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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叮嘱自己。明朝雪想起那字迹展颜。

她是为了这个新诞生的血族清空城堡,对方居然能在转化后直接出门。

‘他的确和平常的血族不太一样。’明朝雪漫无边际思索,敏锐听力让她捕捉到前方熟悉话语。

那是一个冤家路窄的声音。

命运之子。

“白、白若晚!”

锦长生挨揍一圈的俊美脸庞还没消肿,手掌绷带缠绕得狼狈,满是惊喜唤出一个名字。

在他身后,正是怀抱小兽的遥娘,一双娇弱眼睛只填满锦大少。

“你认识我?”摇晃酒杯的女子剑眉冷漠挑起。

她军制正装下的身形高挑,气势轻易压过瘦弱锦长生,淡淡一个瞥眼都让人望而生怯。

锦长生忧郁之色顿减,在这一眼里才想起今生自己还没认识这位白月光。

“久闻白小姐威名。”他恢复富家大少的风度正要问候,就听身后遥娘诧异低呼响起,旋即颤抖贴上自己。

锦长生在白月光面前下意识一把将人推开,等到遥娘怯弱痛吟回荡,这才醒神回头。

只一眼,他也僵硬在原地。

半窗桌外、光芒照耀下。

墨发垂散的佳人静坐河畔,浅眸比溪水波光更为潋滟。

“是你?!”锦长生戒备惊呼,连白月光也顾不上,心弦顿时紧绷。难道是明朝雪在偷偷跟着自己?她又想对自己做什么?

窗边的明朝雪视线扫过三人,在前世从未见过的正装女子身上短暂停了停。对另外两人只余光一瞥,不甚在意,“你是?”

轻飘飘话语透着初次见面的漠然和漫不关心。

锦长生喉口一窒,脸上腾地涨红,先前所有自作多情的猜测在这疑惑反问中殆尽,另一股不服输的念头腾腾涌起。

我是你前世的爱人啊!

他真想吼出这从赌场里就憋住的话,可在那双寡淡眼眸中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变了,一切都变了。前世明朝雪明明不会这样看自己,冷淡得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现场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静,锦长生茫然之余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落晚放下酒杯,饶有兴致打量窗边佳人。

最后是由一声柔软哭腔打断静默。

“主人!”怯弱娇美的遥娘“扑腾”一声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跪下,哀哀啜泣。

“主人。我、我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您在丛林中救了我,我万分感激……”

哒哒。

指尖点向桌面的清脆声音打断呜咽。

“你感激的结果,就是偷偷跟着认识一天的男人跑掉?”

明朝雪漠然垂眸坐定,干脆断了对方后半段哭泣。

她没有对众目睽睽跪在前方的人有任何不适应的别扭,仿佛天生就该接受跪拜的坦然。

周遭投来的目光感到这理所当然的态度,了然后鄙夷视线就落在跪地的遥娘身上。

众人本就早早时不时偷瞧过这光彩闪耀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注意情况让他们不至于被表面的跪地啜泣蒙蔽。

遥娘按在地面的指尖微颤,被釜底抽薪的话噎住,在针扎般注目中连忙举起怀中小兽。

“我只是找到了和您不同的、和平的路。您请看,这是您在林中杀的大兽的同种小兽,我特意找的,它多可爱啊。”

一只耷拉脑袋的小兽挣扎抬起头,短短四肢不断颤抖。

明朝雪眼中几不可察红光一闪,看出它这被下了药无法动作的暴躁。

颤抖四肢不是“可爱”,而是预备攻击又被药性打断的一次次蓄力。

“我之所以敢离开,是因为您是一个品节高尚的人,好心做事不要求回报。”

遥娘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睛,强调。

“真正的好心是不要回报的。”不是真正的好心才会计较那么多。

明朝雪抬眸看了过去,在对方躲闪避视中捕捉到怯意。

这一位并没重生。

要是重生的话,遥娘绝不会再出现到自己面前。闻风就要躲得远远的,而不是敢当面讽刺自己“不和平高尚”。

“当初我在兽口中救下你时,你可没说什么和不和平啊。”

明朝雪音色轻灵,并不关心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想法变化。浅眸光亮一闪,落在被高举的小兽眼中。

——屏蔽小兽认知中的体内药性。

“嗷呜!”稚嫩愤怒的咆哮声响伴随惨叫响起。

“啊——”遥娘软倒在地捂住血淋淋侧脸,没反应过来就被猝不及防小兽袭击。

小兽被人为强行一根根拗断又下药的“可爱”四肢仿佛恢复曾经力量,不顾一切撕咬罪魁祸首,直到回光返照般的力道脱尽才心满意足倒下。

“啊啊啊——”惨剧发生得太快又太突然。

等身形瘦弱的锦长生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扶起倒地的遥娘,又忍不住转开头。

遥娘生命并无大碍,可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纵横出几道足以毁容的疤痕,让锦长生心中柔情瞬间撇去不少。

遥娘巨大疼痛下嘶吼被堵喉口,焦急到无声的寂静中,只有高处清冽话音不疾不徐直直传入众人脑海。

“在很久之前,有一位博学古人,对于善行这么说过。”

明朝雪竖起过分白皙到剔透的指尖,流畅念出一段拗口古语,“‘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

“善行有回报,才能引导他人继续做善事。”

明朝雪浅淡注视地面痛到无法出声的人,“如果当初没有我‘不和平’的救你,没有在你哀求中给予管事职位。你怎么有机会在这指责我‘不高尚好心’?”

因果轮回相报,她只是解除了小兽的禁锢。

若是遥娘对小兽好,皆大欢喜。既然不好,就要承受这段还活着的因果。

哭都哭不出声的遥娘仿佛回到了当初山林遇兽的恐惧。

只是这次再没有人天神下凡般救她,身边只有一个呆愣愣抬头、看都不看自己的“锦大少”。

“呜呜。”遥娘摸着血淋淋无可救药破相的脸,震荡心扉的后悔疼痛中,用尽全力扯了扯虚扶自己的锦大少。

锦长生眼睛都要看直了。

他知道明朝雪是活得长久的怪物,前世一直对自己好时他只觉厌倦。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怪物的魅力。厚重历史古韵展示得淋漓尽致。

对比之下,怀中的遥娘的确有点不知感恩,被自己几句话说得就要反主。

锦长生没藏好眼中情绪,明晃晃指责地看了遥娘一眼,正要放下浑身僵硬的人、起身向明朝雪介绍自己。

哐当!

酒杯破碎声响砸在锦长生脚下,惊得他硬生生停住动作,抬头就见自己白月光冷漠眼神。

“手滑。”白若晚俯身拾起一动不动的小兽,背对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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