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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给自己仕途搭进去,忙折中道:“下官只掀开帘子看一眼,绝不冒犯……”

这也是办法,校尉不再言语,孟苍舒也忽得笑了一声,说道:“那您就去看看吧。”

这话轻飘飘的,而后负手而立,就这样静静看着卫戍军士长战战兢兢上了马车。

他的一只手刚刚触碰到层叠绣纹,样式华美的锦缎帘幕,就听自里面传出一声娇嗔:“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这一声入骨即酥莺啼婉转的强调,给卫戍军士长天灵盖都颤得发麻,光是“大人”二字,便转了十八道弯,软软直往耳朵里钻……好家伙,人家车厢里藏着美娇娥,他可不敢贸然掀帘子了!

卫戍军士长比方才还有更战战兢兢下了马车,离车近的人都听到了这声娇怜之语,武威军校尉眨着眼睛张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孟苍舒反倒光明磊落,开口道:“本官路上遇见一昏迷在路边的女子,其家在京师,除夕年节与父母回乡探访故旧亲眷欢度佳节,谁知返程路上竟遇到了贼匪,哎,真是朗朗乾坤,怎会有这样凄惨之事啊……”

他说得痛心疾首且义正言辞,听得守门二人一愣一愣。

“本官平素最是惜弱怜贫,不忍见其身世与遭遇悲苦,便将此女子收留在队伍中,待回京师后,为她寻找亲友安顿。你们说……本官难道做错了么?”

如此诚恳的语气,真挚的目光,守门二人连连摇头,卫戍军士长守门久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炉火纯青,当即道:“大人仁厚!简直是我等为官的表率啊!”

“既然如此,那这女子身世已然如此凄惨,且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如何?”孟苍舒含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卫戍军士长赶忙叫人打开城门,预备放行。

如此这样,那位校尉也不敢多言,只恍惚望着那帘子。他是军中的老卒混到今日的,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声音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耳熟,可到底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在哪听过……

待到车队行过,他还思虑不休,又去问卫戍军士长是否听过这声音,也觉得耳熟否?

卫戍军士长被他这一闹差点丢了大人,对他也没有好脸色,嫌弃道:“你家那黄脸婆还能出来这个动静?八成是去天香阁和哪个骚【】货鬼混时听着的吧?你别过问这事儿了,将车队来的消息报给景司徒便是,咱们该做的可都做完了,你别节外生枝,听懂了么?”

……

马车上,孟苍舒看着红着脸坐在内侧的萧玉吉,一时也有些尴尬。

“公主殿下急智。”

最后,他硬生生憋出这句话来。

一旁的萧秩本因为返回京师惊疑不定且愁绪不当,可听了这话,却仍是摇头直笑。

他再看自己妹妹和孟苍舒的脸色,忽得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惊反喜,了然这是老天送给自己的又一个好机会,他断然不能错过。

第86章

“圣上新子蒙恩遇吉而诞, 臣孟苍舒,特进献祥瑞,愿天下升平吾皇万岁。”

孟苍舒率领仪仗,于寝宫门前叩拜, 三礼过后, 寝宫内仍然静悄悄的, 直到众人又候了一会儿,寝宫大门方开, 一宫装丽人自内而出,身后迤逦的不止有裙幅,还有六名恭肃的宫人。

不用介绍, 孟苍舒也能猜到这个时候还能自由出入皇帝寝宫的必然是那位杨皇后被人。看年纪,似乎是比公主显得还小一些。

皇帝啊皇帝……

他想摇头感叹,但由于是第一次入宫,脑袋和正事都十分要紧,孟苍舒还是知晓分寸的。

“外臣敬拜中宫。”

引领孟苍舒等人一路入宫的太监率先拜下去,孟苍舒与其他人也跟着叩拜,齐声道:“臣等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千岁。”

杨皇后示意众人起身,引领太监高声道:“起, 谢皇后娘娘恩典。”

大家再跟着念一遍“谢皇后娘娘”, 这才算尽过礼数, 可以后续的谈话了。

孟苍舒是第一次见杨皇后, 只觉得与其说美艳,不如说璀璨, 当真是绝世的姿容,无怪皇帝爱不释手。只是或许因为生产后没有多久就要操劳的缘故, 姣好的容色被倦怠和病容侵染,透露出这段日子她其实也不好过。

“圣上龙体不适,实在不宜召见几位,但碍于宫中礼数,还请诸位拜过请回。”

杨皇后声音细柔,但却有种毋庸置疑的味道在其中。

“臣不知圣上龙体欠安,死罪死罪。今日觐见,乃是为进献自良慈郡所掘祥瑞的贺表,来日待圣上龙体康健,臣再亲自献上。”

“哦,是什么祥瑞?”

“良慈郡郡府襄宁城郊有一古墓,其中挖出了几支不识得年代的玉琮与玉珪,看形制,乃是古时天子所用,臣等不敢擅专,恰逢皇后娘娘与圣上喜诞新子,特此觐上以表庆贺。此乃贺表与祥瑞吉物的列单,请皇后娘娘过目。”

孟苍舒双手将表单献给女官,由女官再递交杨皇后,可她竟是看也未看,只客气道:“本宫不敢擅专政事,还请圣上康复后再行御览。”

滴水不漏的回答。

孟苍舒也不纠缠,只道会潜心祈福,可突然间就换了方式:“此次入京,宁国承明公主殿下嘱托我不负皇恩浩荡之余,且为她与良川王殿下献予东宫我们良慈郡的土仪,以谢太子殿下在良慈郡时的诸多照拂与这些年兄妹手足之情,只是眼下东宫大门紧闭且有卫士把守,不知到底出了何事?若是这件差事没有办好,只怕公主殿下那边,臣难以交待。”

杨皇后面色不变,只作难色道:“本宫妇人,不敢过多置喙朝政,只知这是圣上的旨意,亲命景司徒代行,再多的,本宫也无能为力。过去曾闻孟刺史贤名,早有敬意,今日得见,刺史如此殚精竭虑忠贞不二,堪为本【】朝两千石之表率。”

孟苍舒缓缓谢过,再无多言,返回良慈郡的郡邸,将今日宫中所见所言皆告知了等候得十分焦虑的太子萧秩和公主萧玉吉。

“她这般掩盖,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萧玉吉虽说不清缘由,但她足够敏锐,亦能用自己的方式判断,孟苍舒听罢点头道:“是了,我最后这一问,也是想看她愿意说出多少,可仍然推诿出去,可见皇后或许知情,但绝非能做主之人。”

“那是谁能做主?”萧秩问道。

“她推给了谁,谁便能做这个主。”孟苍舒苦笑,“只是这个答案,我们都未必喜欢罢了。”

确实,谁也不希望和景司徒为敌。

尤其是太子萧秩。

此刻他一言不发,显然陷入了困顿。

但孟苍舒早就料到太子殿下的心境,也预备好了解决的策略,他只温言劝慰:“其实咱们早料到,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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