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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总觉得大伯哥这样的人一旦和颜悦色起来,简直就像阎王的微笑一样凉飕飕。
他忽然就有点慌。
这男人的脸怎么也是一阵一阵的变啊!
池鸦磨磨唧唧地洗完了脸,直想窝在卧室不出去了算了。
可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把顾怀章一个人晾在客厅里……好像也不太好?
池鸦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一咬牙,按下把手出了门。
顾怀章还在沙发上坐着,膝盖上摊开放着一本书,舒适度极高的沙发托着男人的腰臀,衬得那双包裹在西装长裤里的腿无比的修长。
顾怀章右手肘压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修长手指微微屈起,抵着下颌,另只手落下来捻着书页,纯黑色衬衫袖子往上挽了几道,露出遒劲紧实的小臂线条。手腕上戴着一枚黑盘银边的腕表,好像随便拍张照,都能轻松取代广场大厦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广告大片。
听见他出来,顾怀章微微抬了下眼皮,阳光懒洋洋地躺在他脚下,照亮一截西装裤脚下劲瘦的脚踝。
两人对视一瞬,池鸦反手掩上门,结结巴巴地问:“大、大哥,你……喝水吗?”
顾怀章顿了顿,颔首:“麻烦你。”
池鸦笑了笑,抬脚走进了厨房。
他翻了一圈儿橱柜,只找出一包拆了小半的普洱茶饼,池鸦不大喜欢它的苦味儿,想了想,还是拿出来切了小块,装进茶包里加水煮。
顾怀章看着书,余光瞥见小青年进去厨房又出来,穿过客厅,走到后面花园里,没一会儿又回来,他不经意一瞥,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新鲜的什么绿叶。
“大哥,”池鸦问他,“你喝、薄荷茶吗?”
顾怀章无所谓地点头:“可以。”
池鸦就就露出舒心的笑容,拿着那把绿叶经过茶几前。
“你从哪儿找的薄荷?”顾怀章看着他,忽然开口。
“啊?”池鸦看看手里的薄荷叶,老老实实地交代,“就是、有次和包青天玩儿,在花园发、发现的……”
他有点茫然,还有点惴惴不安,小心地觑男人的脸色:“不、不能摘吗?”
顾怀章沉默了几秒。
他在这座庄园生活了几十年,每天都在花园里遛狗,从没注意到哪一簇植物里还长了薄荷。
池鸦是有什么花花草草的专属雷达么?
池鸦不明所以地等了几秒,看他没有再开口,反倒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奥的沉思中,他就拿着薄荷叶,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厨房。
热水壶里头的茶包已经开始往水里晕色,池鸦把薄荷叶一片一片仔仔细细洗干净,又从冰箱里翻出一只新鲜的青柠,切成薄薄的片,一起丢进杯子里开始捣。
鼻尖青柠薄荷混合的香味逐渐浓郁,看看已经出汁,池鸦陶醉地深吸一口,尽是清凉微酸的植物香气。
他把捣好的青柠薄荷连叶带汁一齐倒进玻璃茶壶,加入几块冰糖,转身找出两只玻璃杯,去冰箱底下拉出模具,把里头冻好的冰块给两只杯子填满。
热水壶里头的普洱茶煮开了,咕嘟咕嘟地喷出热气,馥郁茶香逐渐盈满整个厨房。池鸦关火拔电,把煮好的茶水注入茶壶中。
他先把茶壶拎出去放到茶几上,又在顾怀章的注视中端出一只红木托盘,里头是两只装满冰块的玻璃杯,还有两只小瓷碟,一只盛着几片薄荷叶,另一只盛着两三柠檬片。
顾怀章看看茶几上这一堆东西,无声地朝他投来目光。
他以为青年说的薄荷茶,不过就是开水冲泡薄荷叶。
池鸦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头朝他笑了下,说:“茶是、刚煮的,等会儿就好。”
顾怀章还能说什么:“……好。”
两人对坐无言,顾怀章在茶几对面看书,池鸦坐在茶几这边,挺尴尬地搓了下膝盖。
真是的……到底什么时候面对大伯哥才不会犯失语症啊!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走人,先缩回他的小窝去,过会儿等茶晾好了再来。然而没等他悄悄遁走,顾怀章就合上了书,问他:“今天出去见朋友?”
“?”池鸦看着突然关心起他私生活的大伯哥,懵逼着点头,“喔……”
顿了顿,他补充:“我……找、找了个、工作。”
开了话头,剩下的就都好说了:“工作地点有、有点远,大哥,我想搬、出去。”
顾怀章微微一顿,抬眸看他:“搬出去?”
“嗯嗯。”池鸦点头点头,坐正了身体,认真道,“谢谢、大哥和张妈对我的照、照顾,我现在伤已经好、好了,也找到了、工作,就想、就想,搬……”
不知怎么的,被顾怀章这么看着,他竟然越来越气虚起来,明明是很认真严肃地告知大伯哥这件事,可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就小下去了。
顾怀章手指摩挲了下书皮,浅色瞳孔定定地看他:“是因为早上的事情么?”
池鸦:“啊?”
“如果是因为早上我误会你,”顾怀章神色严肃,语调沉稳而有力,直视他眼睛,道,“抱歉,是我一时想错。”
他顿了顿,又说:“葱油饼和鸡蛋羹都很好吃,谢谢你,辛苦了。”
池鸦缓缓:“……啊?”
他一时有点傻住。
大伯哥这是……在跟他道歉吗?!
天呢!
顾怀章竟然真的在给他道歉!!
他一直以为像顾家大哥这样的封建大家长,一定就是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事训错人,也会板着脸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那种人!
谁知道他竟然真的会因为那么不值一提的小误会,这么严肃地来给他道歉!
他彻底傻住,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茶几对面的男人。
顾怀章和那双瞪得溜圆的猫眼镇定对视。
过了两秒,他眼睫微微一动,有些僵硬地侧过脸,轻咳了一声。
池鸦倏地惊醒,这才回神,张了张嘴,慌忙摆手说:“没、没事,我没有、没有因为早上的事情、生气,也不是因为、生气、就想搬出去!”
他郑重强调:“真的!”
早上顾怀章误会他,他倒真的谈不上生气,最多也就一点点不太高兴,因为感觉自己的心意被人误解了。
可就算他生气,也该生的是顾怀安的气。
何况他来南湖,原本就只是初来乍到时的权宜之计,他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还瘸着腿,只能厚着脸皮跟顾怀安说“我要去你家”。
而现在,他早已经能跑能跳,对A城也有了一定的熟悉,最重要的是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再加上昨晚被顾怀安那么一吓……他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这种厚着脸皮蹭吃蹭喝的日子了。
他跟顾怀章很认真地说:“我欠了、顾怀安很多钱,我都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