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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强化，哪里能与收藏物鬼神莫测的能力相提并论！

可是，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绝大多数的人类之躯，都承受不了收藏物的力量，在吸收收藏物之后，变回发生不可阻止、不可预料的异变，这些异变甚至让天机楼损失了不少人手，而且随着异变的加剧，血.肉之躯再无法承受超凡之力时，整个躯体便会倒下，也就是最终的死亡。

除了肉体，人类的精神同样会受收藏物的重创，正如严山旻给出的数据，存活十一人，能保持理智的，仅有两人。

这种骇人听闻的实验，放在卜尔的时代，妥妥的反派分子的剧本，然而在这个时代，不过是上位者为了更远大的理想，做出的必要牺牲，虽然牺牲的不过是些‘贱民’的生命。

“也就是说，人类想要得到收藏物的力量，还是不可控。”闻人晗失望的叹了口气。

“臣有负陛下重托。”严山旻低头自责。

“何必如此，起来吧，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

“是！”

“对了，严山旻，你还记得当初死亡之乡的那个毋国吗？”

严山旻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只是不解为何陛下会突然提起那个早就灭亡的小国，“自然记得，而且当时西原战场上，那位成华子道长留下的东西，如今还在我们天机楼，包括那把剑，至今无人能够掌控。”

“如此高人的武器，那是寻常凡夫俗子就能轻易掌控的。”闻人晗并不介意的摆摆手，“只是先前与了悟大师闲谈时，提起死亡之乡的事情，没有了毋国的死亡之乡，还是如同从前一样，皆是个个小部落，而那个毋国的君王，若尔克，据了悟大师随手一算，那个若尔克，他还没有死。”

“什么！？”严山旻不敢置信，当初他们联合夏国的军队，将毋国残留的人赶向死亡之乡深处，并且警告死亡之乡的所有部落，不得与毋有联系，他们本以为……

“许是运气好，不足为惧！”严山旻信心满满，这就是大国的自信，一个区区不到十万人的小国，称他是国都是给他面子，就算活着又怎么样，不过苟延残喘。

闻人晗也不过是忽然想起这么一遭，严山旻都不在乎，他自然更不在乎了，随后便挥手让严山旻下去，自己立在门前，不知想些什么。

超凡、权力，实验、张泽宗……

小皇帝脑海里不断闪过着这些人物和事件，最终他的目光往远方看去，那是……龙椅的方向。

“爹！您知道外面都在说您什么吗？他们骂您是奸臣贼子，骂您误国害民，完全完了当年先皇早逝，大周内乱不息，朝廷动荡，全是爹您一人撑起的，如今朝廷上下，能臣干将，皆是爹您培养出来的，却一个个狼心狗肺！”

老人拿着一本杂记，坐在树下静静看着，难以想象，这个权倾朝野的张阁老，竟然会躺在一张椅子上，闲适的看着杂记话本。

“聒噪，人家忠君爱国，怎么狼心狗肺了？”说着话，他又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显然还是在继续看。

中年男人说不出话，只是忽而红了眼眶，“爹~你辞官吧，我们回益江府，回我们祖籍去，也好过留在这京城等死。”

他蹲在老人椅子前，面露哀切。

老人这才放下手中书本，轻的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不去了，麟儿。”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老父亲恍惚愣了好一会儿，才痛哭道，“爹啊！您分明忠于他们闻人家，忠于我们大周，闻人晗那小子幼年时，若非由您相护，他如何能平安长大，您肃清朝野，整治贪官污吏，还大周一个清明，如今，还要用自己的名声和性命，为闻人晗铺路，但凡他对爹您有几分真情，孩儿也不会有此怨言，可是那小子就是一匹白眼狼啊，他如今巴不得爹您早早死去，好接收您的一切。”

先帝去世时，如今的闻人晗不过是一襁褓中的婴孩，除他之外，先帝又无别的孩子，那是先帝在病床前向张泽宗托孤，恳求这位老臣能护住闻人晗，能让他的孩子顺利继位，而不被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夺取皇位。

张泽宗做的很好，可他又做的太好了，他见不得朝廷污浊，于是整治朝纲，见不得他人对皇位虎视眈眈，于是朝皇室宗亲下手，于是在闻人晗的少年时期，张泽宗的威望，一步步在大周树立起来，以至于知张阁老，而不知闻人帝。

但现实又容不得张泽宗直接放手，一旦他放下权力，那些追逐在他身后的人，第一个会将他撕碎，第二个被撕碎的就是还没有自己势力的闻人晗。

于是，慢慢的，张泽宗的弟子向闻人晗投诚，他们开始唾弃自己曾经这位老师的贪婪，开始站在自己老师的对面。

闻人晗知不知道张泽宗为他做的一切？

中年男子含恨而笑，更为自己这位老父亲不平。

他不仅知道，他还要让张泽宗声名尽毁的去死！这让才能全他少年帝王之名！这样才能让他闻人晗成为一代明君！

明明……当年也是一个会哭会闹的孩子啊，明明当年这个孩子害怕时，还会拽着他父亲的衣领，怯生生的喊着‘老师’啊。

“爹，您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我们想想，我那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说不定您就又要有孙子了，爹，您忍心让他还未长大，就看不到这个世界吗？”

张泽宗缓缓抬起手，揉着男人的头顶，就像许多年前，安抚着小孩子的模样。

“放心吧……”

第127章 西大路（一）

“老师, 老师，木合达尔他们回来了！”黑色卷发的小孩子快速跑过来，脚下磕着石子, 踉跄一下, 也毫不关心。

他来到帕梅拉跟前，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深绿色的双眸泛着水光, “木合达尔他们回来了！”

这孩子一路跑一路喊，此时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有些人兴奋的窃窃私语，有些人却神色惶恐，喃喃自语，只是碍于帕梅拉的存在, 不敢高声放肆, 也不怪这群人如此高兴, 他们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已经修整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从一开始, 毋国的人便知道，这里，不是他们久留的地方, 有些人向往帕梅拉说的另一个富饶的世界，有些人却对遥远未知的将来心生恐惧, 宁愿呆在此处，再不离开。

远行还是留守, 成为了毋国人心中的一道坎。

他们当初能够追随若尔克穿越死亡之乡，翻过可怕的雪山，那是因为死亡之乡的传统便是追随强者, 还有个原因便是若尔克废除了麾下的奴隶制度，这让那些战败者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

然而这种感激和敬仰，是会随着时间变化的，一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足够让没有受过教育，没有见识过更广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