璃板,余真往里瞥了过去。

陈晓云此刻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除了脸色有点发白,模样些许憔悴以外,跟之前比并无变化。

他走到了屋内,反手将门锁了。

陈晓云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盯着他看,“小真,你怎么在这,没去上学吗?”

对陈晓云来说,他的学业和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余真只好掩瞒自己被休学的事实,随口扯了个谎,“妈,我今天放假,不用上学。”

陈晓云咳嗽了下,余真又起身去帮她倒水。

她笑了笑,说,“听说学校帮你申请了免费去国外上大学的名额,妈也不懂,外国的学校,是不是比在国内好?”

余真愣怔了下,根本就没这么一回事。

他喉结滚动,喑哑着嗓问,“妈,你怎么知道的?”

看不出什么喜悦,只有点震惊。

以为余真要给她惊喜,所以一直没讲,陈晓云到现在还有点开心,回他,“靳迟跟我讲的,说你们到时候会一起去国外读书。”

听到这,余真骨节冰凉,颤了下。

还没等他回应,陈晓云又接着叨叨了起来,说着夸赞对方的话,“靳迟这孩子不错,当朋友好,很会照顾人。我这几天在医院,他怕我无聊,还专门过来找我聊天。这次妈的手术,也是他安排的吧,看来家里条件也不错,你可得好好跟人家相处。”

余真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头晕眼花,耳边更是响起了鸣金声。

“妈,你先躺着休息,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余真使着瘫软的腿,脚间像被绑了沉甸甸的石头,每走一步,都在往下坠着重量,很吃力。

看他连鞋子都没穿,陈晓云见了,在后面念叨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不穿鞋,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啪的下,余真把门很轻的关上了。

靳迟依靠在墙边抽烟,见他出来了,又把烟掐灭了。

“聊的怎么样了?你妈感觉身体舒服些了吗?”

余真肩膀颤了下,像只嗷嗷待哺的鸟雀,被天降的树枝打中了羽翅。

他抬眼,对上靳迟的视线,一字一顿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去国外的大学读书了?是你骗的我妈?”

真没必要。

见他如此惶恐,靳迟反而还淡定了起来,“我们去屋里讲吧,要是被你妈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坏事,她又该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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