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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圣上的仁惠之政。

看着眼前两个女子的年纪,大概被收入宫中时都还是孩子,孟苍舒也不愿她们为难,便没有问名字,况且那个名字如何,他也是不能只靠这样的旁敲侧击来断定。

最重要的是,庞大哥绝无二心,大概是最不可能行叛篡之事的将领,因他对皇帝的那份心意,饱含知遇之恩与把臂受托之怀,可昭日月可明千古,反而让皇帝知晓他的心思倒是好事,自己没必要画蛇添足。

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眼前这两个楚楚动人的姑娘也得解决。

孟苍舒让她们继续回去坐着,放缓声音道:“你们一路辛苦,良慈郡确实不是什么养人的好地方,你们不便说别人,那能不能和我聊聊自己,为何你们愿意来……又或者是不愿意来而不得为之呢?”

胡庆儿的美眸骤然黯淡,她幽幽开口道:“我自小是个孤儿,被谢家叛军掳走在军中给那些叛贼的夫人们做使唤,后来圣上扫平篡逆,我本以为自己会死了,谁知又侥幸得入掖庭活命。虽然日子也辛苦,但终究是逃过一死。我命途多难,便是宫中的嬷嬷也说过我命坎坷,是流离颠沛的,那日通传的尚宫告知我被选中良慈郡,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便是认命少些折腾,自己也少些繁杂心思,得过且过,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哀哀之语使人心恻,姜嫦听罢亦是感叹,她又接着说起自己:“大人明鉴,我是自愿来此的。我本是巴丘郡人士,上有父母兄长,曾经也是耕读之家的女儿,可惜战乱中家人全失散了,也不知是否还在世。我一路辗转,被人卖去了叛军一赵姓大将的家中做女伎乐,还没出师,圣上就收复了旧疆,我这才入了掖庭。今次听闻能来良慈郡,我苦求女官大人将我遣来……万一……万一我那爹娘与兄长还没死,还在巴丘郡,良慈郡这里与巴丘郡只有一山之隔,怎么都比京师消息灵通,我好攒下银子,使人替我查访,若他们活着也好见上一面,若……若……”

紧接着的可能性,姜嫦便落着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战乱给人带来的苦难都是多方面的,孟苍舒心中哀戚人世之苦虽都有不同,可同哀之悲却常常使人心有戚戚。

孟苍舒感慨后,仍是要从实际角度出发考虑两人的安排:“你们也在宫中教习多年,我想问一问,你们二人可有人识字?”

胡庆儿摇摇头,姜嫦却颔首道:“乐府尚宫常常教我帮忙整理些文书,因我在家就开过蒙,后来也给叛军家中的女使做过跟随的小使。”

姜嫦说话慢悠悠的,也没有卖弄的意思,听之前的言语也甚有条理,孟苍舒点点头,看向胡庆儿:“你可有什么熟稔的差事?”

“我绣工不敢说是十二个姐妹里最好的,但因一直为宫中绣局做事,也绝不含糊,刺史大人如有用处,我绝无怨言。”

如此两问,孟苍舒已有了计较,他笑着将目光逡巡过两个女孩白净的面庞,一字一顿到:“你们是圣上赐下的人,我不敢不收,但我这宅邸你们也看到了,良慈郡什么情况你们一路也不是瞎的,这里实在养不起半个闲人。我问你们用处,就是想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去处,也别蹉跎了青春在我这不是府第的府上浪费光阴。”

这话实在是让两个女孩不明所以,她们疑惑着互相看了一眼,心道自己不就是被派来侍奉孟苍舒的,怎么又问用处又说安排呢?

疑心是孟苍舒怕她们两人吃不了苦,于是二人纷纷恳切表示,不会觉得良慈郡清苦和刺史府简陋就疏忽怠慢,她们绝不是那样的人。

孟苍舒只是笑,让她们再度坐好才重新开口:“圣上是好意,知道我这里哪处都缺人,家中连个女使都没有,别说和别家两千石比,就是比那京畿周围县中的官吏都寒酸,所以恩重垂怜,赐你们二人在我宅中侍奉,这是天恩,我自然感念。可是郡府上比我家宅里缺人的地方可多了去,都是更紧要的差事,哦对,尤其是此次太子殿下来循行的郡学,你们可知道这么回事?”

胡庆儿壮着胆子回答:“听宫中派来教导我们的嬷嬷与其他太子内眷仿佛说过……她们说良慈郡人少事多,没人乐意来,太子殿下受命很是识大体,圣上欢喜这份担当,一路给安排了好气派的仪仗,沿途接待咱们的餐食也都十分精良。但郡学的事儿让殿下也是头疼,可具体怎么头疼,就没人明白了。”

“是了,你说得对,咱们这郡学让人头疼的地方多,太子殿下之愁乃是替圣上而感发,你们能为郡学分忧,便是替太子殿下与圣上分忧了。”孟苍舒拿出今日学到的皇帝画大饼的方式给两个女孩画饼,但她们显然没有立刻领会精神。

“可是……我们身份卑微,如何与郡学相关?”姜嫦怯怯发问。

“良慈郡的郡学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我们这里也有些女孩在这念书,正缺人教她们识文断字和女红手艺,”

其实原本郡学好多女孩家里都十分乐意送孩子来,倒不是为真的学习,而是管饭兼顾看管孩子这个政策,真的是办到了良慈郡诸百姓的心坎里。如今哪家不是劳作繁忙事多,有些年纪大的男孩女孩都要下地,看顾不来弟弟妹妹,放在家中又免不了有些牵挂,送到郡学识几个字还是次要,能让人看着且不必操心饭食简直再好不过。

有些女孩的家人后来也说过,若是女孩子能有人教教女孩子女红男孩子木匠之类的东西,将来便是读书不成,能有些手艺傍身到哪都饿不着,孟苍舒以为这个注意再好不过,还得是人家百姓自己清楚明白想要什么,既然需要他就准备,可是木匠好找,但会女红的多是成家女子或是寡妇,忙着自家事都顾不来,便是给银子也不愿意来的。

后来孟苍舒找到了一个年纪大了的老妇人,那老人曾经做过北城富户的绣娘,本领自不必说,可惜年纪大了,眼神不济也拿不起针,只能嘴上讲讲。

这回来了个会针线的,又能专门留在郡学里教女孩子女红,不必担忧其他地方奔忙,他当然得做好思想工作。

“你们一路走来不易,如果在我的宅子里,却也不是你们自己的家和产业,我高兴了给你们不高兴就无有,这种日子你们在外面和宫中也是见了多了,你们是有见地且能剖白的,不必我多言就知自己喜不喜欢这样过活。但是如果你们争了一份银子,就是一份安身立命的保障,那日子可就不同了。”

孟苍舒就差循循善诱说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靠不住的这种话来,但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还是挺靠得住的,要是小公主能听见自己今日这番苦心,大概也不会那么生气急着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两个女孩听见忙起身道:“刺史大人如有难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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