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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事,父亲却会为弟弟兜底,而她却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在听话乖巧的背后,是更早的懂事和成熟,赵贞了解她爹娘的冷酷与残忍,然而赵掌柜却理解不了自己的女儿为何为选择为家族蒙羞。
又或者,他根本懒得了解,只想将这种错事揭过。
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情形下,就算是已经死到临头,他生出来的这个不孝女竟然一直看着那个下人,始终连眼神都没有给他这个做父亲的,越发让赵寻宗觉得难堪!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一个发色苍白的老人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三叔公,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我这个做晚辈的没有教好孩子,令我们赵家蒙羞啊。”
那三叔公的到来,让赵贞的泪水流的更快了,她的眼泪一颗颗低落,在月光之下,恍若珍珠一般,她与情郎隔着几步之遥,却恍若咫尺天涯。
“唉,你啊你,你在这城中经营那么大的客栈,也是我们族里有出息的了,怎么就在教育孩子上不上心呢?”三叔公瞥了一眼小情侣,就像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赵寻宗,我赵家一样家风严厉,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赵掌柜看着他女儿的眼色软了下来,那个养马的姜迁,发觉不对,呜咽着、嘶喊着想靠近赵贞,却被赵掌柜的伙计死死压在地上。
“贞儿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自然不能再让她辱没我们赵家的脸面了。”他拿着绳子套在了他女儿的喉咙上……
“唔——”不!!!贞儿!!!
姜迁的挣扎让捆着他的麻绳一点点挤进他的皮.肉里,然后磨出了殷红的血渍,染红了麻绳。
他眼睁睁的看着赵贞的呼吸渐弱,直至彻底消失,他眼中的光也消失了,停止了所有挣扎,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看着赵贞的身影。
赵掌柜喘着气的起身,挥挥手准备让伙计将这两人带走。
他们并不担心赵贞的死会引起什么问题,自己女儿干脆私奔这种让人难以启齿、辱没门风的事,做长辈的为了维护门风,处死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就算是官府,也不能管人家家事。
然而就在此时,因为赵贞的死而一直安安静静的姜迁突然猛地挣扎起来,按住他的两人一时不察,被姜迁挣扎开来,只见姜迁跃身抱住已经失去气息的赵贞,身体往水边一倒,两具身体一同滚进了水里。
初春的河水还残留着冰寒的气息,加之这一瞬间的发生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赵掌柜气极让人下水找人时,寻上来的只有两具抱在一起的尸体。
然而见着这两具尸体,所有人只觉得遍体发寒。
那赵贞分明是被五花大绑勒死的,死前也是双手被捆在后面,为何现在这两具尸体竟然面对面抱住一起?
夜风袭来,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三叔公也怕了,他提起拐杖,指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尸首,“这是双煞,他们在一起会成为妖的!快!快!快!!把他们分开!”
然而两人身体已经僵硬,那抱在一起的尸体,不管众人如何努力也分不开。
唰——
赵掌柜的提刀砍了下去。
赵贞的手留在了姜迁的身上,姜迁的手留在了赵贞的身上。
他们,总算是分开了。
伙计也被吓了一跳,这些伙计都是赵氏族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忠诚和听话,但人类面临着诡异和未知的挑战时,所谓的忠诚,总是会开始动摇的。
他们匆匆忙忙将二者搬到无人的地方分开埋好,才灰溜溜的往回赶,那三叔公此时也失去了来时的威严和镇定,恨不得有多快走多快。
埋尸的伙计就是今日给宋习之将抚郡情况的那几位,他当初能因为看不惯沈家作风而离开,此时也因为自家叔公和长辈的心狠手辣的恐惧。
他们先前调侃贞姑娘居然喜欢沈府下人,给没想到二人晚上就死的这么惨烈,更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正经的掌柜,居然能亲手勒死自己的女儿。
“我晚上说自己要是有这样的闺女,就亲手掐死,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啊,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你们说掌柜的怎么下得去手?贞姑娘平日里对咱们这些伙计也挺好的,比两位少爷平易近人多了,没想到……”
“平三,掌柜的几个都走了,要不我们把他两合葬了吧。”
四人面面相觑,手中的铲子稍作停顿,又一致移向了相同的土坑。
他们将赵贞与姜迁的尸首恢复成相拥的模样,重新埋下,此时天边已隐隐有微光,原来已经整整过了一夜。
四人拍拍身上的泥土,趁着城中人还不多,赶忙往回赶。
“咦,小哥,你这起得挺早的啊,不对,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一夜未睡?”
四个伙计弓腰驼背,企图掩人耳目的身形一顿,回头看正是昨日请他们喝酒的外来者,“客……客官起这么早啊,我们帮掌柜的搬了些东西,可累死我们了,先回去休息了。”
宋习之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皱了眉头。
那四人衣服的褶皱处,鞋的边缘,还有手指缝都是泥土,这抚郡城中皆铺了青石板,他们这是夜里出城了。
宋习之觉着不对劲,坐在大堂里吃着早饭时,便见那赵掌柜又匆匆忙忙的出门,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伙计,伙计手中还提着礼盒。
这是要给谁送礼?
脸色这么差?
越来越不对劲了,宋习之囫囵吞枣的解决完早餐,立马跟了上去,就前头两个普通百姓,哪里能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一路走,还一路说着一会的准备。
跟在后头听了半天,宋习之才大致弄懂缘由。
好像是,昨天意外害死了沈府的下人,虽是无心之过,但毕竟沈家是地头蛇,只是一个下人,也需要他们上门解释道歉的。
赵掌柜的闺女、死去的沈府下人、身上有泥土和血腥味的伙计……
好家伙,这次自己是真遇上事了啊。
宋习之一边感慨着自己这运气,一边见两人到了沈府后门,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蹲着。
沈家的院子并不在抚郡的中央,这甚至都不能说是院子,而是庄子了,沿着抚郡的西边绕了一圈,几乎占了整个抚郡西部的大半,而这还只是沈家在抚郡县城的院子,在乡下,在整个沈氏宗族地盘上,才是他们这些地方豪强真正的实力。
在墙外蹲着蹲着宋习之就发觉这沈家不对劲了,这不过是个地方上的普通世家,抚郡沈氏的名号也就在居阳州有名声,但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世家,为何巡逻的如此密集?
所有的家丁护卫分明将整个沈家院子守护的密不透风,各处的轮换值守几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