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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脚踝,又从脚踝到小腿,几乎掌握了易时陆每一寸细腻皮肤。

噼里啪啦,易时陆的脑海里好像在炸烟花。

幸稚京匍匐前行,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在与易时陆平视的位置时,他乞求一个拥抱。

“时陆,求你、求你……”

“不。”

易时陆艰难地推开了他。

在他推开幸稚京的那一刻,幸稚京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由迷人的、乞求的、惹人恋爱的……变成了阴森冷酷的模样。

窗外的冷月光映着他的脸,在他面容上出现明显的光影切割面,高挺鼻梁另一侧的脸陷在阴霾之中。

幸稚京嗤笑了一声,明明很在意却又做出毫不在意那种刻意嘲弄。

他就这样冷冷地盯着易时陆,面容在大雾的侵袭中渐渐模糊。

“喂,易时陆……易时陆!”

易时陆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哪里有雾……什么都没有。

月光皎洁,幸稚京也不在床尾,就在他的身边。

幸稚京坐起身,看着刚醒过来的易时陆:“做噩梦了?”

易时陆用手臂撑起身体,被子滑到他的腰间,他摇了摇头,想到刚才的唐突梦境,面对着此时就在他身边的幸稚京,耳根红得要滴出血。

幸稚京说:“我就说呢,你哼哼唧唧的,还在梦里叫我的名字,脸发红额头出汗,像是做噩梦又不像,你刚才怎么了?”

易时陆低下头咬住唇,脸红的更厉害了。

幸稚京还在追问:“是不是不舒服啊?”

易时陆迟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幸稚京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贴得紧紧的,而后担忧地说:“是有点热,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给你找退烧药。”

和梦境中他手掌的感觉如此相像。

易时陆连忙说:“不用,我没发烧。大半夜的快睡吧,明早起来再说。”

幸稚京向他伸手,易时陆连忙躲了下。

幸稚京的手一顿,尴尬地僵在半空:“你躲什么,我看你项链坠子跑后面去了,帮你调一下。”

易时陆说:“我自己来吧。”

他把木雕项链拉回胸前,轻轻握着放在胸口处,像个心理安慰,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刚才的梦也不是什么噩梦,可能就是年轻气盛难免会做些有的没的梦。

易时陆背对着幸稚京躺了下来,从这个位置,幸稚京可以看见他纤细流畅的肩颈线条,和精致的侧颜。

易时陆平时就乖巧,睡觉的时候更显得乖巧。头发平整的贴在耳朵两侧,顺毛,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产生占有欲。

幸稚京看着他时不时抖一下的睫毛,心中的恶与爱无限扩大。

易时陆。

不会以为还能逃的掉吧。

怎么会单纯成这样呢。

不会以为,还能从我身边离开吧,易时陆。

系统:爱意值:50恨意值:25

易时陆:哎呀呀,他好爱我。

幸稚京躺了下去,靠近了易时陆的后背,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

从临市回到家,生活重回正轨,大年三十和初一易时陆都打算在外婆家过,和往年一样。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外婆煮了饺子,一家子围着桌子边吃饺子边看春晚,电视里快到零点倒计时的时候,易时陆忽然想到了幸稚京。

他给幸稚京打了个电话,对面是秒接。

“喂。”声音懒洋洋的。

易时陆笑着问:“干嘛呢?”

幸稚京说:“看春晚啊还能干嘛。”

手机里传来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和易时陆这边的电视声音几乎重合,他笑了下:“也一大家子在一块呐?”

幸稚京说:“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人多,我大舅我二舅,我表弟表妹,我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呐,特别多人,今年都到我家过年,你听。”

跟点家谱一样,幸稚京几乎把家里人都念了一遍,电话那边传来喧嚣声音,有高谈阔论的、有打牌打输了赖账的、有小孩吵闹声……听起来特热闹。

易时陆一边笑一边说:“真吵,比我家这边吵多了。”

幸稚京:“对啊,吵得我都烦死了。”

电视机里主持人喜气洋洋地开始了倒计时,在最后的一秒钟,小区里也应景地亮起烟花,绚烂如星子坠入凡尘。

易时陆说:“新年快乐啊幸稚京,我这边有人放烟花,特别好看,要是你也能看见就好了。”

幸稚京那边没了声音,过了好半天才像反应过来一样,说:“新年快乐。”

易时陆:“去年过得挺不容易的吧。”

幸稚京:“……什么?”

易时陆笑笑:“转学来到一个新的学校,又是高三那么累,适应期挺不好过的吧。”

幸稚京保持沉默,只有呼吸的声音均匀地从电话那端轻轻传来。

小区里鞭炮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响,易时陆都快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了。

他提高音量说:“再过一学期就好啦。别忘了之前说过的啊,要一起去A大,我可记在心里了,我这边太吵了,先不说了,下学期见。”

易时陆挂断了电话。

老式的居民楼里,一楼,窄小的楼道,没有贴对联的大门。客厅电视剧播放未尽的春晚节目,幸稚京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灯没开,只有电视机的光亮,他手边放着几只诡异木偶。

男人们的声音。

“两王带个炸!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不对啊,我刚才数牌,不可能有炸。”

“哎呀还说啥呢,掏钱掏钱。”

“不可能,老二你绝对偷牌了。”

“稚京你评评理,你二舅有没有偷牌!”

……

女人小孩的声音。

“小玲你慢点跑,不要撞着了。”

“和弟弟一起玩啊。”

“不和弟弟一起玩,他好幼稚。”

“稚京哥哥陪我玩。”

……

好热闹的七嘴八舌的声音,全都从这些根本不会动的木偶身发出。

“吵死了。”

幸稚京瞥了它们一眼,瞬间,所有的声音消失,只有电视机还在不厌其烦地播放着节目。

幸稚京看了一会儿。

冷着脸看了一会。

脸上慢慢拉扯出一个笑容,就像穿戴上了一幅假面。

“什么都没有,我这边什么都没有啊易时陆。”

“是谎言啊,全部都是谎言。”

“快点回来我身边。”

“快点回来。”

“我只有你啊易时陆。”

“我只要你。”

他笑着说了一会儿后,又把表情回归原位,脸上只余下空洞色彩,玻璃眼珠渐渐失去光芒,变成好像是颜料画上去的一样。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一场热烈的舞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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