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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见状,立刻端上笑脸,转身去安抚宾客,原本尴尬的气氛很快就重新活跃起来。

而钟意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背上那个仍旧清晰的牙印,淡淡开口:“这是我自己咬的。”

钟成闻言,眉心微蹙,眼神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愤懑:“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有一百种方法知道。钟意,我警告你,在我面前,不要自作聪明。”

没有回话,少年神情淡漠,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不过几个月不在,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钟成恨铁不成钢似的训斥,“你现在去找面镜子照一照,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你还认不认识。”

“我变成什么样子,与你无关。”

脚步稍停,钟意冷冷地道,“别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了,我不需要。”

“随便你怎么想。”

钟成轻哼一声,“那个女孩,你跟她玩玩可以,我不会过问。但是,如果你想认真跟她谈感情的话,我的答案还是跟上次一样,不可能。那个女孩根本就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

钟成闻言,伸手摁了摁眉心,似乎这场对话已经让他疲倦至极:“你现在才二十岁,刚走完人生的四分之一,一辈子远比你想象得更加漫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不出几天,你说不定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会记得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下做过什么蠢事。”

“是吗?”

钟意忽然笑了,“你已经走完了人生的二分之一,你走出来了吗?”

身后一下子没了声音,静得可怕。

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现在的表情会有多难看。

钟意想起那张已经模糊褪色了的脸,和那段走失在漫长岁月里的回忆,心头又涌上些许被抛弃时的孤独和恐慌感。

他不想被丢下。

可是他又被丢下了。

第38章 (修)

回去的路上,林幼宁主动要求开车。

季从云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嘴角有一块非常明显的淤青,一扭头就能看到,让她愈加愧疚。

片刻过后,她还是忍不住,再次提议:“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要不我们先去趟医院吧?就做个简单的检查,做完之后多少能安心一点。”

季从云有些无奈地笑了:“真的不用,我哪有那么脆弱。”

顿了顿,又说,“我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不用去医院,太麻烦了。”

闻言,林幼宁想也不想就答:“我家有药箱,也有绷带,我帮你包扎吧。”

认识其实已经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开口,邀请他去自己家做客。

下午出门之前,她为了找一条项链,把整个梳妆台翻得乱七八糟,化妆包也没收拾,里面的眉笔口红摆得乱糟糟的,散落一地。

季从云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像极了一个礼貌又克制的初次到访的客人,进门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表现出旺盛的好奇心,也没有擅自参观。

家里不常来客人,林幼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招待,最后给他倒了杯水,就急匆匆地转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药箱。

在国外看病很贵,所以平时哪里磕到碰到了的话,她都是自己给自己消毒上药的,经验算得上比较丰富。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为了她而平白无故受伤的季从云,她连握着棉签的手都在抖,生怕自己动作太重。

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季从云开口逗她:“怎么,下不去手吗?要不我自己来?”

“不用不用。”林幼宁摇摇头,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将蘸着碘酒的棉签擦在他肩膀上的伤口:“你要是哪里疼的话,就告诉我。”

“好。”

看得出来钟意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但是好在两个人当时手上什么都没有,所以季从云身上基本都是淤青和擦伤,没有见血。

就在她换棉签的时候,耳边骤然听到季从云的声音:“你跟钟意……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他问得其实不算突兀。

因为在回来的一路上,林幼宁都在想,他什么才会问,所以此时此刻,也并无慌乱:“去年冬天吧。”

季从云点点头:“所以我们在国内见面的时候没,你还跟他在一起。”

她无法反驳,只好“嗯”了一声。

观察着她的表情,他思考片刻才开口:“如果你觉得我问得太冒昧的话,也可以不回答我。”

“不冒昧。”她抬眸笑了笑,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我跟他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很随便的在一起,又很随便的分开了而已。”

“随便”两个字,用来形容他们的关系,竟然再贴切不过。

至于那些几乎以假乱真的心动和喜欢,没有必要再提。

季从云犹豫片刻:“幼宁,你不是随便的人。”

说完,又叹了口气,“失败的感情经历我也有过很多段,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会耿耿于怀,时间久了才发现,没什么好在意的,只要记住,不要重蹈覆辙就好了。以后遇见的人,只会越来越好。”

——不要重蹈覆辙就好了。

林幼宁不想太悲观地去解读这句话,但是在与钟意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中,她始终做不到游刃有余,更做不到心如止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失控,痛苦,疲惫不堪,最后落荒而逃。

可是此时此刻,她也只能把心里所有漏着风的口子强行堵上,状似轻松地回答:“之前是我一时冲动,不过我早就想通了,跟他……不可能重蹈覆辙。”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心翼翼帮他处理好了伤口,林幼宁又去冰箱里取了几袋冰块,让他握着冰敷。

做完这些之后,夜色已深,她没办法,只好留季从云在自己这里将就一夜。

这个房子的面积很小,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同床共枕几乎是避不开的事情。

林幼宁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从容,但是当季从云躺在她身侧的那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

季从云就躺在她旁边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的地方,近得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情侣躺在一张床上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她却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念头,心跳平稳,呼吸正常。

薄薄的白色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湿淋淋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四周寂静,林幼宁无从分辨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睡着,只知道自己此刻清醒得过分,只好闭上眼睛,百无聊赖地在脑海里数羊,试图快点入睡。

不知道数到第几只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半梦半醒间,记忆像雨点般打在她脸上,太过鲜活,她很想躲,但躲不掉。

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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