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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他手上无名指上的对戒。
女学生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过多纠缠,坐回了对面床铺,看了一会江席月的脸后,又忍不住好奇问了句。
“你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席月没有作声,而是淡淡地目光瞥向车厢的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林应缇从外面走了进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江席月却像是无知无觉,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林应缇坐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林应缇轻声问。
其他学生们都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讪笑了几声。
“没什么没什么。”
看见她走进来,江席月自然而然地放下书,问她:“饿了吗?”
林应缇点点头,于是两个人便去了餐厅所在的车厢,留下那一行学生面面相觑。
“那两个人……感觉好不一样。”
有人开口打破寂静,其余人也接着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对啊,像电视上看到的明星一样。”
“就是感觉女生有点不爱说话,反而是那个男人去哄人。”
“那个男人长得好好看,要是我身边有那样的人就好了。”
“别想了,那样的人一般早就名草有主了。“
还有人毫不留情地笑起刚才那事,“漾漾,你跑去搭讪搭讪有妇之夫,差点就出糗了。”
“我怎么知道别人结婚了,别烦我了,本来心情就不好。”
餐厅车厢两侧都是排列整齐的餐桌,桌上铺着蓝白格纹的桌布,每个桌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枝花。
林应缇坐在餐桌前,江席月坐在她对面,撑着下颔,看着她吃饭,眼神专注而散漫,仿佛看着她吃饭是件有极大乐趣的事。
火车上的食物并不算美味,但是大概是因为她比较饿,还是吃了不少,她喝了口水。
车厢里的悬挂电视正在播放新闻,上面写着某某地区突发强降水造成洪灾,居民安置点已经人满为患。
林应缇看着看着突然开了口:“高三那年,我家也被洪水淹了。”
江席月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林应缇垂下眼,继续轻声道:“当时我家的房子是租的,在老单元楼的低层,当时水淹到我胸口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会死。”
后来章玉带着她们去了受灾市民安置中心,但是那里很吵,她根本没办法安心学习。
“所以我妈找了个住处,租房子给我们的那个房东从没露面过,但是心肠很好,房租低于市场价。”
“但是房子再怎么好,也是不属于自己的。”
“那时起我就特别想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属于自己的家。”
听到这,江席月看着她,像是笑了笑。
“现在呢?”
林应缇笑着摇头:“已经不想了。”
因为她已经拥有了。
下火车时,那几个学生还特意挥手和林应缇她们说再见,其中那对小情侣中的女生,还悄悄对林应缇咬耳朵。
“你的丈夫很爱你。”
看着林应缇迷惘的表情,女生轻声哂笑,看来她不知道她的丈夫爱意明显到连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都能一眼就能发现。
临走前,她对林应缇眨了眨眼,用嘴型说了句“新婚快乐。”
“……谢谢。”
出了火车站,踏上银木镇土地的那一刹那,林应缇险些要认不出来这座在幼时困住她的镇子了。
小镇上的建筑已经成了清一色的仿古建筑,和所有旅游古镇一样,一楼开着各种各样的土特产小铺。
原本的玉米地已经变成了一望无垠的向日葵花田,有不少人来拍照打卡,甚至还有人在这里拍婚纱照。
没有人知道,在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两个孩子曾经手牵着手,绝望地穿梭在望不见尽头的玉米地里。
林应缇站在那片向日葵花田前,看了一会,就对江席月说。
“走吧。”
曾经的那个所谓的“家”也已经早就被拆迁了,然后又在原地重建了一家民宿,林应缇和江席月在那里办理了入住手续。
一楼的院子里有棵老树,应该有些年头了,树下有个躺椅。
到了银木镇后,除了前几天出去逛了逛,后面的日子里林应缇都基本待在民宿里。
这几天天气不错,林应缇便喜欢在那里晒太阳,脚边围着只橘猫,阳光洒下来,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几天总觉得有些困,不想动。”
“应该是春困吧。”江席月想了想,望着院子里已经抽出新芽的老树,语气温和:“春天要来了。”
林应缇却若有所思。
“……是吗?”
院子里的槐树看上去有些年头,盘根错节,饱经风霜,槐树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江席月目光无意间掠过那棵树粗壮的树干,随即一顿。
只见粗糙不平的树干上刻了几个字,依稀能看得出是“林应缇”三个字,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刻了一个小小的月亮。
“……”
他无言地抚上那处,手指缓缓摩挲着粗糙的刻字。
半晌,他回过头。
发现林应缇又睡着了,只见她闭着眼,怀里还抱着只橘猫。
江席月伸手将那只猫抱了出来,没有让它打扰睡觉,只是轻轻地替她盖上毛毯,最后又望向那棵树。
小镇只有一部分老街还保留着原始的相貌,只有从这里才能找出一些记忆里的模样。
第五天,林应缇才按照记忆找到了那个诊所,过了这么多年,那个诊所竟然还开着,只不过里面的年轻大夫并不是林应缇熟悉的面孔。
看来是换人了,林应缇有些失望,刚准备离开,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背着背篓进了诊所,然后将草药给拿了出来。
林应缇目光落在中年妇女的脸上,认出了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大夫。
“好久不见。”
“你是谁?”女大夫疑惑。
“我小时候你帮我医过腿。”
女大夫注视着她的脸,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神色惊讶。
“你是陈家那闺女?”
不怪她表现得如此震惊,记忆里那个小女孩从不开口说话,大家私下里都觉得她有些奇怪,即使受了伤也不觉得疼,别的小孩摔在地上流血的话早就哭得哇哇大叫,偏偏她一声不吭。
但是大家又觉得她可怜,谁不知道陈家那两口子下手打她时根本不留活手,经常身上没留一块好皮,被饿得营养不良,长得又瘦又小,后来大家才知道那两口子在外面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连孩子都不是他们自己家的。
再一看眼前的这个女生,皮肤白净,杏仁眼出奇的漂亮,微卷的黑发散落下来,眉眼清丽。
和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完全不一样。
林应缇放软了语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