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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倾身上前询问,小殿下有没有想要的小玩意儿。
沐南安动了动嘴唇, 又偷偷瞄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爹爹, 最终还是摇摇头, “没有, 我就是看看, 这里的人好多呀。”
杨福宝看在眼中瞬间心疼起他们的小皇孙殿下, 奈何殿下没有发声,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于是,沐南安又无精打采地坐了回去, 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好在, 这个时候,沐离在听到街上热闹的动静时, 想起了她的宝贝儿子。
她换上从前少年的装扮, 在凌若兰惊讶的视线中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先去买了几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而后笑眯眯地敲了敲庄徽所在的马车车窗。
沐南安的动作极快,他伸出手指头往上拨了拨车窗门,一串又大又红的冰糖葫芦透着窗户就递了过来。
“宝贝安安,快点吃,吃完了带你耍一耍。”沐离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眯起了眼睛。
闻声,庄徽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微微皱了一下眉,没有说什么。
沐南安接过冰糖葫芦,顿时高兴不已,啊呜一口就把比他嘴巴还大一些的糖葫芦咬了下来,小白牙咯吱咯吱,几下就吞进了肚子里面。
他还是个很有孝心的好宝宝,数着上面的糖葫芦个数,吃完三颗后就不再吃了,而是期期艾艾地递给了庄徽。
“爹爹吃,阿娘买的,甜甜的好吃。”他的眼中带着期待,庄徽接过去没有拒绝,试探地咬了一口。
自幼被立为太子,长在宫中,庄徽可以说几乎没有吃过宫外的食物,更别提糖葫芦这种乡野小食。
不过,他吃了两口觉得这东西滋味还不错,皱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
“谢谢安安,很好吃。”
他这么一说,沐南安兴奋地连连点头,噔噔噔地挪到了车门处,沐离嘴里嚼着糖葫芦眼疾手快将人抱在怀里。
一大一小已然不管不顾了,想要在府城热闹的街道上玩耍一番,庄徽再留在马车里面显然意义也不大了。
于是,他也出了马车,头发用藤冠束着,身上着月白色的布衣,除了惹人注目的相貌,看起来颇像是一个微有家资的读书人。
他不远不近地跟在沐离和小家伙两人的身后,虽然是从容地往前走,但眼神一直没有移开过。
沐离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发现是他,眼睛闪烁一下,开始抱着小宝贝安安在街上的摊贩前停留。
“郎君的眼光真好,家里的小郎君最喜欢这种木制的弹弓了,您看,打磨的多光滑。”摊贩看到他们出色的容貌,眼神一亮,觉得他们定然也不是差钱的人,开始极力地推销自己手底下的小玩意。
“喜欢吗?”沐离拿起那弹弓,试着甩了一下,觉得手感还可以,低头问小哭包。
“喜欢!”沐南安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不喜欢的可能。
事实上,他快要高兴坏了。
“喜欢,那就买了。”沐离说的豪气,拿起弹弓就走。
留着那摊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要拦,这郎君还没有付钱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嗓音中带着隐隐的无奈,“前面的两人是某家眷,那个弹弓价钱几何?”
“哦哦,吓死了,五个铜板,五个。”摊贩松了一口气,伸出五根手指。
他自认为自己要价很便宜,奈何等了一会儿居然见面前俊美的郎君皱起了眉。
不会吧,五个铜板都没有?
摊贩气上心头,正欲开口大骂,下一刻五个铜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落在了他的手边。
“喏,五个铜板。”裴文严咧着嘴笑,露出尤其洁白的牙齿,经常接送他的小胖子堂弟在市井中读书,他的身上还能少了铜板碎银去。
太子殿下天潢贵胄,身上随随便便一个小物件就价值千金万金,想来是不会有铜板这等小小的阿堵物。
……
庄徽冷冷睨了笑容灿烂的裴小将军一眼,转头去看神色尴尬的杨福宝,杨福宝苦着脸掏出钱袋,里面最小的银钱也是五两银。
这要是拿出来不是为难那个小摊贩吗?
“为公子效力,区区五个铜板不值什么。”裴文严感受到气氛不对,连忙将自己装着铜板的钱袋子献了出来。
左右就这么一时,怎么能让太子殿下丢了脸面,还是在小殿下的面前。
庄徽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示意杨福宝将那五两银赏给裴文严,自己亲手拎着钱袋继续往前走。
无论沐离和小家伙看中了什么,等那摊贩说出价格,他如玉般的长指已经将铜板递了过去。
不知不觉,他们离得越来越近,若是忽略掉沐离少年的装扮,看上去就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真好啊,咱……我从来没有见过公子这样的一面,看上去有烟火气,不似高高在上的……”杨福宝忍不住开口感慨。
“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快就消逝的,最终还是得归于现实啊。”裴文严意有所指,缓缓地笑了一声。
烟火气可不是一个帝王需要的东西,他们要高悬在天上,让所有臣民生出敬畏。
杨福宝不再说话了,某种程度上裴小将军所言是对的。
“阿娘,爹爹真好,给安安和阿娘买了好多东西。”沐南安此刻是很开心的,他甚至觉得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怀中抱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身边有爹爹还有阿娘……
“惊马了,惊马了,快跑开啊!”突然响起的嘈杂声音让整条街上的人大乱,拐角处一匹高大的黑色大马横冲直撞地跑了出来。
好巧不巧,这匹马冲来的方向正是朝着一大一小容貌俊秀的两位郎君,临街的人甚至都看到了那小郎君脸上幸福的笑容。
下一刻,他们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为即将丧身在马蹄下面无辜的小生命。
然而,混乱过后这些人没有听到止不住的痛哭声,反而听到了黑马极其痛苦的一声嘶吼。
沐离的手被牢牢地握着,锋利的匕首合力插在黑马的脖颈处,腥臭潮湿的鲜血喷在了她的脸上,身上,以及男人薄薄的眼皮上。
大魏的近卫和南疆的女卫挡住了一波冲势,有几人倒在了地上,应该是受了一点伤。
沐离的眼睛都不敢眨,她怕自己一动,马血就流进了眼中。
“听着,孤数三个数,你立刻松手向后。一,二,三。”低沉压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沐离想都不想就照做了。
她松开匕首的那一刻,一只手飞快地揽着她的腰往后,她连带着吓得不能言语的小人被安全地挡在了身后。
黑马轰然倒塌在地,裴文严扶着用力过猛的手腕,疼的龇牙咧嘴,哪里来的疯马,害的小爷没有准备只有用手挡,好在正主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