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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夜晚。
“不想吃吗?”孟仕龙见她傻站着不动,以为她是为难,“不吃也没事的,给我吧。”
尤雪珍连忙捧起小米粥,摇头如拨浪鼓,迅速舀了一勺送进口中,尤其还站在灶台边,那样子活像个打黑工打了一天终于能趁热吃口饭的衰仔。
孟仕龙手握成拳假装在嘴边咳了一下,掩住上勾的嘴角。看她吃的样子,他会错觉自己做的是什么山珍海味,让人很有一种想再煮点什么的手痒感。
于是他也直接问了:“要再来一碗吗?”
她摇头,嘴里还嚼着东西以致于口齿不清:“狗(够)吃了。”
孟仕龙像是听不明白似的,笑着重复了一句:“小狗吃了?”
语气很像在捉弄她,又好像是真的没听清。
她瞪大眼,他已经背过身又很忙地准备洗锅洗碗。
尤雪珍见状阻止他:“忘(放)着唔(我)来洗,你粗(出)去吧。”
他依旧没听明白:“说什么?”
她吞下嘴里的小米粥,终于能清晰吐字:“我说我来洗!”
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慢慢吃。”
尤雪珍看他不出去的架势急得上火,外面刚好就只有毛苏禾在,这是一个大好的促进他们感情升温的机会!
思来想去,她直接上手去抢孟仕龙手里的碗,手指撞到他沾着洗洁剂的手指。没有手套的阻隔,她清晰地碰到他指腹的茧,混着滑腻的泡沫擦过她的手指边缘。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子。
明明刚才还紧握了十几秒手心,为什么这一秒碰到手却感觉奇怪。也许是意外让人不知所措……尤雪珍极快地松手,蜷缩起手心说:“我总得真的帮点什么忙才好……你就让我洗吧。”
孟仕龙顿了顿,放下碗,冲干手上的泡沫说:“好,那就谢谢了。”
他一走,尤雪珍赶紧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那两人有没有在聊天,似乎没有,因为她什么都没听见。
拖到差不多的时间,她这才撸起袖子洗剩下的碗,刚要找钢丝球和洗洁精,就发现孟仕龙已经把它们放到了显眼的位置。
尤雪珍洗完出来后,叶渐白也已经抽完烟回来了。他大概也在外面站了许久,散干净了味道,身上只有隐隐的夜露的气息,捧着看不出是白菜还是玫瑰的绿豆糕又重新开始捏,表情逐渐暴躁,手边费了一堆卖相不好的“大白菜”,竭力跟手下的绿豆搏斗。
毛苏禾刚勉强把面吃完,打了个饱嗝,难为情地捂住嘴巴。孟仕龙倒毫无异样把面碗撤走,说着一会儿我来收拾,毛苏禾根本没回过神,还在懊恼自己打嗝出声的事情。
就这样,四个人的步调都不一致,做最快的当然是孟仕龙。他上完色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后厨做琼脂,那是露楚最外面包裹的一层亮晶晶的东西。
最后拖拖拉拉的,他们都把自己该完成的露楚制作完毕后上交。其中卖相最丑的就数叶渐白,捏得几乎没有一朵能看的。尤雪珍凉凉道:“看来我们的摊位真要改名叫开心农场了。”
叶渐白冷笑两声,懒得回嘴。
孟仕龙把这些小甜品沾上琼脂后在铁盘上一一排列摞好,准备放进冰箱冷冻层,一边放一边自言自语了一句:“虽然是大通铺也要好好睡觉。”他在这些绿豆糕们身上面又加了层纸膜,“给你们盖床被子。”
他的呓语很低,只有站他很近的尤雪珍能听见,噗嗤一下笑出声。
一旁的叶渐白看过来:“干嘛?”
她正色:“没什么。”
他哦了声,走过来莫名其妙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轮到尤雪珍奇怪:“干嘛?”
他模仿她:“没什么。”
“……”
尤雪珍很快发现了一点异样,口袋里多了一点轻微的沉坠感。
她伸手摸索,掌心碰到四角的坚硬感。
那是……
她掏出一看,是烟盒。他刚才拿着出去抽的那一包。
里面已经空了,开口处——插着一株比那些放进冷冻层里都要捏得漂亮的,唯一的玫瑰。
第21章
尤雪珍看着手心的这株绿豆玫瑰, 这自然是叶渐白的把戏,应该是趁刚才拍她肩的时候悄悄丢进来的。
她走过去拿手肘撞了撞叶渐白:“喂,给我这个干什么?”
“哎呀,我说这株玫瑰花怎么不见, 原来掉你那里了。”他装模作样地从她手心里拿过烟盒, 抽出玫瑰, 像被人强制慢动作似的从她眼睛晃过去, “我不太认识这个, 你帮我认认,是玫瑰还是白菜。”
尤雪珍翻了个白眼,顿时了然他演这么一出的意图。说白了还是幼稚,记仇自己刚才怼他的那句话,非要自证一下。
她用毫无起伏的声音棒读:“哇,好漂亮的玫瑰花啊——”
叶渐白这才满意,随手又把绿豆玫瑰丢回她手心。
“那这朵漂亮的玫瑰花送你吃了。”
“我才不要。”她又很故作不屑地把玫瑰丢给他。
“你不要就丢给垃圾桶好了。”说完就径直离开。
送的语气极为不真诚, 尤雪珍盯着手心里的玫瑰, 心却依然被折了一角。
这是他捏出来的最漂亮的一朵, 给了她。
虽然是孩子气的怄气, 虽然是绿豆糕捏出来的,但依然是一朵花。只要不吃它,就是一朵永不会凋谢的花。
尤雪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烟盒里,飞快地揣进口袋, 像怀揣巨款怕被人发现,但依然有眼尖的人察觉到了。
孟仕龙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关上冰箱门。
*
凌晨三点, 他们在暗下灯的孟记烧烤店前解散,孟仕龙回了二楼, 剩下三人走到巷口,按照来时的座位坐进车。
毛苏禾给叶渐白报了个地址,她是西荣本地人,平常会住宿舍,但这种过了门禁的情况就会回家,于是叶渐白就先将她送到,再送尤雪珍。
说是送她,其实是将人直接载回去,他根本没过问她要去哪儿,就直接导航自己的公寓。
尤雪珍在后排拍了拍他的座椅后背。
“干嘛,我订了酒店的。”
“酒店?”他嗤声,置若罔闻地转方向盘开上既定的路线,“那你不如把这钱给我,我给你洗澡水都伺候好。”
“没和你开玩笑,我真定了。”
她知道今晚一定赶不上门禁,所以一早就定好了房间。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你浪费那钱干什么?住我那里不就行了。”
“不要。”她胡诌了一个理由,“你那床太软了,我睡了腰疼。”
“怎么就腰疼?有没有去看医生?”
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语气让尤雪珍心虚地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