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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回去别再来了。”

得了明确的逐客令,梁殊却不想走。

她大概是在‘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件事情上造诣颇高。

即便后面梁夫人回了房间,家里佣人阿姨路过时始终都流露出鄙夷的眼光,她也好像没看见一样站在门口等着。

中途有几次小奶牛猫跳进她的怀里,她才挪动位置抱了抱它。

梁殊以为自己就要这样等到天黑。

直到梁家佣人阿姨第四次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她以为她还是会像之前几次一样,丢下个白眼就这么径直走开。

却见她不情不愿地看向她指了指楼上:“先生叫你上去,上楼梯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谢谢。”

梁殊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才开始出现一些忐忑。

如果是其他类型的负面新闻,她都可以做到不屑一顾,可偏偏是这种桃色新闻,对象还是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老人。

她推开那扇木质房门的时候,手心不自觉地捏出了一把汗。

“梁老先生。”梁殊语气恭敬。

“来了。”梁远山正临摹着一副古帖,没抬头,只手起一笔锋的时候让她随便坐。

梁殊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我站这里就行。”

“不想坐那过来吧,看看我练的这幅字。”

梁殊走过去,不过她不懂书法,只能看出那副字干净整洁,其余的不懂欣赏,所以梁远山让她看,她也就只是站在旁边安静地看。

始终都没作声。

梁远山搁笔:“怎么,丫头,觉得我幅字写得不好?”

梁殊坦言:“我不懂书法。”

梁远山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物种,连圈内知名的导演见了他的书法都要恭维几句,她却坦言自己不懂。

梁远山多看了她两眼也不再继续写,泡了杯茶递抬手给她,然后随意问了她几句。

“丫头你哪里人?”

梁殊如实回答:“槐江县人。”

“怎么进的这一行?”

“妹妹生病要用钱,朋友介绍来当龙套演员,就一直做这行了。”

梁远山点了点头,又问了句:“你父母呢?”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没有父母。”

“有男朋友吗?”

梁殊沉默着摇了摇头。

梁远山没再问,只是端着茶杯走到了二楼的露台前。

梁殊也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她发现这位置看似不高,却可以把周围的环境看的一览无余。

原来楼宴之也下车了,只是没走来这边,司机撑着伞,他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一下没一下捏着打火机擦火,却没点烟。

梁远山眼中带着探究,最终看向梁殊:“那人在等你。”

第3章 风流债 “现在清高个什么劲呢?”

楼宴之是在等她。

但梁殊知道,梁远山问得不仅仅是这件事。

这也是在人前,第一次有人把她同楼宴之划到一处,牵扯上关系。

梁殊心中莫名揪起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又放下,随后划清了他与楼宴之的界限:“嗯,他是我老板。”

梁远山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三十几年,多数时间只是不愿理会,但圈子里那些事过个眼也就看清了。

这丫头是海遥的人,下面那是楼家的小子。

梁远山收回视线也不再多留梁殊:“丫头,回去吧,我知道你是来道歉的,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这不是你的错。”

梁殊犹豫着:“可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的。”

梁殊这话并非客套,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在圈内的名声不好。

当初签在楼宴之公司的时候,她一直都在一个边缘到不能再边缘的位置。

中间演过一个古装配角反响不错,后来几部剧的配角始终都没再扬起什么水花,公司也就不再给什么好资源了。

她再有翻红迹象,是她当时的经纪人给她接了几个有些绯色的杂志。

她急着用钱接了。

后来就再也没摆脱过‘尤物’‘艳星’这些标签。

绯闻也基本没断过。

除去那些居心叵测一心往上扑的人。

脏水泼在她身上的时候,周遭总有无辜的人会受牵连。

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殃及这样一位平日深居简出的老先生。

梁远山回到案上,把未写完那副字的最后一笔勾上,不再看她:“不是带了盒茶叶来赔礼吗?茶叶就留下吧。”

“我夫人应该在楼下等你,给你的东西别拒绝,你很像我们的晨晨。”

梁殊知道梁远山口中的‘晨晨’是他前些年失踪的女儿。

但她见过那女孩的照片,她们长得并不像。

她心存疑惑,等下楼的时候梁夫人发现果然已经在下面等着她了。

梁夫人一手拿着透明的雨伞,另一只手还攥着一把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同她开口。

梁殊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于是主动问:“梁夫人,是有东西要给我吗?”

“囡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桃酥和牛轧糖,来了家里总不好让你空手回去……”

梁夫人的性情就像看上去那样温婉,她是梁远山的师妹,比他要年轻十几岁,出道拍了几部剧后就息影退到了幕后。

而如今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上多了许多的愁容,想来女儿的离去给这位美妇人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梁殊朝着梁夫人善意地笑了笑:“喜欢,谢谢您。”

想必这些糖果是她女儿爱吃的东西。

梁夫人本还犹豫着,但听梁殊说喜欢,忙不迭地帮她把点心都帮她装了起来。

一边装,嘴里感慨地念叨着:“囡囡你认路了有空可以常来坐坐,晨晨走了以后小咪还是第一次这么亲人。”

桃酥和牛轧糖把她本就不大的小包撑得满当当,最后剩下的几颗她直接拿在了手里。

原来这只猫叫小咪,她又陪着那小奶牛玩了一会才离开。

外面的雨并没有停歇的征兆,反而愈下愈大。

她想撑伞,随手将手上的那把牛轧糖房间了上衣口袋,但等她的手放进外套里的时候,人却突然愣住了。

地面一滩滩的积水泛着黯淡的光,梁殊从那水洼中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那件姜黄色外套鼓鼓的口袋。

潮湿的空气裹着土壤,周遭都是泥土的气息,只有指尖触及到的那一处是特别的,有着清淡的薄荷香。

梁殊到底没撑起手上那把透明的雨伞,淋雨走向街尾那辆车的时候,楼宴之已经坐回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楼宴之心情似乎不错,中途还开了个在线会议,她却始终都没再说话。

人靠在一侧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头发被压得有些潦草,衣服还沾着水渍,下车也没来得及整理。

城南别院的阿姨今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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