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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即便好多人一听到南疆的第一印象是上不得台面的蛮夷之地,可凌若兰对它心生向往和羡慕。
单单一点就足够了,那里的女子是执政的,是不必被困在内宅的,是可以自由地选择未来的。
南疆历代的掌权者都姓沐,凌若兰也知道沐氏唯一的郡主正在京城为质。可她遇到的是南下的车队,所以,所以她们是要返回南疆!
凌若兰也不怀疑绿萝沐离在说谎骗她,一来她也没什么可骗的价值,二来马车里的男子是大魏的某位贵胄,驿长亲迎身份总不会低到哪里去,若是假冒南疆郡主,那位贵人定然能看出来……只是不知沐郡主和那贵人的真实关系,莫不是仅仅是护送与被护送……
“若兰拜见沐郡主,沐郡主大恩大德若兰没齿难忘,余生愿为郡主当牛做马,任郡主差遣。”没有丝毫犹豫,凌若兰再次行了一礼,行的正是绿萝方才做的,南疆的礼仪。
“你既然知道了本郡主的身份,也该想到本郡主现在是要返回南疆。你这般行礼,是想要跟随本郡主吗?你可知,若去了南疆,以后你也许就回不了大魏,回不了自己的家了。”沐离见她如此,立刻端正了神色。
即便真的有将人带回南疆的想法,沐离也不会那么随便。
“困我囚我之地,若兰不愿再回。生恩养恩,若兰会在日后报答。”凌若兰的回答让沐离满意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就暂时跟着吧,离开大魏边境之前,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沐离心满意足地让凌若兰和她一起用晚膳,据她所知,大魏的世家女子中不乏聪慧之人,应该也会咬文嚼字,而这样的人正是南疆所需的。
因为大魏的人不喜女子抛头露面,往日在南疆的大魏人无一例外是男子。是男是女固然没差,可迥异的风俗差别让大魏人的第一选择不是她这位南疆少主……
在听到这位凌娘子不满婚事逃出来之时,沐离几乎没有去查证事情的真伪就表现的那么通情达理,正是因为她存了招揽的主意。
而不止绿萝,恐怕那位大魏的太子殿下也发现了吧。
“凌娘子,你看着身体就弱,多吃点补一补呀。”沐离言笑晏晏,亲手为凌若兰夹了肉脯,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她还发现了,凌娘子似乎生得比较的纤弱……遇到一个身量比她要矮的女子,沐离的心情很不错。
当然,大魏女子的身高都差了男子许多,凌若兰其实是正常的身形,可谁让南疆的女子都是比较高挑,身上还有肌肉呢。
***
沐离留下和凌若兰联系感情一起用晚膳,那厢,没有等到阿娘的沐南安撅着红红的小嘴,就不怎么开心了。
他饭也不好好吃,时不时地往一个方向看,嘴中问庄徽,“爹爹,阿娘怎么还不回来呀?”
阿娘不在,他觉得眼前香气扑鼻的饭菜都没那么可口了,干巴巴地让人咽不下去。
“你阿娘是在礼贤下士,安安吃完这块肉饼,她就回来了。”庄徽一语道破真相,给儿子夹在碗中一块肉饼。
沐南安本质上还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即便胃口不多,但爹爹夹给他的,他挥舞着勺子,依旧小口小口地吃进了肚子里面。
末了,他又抬头去看,神色难掩失望,“爹爹,安安吃完肉饼了,阿娘还是没回来呀。”
虽然那个姑姑是好可怜,可她让阿娘陪着她也太久了。阿娘应该在他和爹爹身边的。
庄徽摸摸他的小脑袋,笑容温和,“爹爹带安安去找她,安安不就能见到阿娘了。”
“嗯。”沐南安当即站起身,和庄徽如出一辙的眼睛亮闪闪的。
庄徽含笑牵着他的小手,放慢脚步往车队的后方走去。
可即便刻意配合了小人的短腿,娇气的沐南安还是在走了几步路后反身一扑抱住了庄徽的腿,仰着头,脸上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爹爹抱。
庄徽低头淡淡地看着撒娇的儿子,原本想要开口拒绝,不太想那么娇惯他,可在敏锐地察觉到那一分忐忑之后,他俯身将人抱在了手臂中。
“下次不可如此。”长袍飘逸,宽袖几乎遮住了小家伙的半个身子,他低声嘱咐。
“想要好多人知道爹爹宝贝安安,安安是爹爹的手中宝贝。”沐南安羞赧地用小手捂着脸,可想说的话还是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闻言,庄徽的神色有短暂的停顿,他垂眸沉思片刻,想到了从前那小郡主的举动,微微低头,在小家伙的额角轻轻地亲了一下,“安安永远是爹爹的宝贝。”
爹爹居然亲他了!沐南安心里一瞬间充盈地满满当当,幸福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眼眶微微湿润,大声喊了一声爹爹。
落在旁人包括大魏和南疆两方人的眼中,神色各异,大魏的人惊奇于太子殿下竟也有如此温情的时刻,南疆的人则有些怅然,小公子终究还是需要父亲的,但他们无论怎么想都有一个共同的看法,那就是父子两人的关系极其的要好和睦。
“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血脉不似天家。”远处的南婆也瞧见了,若有所思,对庄徽的印象悄无声息地改观了一些。
而这些,和凌若兰在一起吃的正香的沐离浑然不觉。
她沉浸在自己收了一个好帮手的喜悦中,根本就忘了她的宝贝儿子是个离不开阿娘的粘人精。
沐南安被爹爹抱着找过来的时候,沐离正和凌若兰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南疆的一切。
“逃婚,在南疆根本就不算什么。你长的好看,又会识字,到了合花节的时候指定有不少男子钦慕于你。南疆的男子一点不比大魏的差,除了脸黑了一些,旁的样样都好。”
“又有力气又体贴听话,打猎更是一把好手。最最重要的是,若是一个男子你不喜欢了,哪怕和他钻过小树林也没关系,还有大把的南疆好男儿等着你。”
“我们南疆根本不在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看对眼你情我愿就行。”
凌若兰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开放或者用大魏人的话,“寡廉鲜耻”的风俗,一张脸红的通透,钻小树林一听就是去做那种事的。
她所知道的,未出嫁的大魏女子敢这么行事,不仅会被视为耻辱逐出家门,而且遇到严苛的族长还会被杖杀浸猪笼。
便是凌若兰自己,打心里也觉得这种行为不妥,自轻自贱败坏风气。
可听沐郡主口中所说,一切又是那么的美好,依乎本心情意结合,女子也不必从一而终,更不用为了一个贤名张罗着为枕边人纳妾。
“爹爹,阿娘喜欢脸黑的男人吗?”沐离的声音清脆没有刻意压低,不止庄徽听到了,小家伙也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用手抓着庄徽的衣襟,有些不甘心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