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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
带孟徽安众人找到住宿之处,袁科早已不见了踪迹,许是为那位先生收殓遗体去了,安顿好后,孟徽安前去拜见了此郡太守。
孟徽安年幼时与丹止郡的太守见过一面,当时这太守还在京中为官,与他父亲有些交情,凭借他的记性,这么多年过去,也还隐约有些印象,是个颇为随性、又有些才干的人,印象最深的便是当时众人惧于他的身份,多有恭维讨好,只这位太守大人敢上手掐他脸。
“孟家小侄来此,怎不先行告知?我也好准备酒食歌舞宴请。”太守一听孟徽安前来,连忙出门迎候。
孟徽安连忙行礼推迟,道,“此番前来,不过是路过丹止郡,前来拜访,过几日边走。”
太守一听有些疑惑,“路过,小侄可是要去哪里?”
孟徽安笑道,“陛下近些日子对鬼神之说感兴趣,认为高手藏于民间,让小侄带人外出,四处探寻。”
太守顿时面色复杂,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虽是陛下之意,但我观贤侄似乎有些体弱,怎能如此在外奔波?”
“只是看着罢了,早已修养好了。”
孟徽安与太守随意闲聊着,忽而说起来时遇到的事,于是便开口问起了太守,“那闻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太守听后一阵叹息,“闻先生名珏,我也不知来历,只隐约听闻曾是哪家姑娘,不满家中婚约,便自行离家,做了女先生,二十多年前她初来丹止郡时,只收女弟子,教导学业,不仅包括女书,甚至经史典籍、策论书数亦有涉及,后来她名气传了出去,不止女眷上门求学,亦多有年轻学子上门,便渐渐在郡内有了些名气。
我也见过闻先生多次,才华横溢,为人文雅,不带闺中女子娇弱之气,有古时雅士之风,虽是女子,但也多受人尊敬,去年我在山中设宴,邀郡中才俊游学,亦有各家闺秀在其中,本是一番明媚春光,不想……”
“那周家失了二房之主岂肯罢休,这提前斩首亦是他们的安排,若非我阻拦,闻先生在狱中恐还免不了一番苦难,我虽难以救她,只能稍尽绵薄之力,让她少受些折磨。
唉,周家在丹止郡颇有些声望,更得百姓爱戴,闻先生这做法,实在令人猜不透。”
“现在人们普遍的猜测是这周伏留当初有负于闻先生,一则是闻先生一生未婚,二则周伏留也是个年轻时风流倜傥,有才学之士,就算是如今,也多有女子爱慕,但传闻是传闻,从未听说两人之前有过什么交流。”
“然,如今人已斩首,多说无益。”
第26章 女先生(二)
孟徽安来到闻珏旧宅时, 门已落锁被封。
林三森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液体在手上,又摸于封条之上,方才还虽有些发黄破旧, 但仍旧粘的牢固非常封条, 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被林三森轻轻一揭,完整的从门上扯了下来。
吱呀——
嘎——嘎——
林三森挥手扯下头顶的蜘蛛网,在前方带路。
“大人, 为何要到这闻珏的家来,就算像那个袁科所说,这女的杀人背后有缘由,可人死都死了, 有什么调查意义啊?”
咳咳咳咳——
封了许久的院子,灰尘漫天,随着外人的到来更是肆意飞扬, 孟徽安及时捂住口鼻,也仍旧咳嗽了好几声, 一张苍白俊俏的脸蛋咳的通红。
“人虽死, 真相不能埋藏,一个颇有盛名的女文士,为何会暴起杀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外界传闻为情所困, 实在荒谬。”
林三森道, “方才下面的兄弟也打听过, 那周家确实如同太守所说,是个仁义之家,嗯, 至少暂时打听到的是这样,至于袁科所谓的周伏留假仁假义倒是没这说法,相反,周伏留为周家二房的老爷,也是个世家名士,家中夫妻和睦,子女颇多,向来有美名。”
“你觉得那个说法更可信?”孟徽安问道。
“自然是第一个更可信!不管是太守还是民间传闻,都说那周伏留是个不错的人,袁科为了维护他先生,一面之词怎能作数?哎,大人,那您觉得呢?”
孟徽安观察着房中之景,这应该是闻珏的书房,隔壁房间摆设应是平日里上课的地方,后院是内室。
本应该干净整洁的书房,此时桌椅凌乱,连一旁书架也有翻动,其上空空如也,半本书也没有,定然被捕快搜查过,闻珏没有亲友,若是有什么值钱的,肯定也被搜查时顺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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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都说的有理,所以我才好奇过来看看。”
林三森耸耸肩,随手拍死一只飞快爬行的大蜘蛛,那蜘蛛腹中的汁液一瞬间爆裂开来,偶有几滴溅在了孟徽安衣摆上。
林三森在衣服上搓了搓,露出一个十分歉意的微笑,孟徽安见状瞪了一眼,也没说话。
“似乎没什么线索……”
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误,林三森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搜查四周,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大人,这书柜背后是空的!”
怎么说也是曾经绣衣使者里的好手,专查些隐秘之类的,在这方面,天下还真没几个比得上林三森。
孟徽安还没看仔细,就见林三森敲敲打打从书柜下放扣出了一块小木盒,从木盒中拿出了一块玉佩。
孟徽安拿到手中一看,用他的目光来看,跟宫中精品相比自然差了些许,但依然算是成色不错,关键是这玉佩似乎不全,应当还有一块。
“半块玉佩……为何被这么珍重的藏了起来?”
孟徽安提起玉佩放于眼前,正要仔细观察,忽而直觉一阵眩晕,身旁似有清风拂过,孟徽安闭上了眼,恍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等他再次睁眼,眼前之景,让他几乎难以保持沉静。
前一刻还在破旧书房的孟徽安,此时竟来到了喜宴之上!耳边还是有人群高声欢呼叫喊的声音,他甚至能问道那些桌上的美食的香味。
可是,他这么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这里,却无人发觉异常,没有人关注他的存在。
孟徽安伸出手在最近的划拳人眼前划过,划拳着仍旧没有反应,还在与身旁的亲友玩闹,来回跑动的孩童,从他身上穿过。
孟徽安行走于这乡间喜宴之上,就像看一场盛大的,没有他的演出。
“听说那新娘子不愿意嫁啊。”有划拳的男人,有跑跳的孩子,自然也有坐在边缘说着主人家闲话的老妇。
“这女人啊,哪有不嫁人的,把人一捆,往堂上一拜,送了洞房,等来年生个大胖小子,谁还记得自己当初不愿嫁的心情了,说不愿意,都是年轻小姑娘的矫情,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是,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