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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穿堂夜风吹着敞开的门板,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动。无论是院子里还是客厅中,都没有多余的人的身影。
但幸稚京却是真真切切的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如果你这么做,时陆会生气的。”
幸稚京狠狠皱起眉头:“妈的,到底是谁在说话?”
“你答应过时陆不会伤害他们。”
“如果你这么做。”
“他不会陪在你身边了。”
“你看不见他的笑容。”
“不能亲吻他、拥抱他。”
“他只会憎恨你。”
“所以你必须停下来。”
那些声音一道一道的传到他的脑子里,震得他脑袋发痛。
幸稚京烦躁地把孟梅扔到地上,他用脚尖踢了踢孟梅,蹲下身:“是谁在说话?你又使了什么把戏?”
孟梅被掐得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连咽下一口唾沫都像刀割一样疼,她大口喘气看着幸稚京,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慌。但她看见此时她失去洪水猛兽的怪物却特别不安地抓着自己的短发,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一下又一下,像有虫子爬在他的身体上那样狂躁。
就像个疯子,比她在精神病院中见到的那些精神病人看起来还要古怪。
她听见幸稚京不断的嘀咕:“为什么?”
“为什么不可以?”
这个怪物好像是在和谁对话。
但是这个她无法听见的对话戛然而止。
幸稚京又揪住了孟梅的衣领,再次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是谁在说话?”
孟梅什么也没有听到,眼前的怪物看起来进入了一种谵妄之中,他听到了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那个声音扰乱着他,但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声音同时也阻止了他的暴行。
这是个绝妙的时机,孟梅和孟钧对视了一眼,在他们准备抓住这个机会对幸稚京下手的时候,幸稚京忽然站起了身。
像是一个灵光闪过他找到了答案,幸稚京把手捧在了心口,感受着胸膛里欢快的跳动,歪了下脑袋:“是你在说话?”
心脏在他的体内里发出刺耳的笑声:“对啊对啊,你这个傻子,你现在才发现吗?”
“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你就完了,易时陆不会再理你了,他会彻头彻尾地恨上你。”
“你根本忍受不了吧,如果易时陆用冷漠憎恨的眼神看着你,你会发疯的。”
幸稚京咬着牙:“闭嘴。”
心脏大笑着:“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知道吗?你这个蠢货、笨蛋、疯子、怪物、畸胎,你知道如果你下手会有什么后果的,用点脑子。”
“用脑子,知道吗,脑子你总有的吧,就是人类头上那个玩意儿……”
“闭嘴,”幸稚京冷漠地说:“再吵就把你挖出来。”
心脏:“噗……”
心脏:“啊……我好害怕啊,笑死了,我好害怕啊……”
幸稚京在那一刻觉得头疼,这种无赖的语气他好像在哪里听过,特别耳熟。
心脏:“我就是你啊幸稚京,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在和你自己说话,把我挖出来也没有用,噗…笑死了,我可真是太害怕了。”
幸稚京听出来了,烦死了,这语气……和他一模一样。
幸稚京:“闭嘴。”
心脏:“你住手我就闭嘴,良心这东西你没有我是知道的,为了不让易时陆讨厌我们我就只能威胁你了,住手住手你这个蠢东西……”
幸稚京狰狞地揉了下脑袋,从表面上看他却比之前要正常一些了,瞳孔中的浓黑渐渐散去,幸稚京冷冷地看了孟梅一眼,然后慢慢转过了身,认真环视四周。
客厅就是普通人家的客厅,桌子、沙发、电视机……没什么特别的。
这个房子……易时陆也来过吧。
他来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呢,和这两个人一起商量,要怎么才能除掉自己吗。
幸稚京的目光缓缓落到了桌子的一角,那里摆着一个黑色的车钥匙,非常眼熟。
幸稚京想起来他和易时陆歌剧约会的那一天,易时陆没有骑自行车去学校见他,幸稚京当时还觉得奇怪,可易时陆告诉他,车钥匙落在别人家,他相信了。
原来就是落在这里了。
幸稚京难以控制地去思考,易时陆在那个时候就早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了吧。那他是以什么心情在和自己约会呢?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易时陆也在想着要怎么杀了他吗?
幸稚京走到桌边,拿起了车钥匙,小心收在口袋里。他侧目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钥匙我替时陆拿走了,不要再多管闲事,下次遇上我就没这么好运了。”
第39章 木偶(三十九)
易时陆的眼睛被黑色的东西蒙着,手也被吊着捆了起来,他分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在视线被蒙住的时候,时间的流失对他而言如钝刀割肉,每一下都很难捱。
终于,有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中响起,除了幸稚京外没有其他人能进来。
易时陆将自己无声的蜷缩了起来,除了那双被吊起来的手。他一言不发,他知道幸稚京会开口的。
一个东西“哐当”一声落在了他的脚边,紧接着温热的手指顺着蒙住他眼睛的布条向后滑动,指尖所过之处产生了一种冷热交替的酥麻感,易时陆微微颤抖。手指在耳后的位置停下,只用一只手就灵活地打开了系紧的结。
布条落下的一瞬间易时陆睁开了眼睛,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是那根落下的布条,原来是一条灰色领带,他没见幸稚京打过,不知道他的衣橱里还有这种东西。
掠过领带,易时陆看见的第二样东西是黑色车钥匙,他的。
幸稚京蹲下身:“时陆,我替你把车钥匙拿回来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初刻易时陆是茫然的,长时间的禁锢让他的感官变得敏锐但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车钥匙?
对,这是他的车钥匙。
他好像之前是把车钥匙落下了……落在哪儿了?
易时陆用力地想了一下。
孟梅家。
没错,他把车钥匙落在了孟梅的家里。他抬起头,幸稚京的脸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清晰。当易时陆把“幸稚京——车钥匙——孟梅家”三者在脑子里联系起来后,他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易时陆挣扎着双手:“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幸稚京只是直视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这副表情让易时陆心中的恐惧不断增加。
幸稚京还是什么都没有做,他看着易时陆,看他干涩的唇与慌张的眼神,看他在不自觉中流露出的恐惧与乞求,幸稚京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脏非常的……堵。
“幸稚京,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易时陆连名带姓地叫他。
幸稚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