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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孩子的话,就叫江杳吧。”
“男孩子呢?”
“男孩子的话就叫江寻。”
说到名字,林应缇来了兴趣,“你的外公以前会叫你小月儿吗?”
江席月顿了顿,最后还是回答了:“很小的时候会叫。”
林应缇撑着脸颊望着他,眉眼弯弯:“小月儿?”
江席月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乱叫。”
看他扬起的唇角,也知道他没有生气,林应缇翻了个身,看向夜幕中的极光。
人出生后来到世界的第一个符号便是名字,有的符号里蕴含着期盼与祝福,有的符号藏着厌恶和诅咒。
“你的名字很好听。”
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
取这个名字的人肯定希望江席月做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是我外公给我取的。”
林应缇说:“小时候你问我名字时,我撒了谎。”
“因为我害怕被人知道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当时的那两个人从不称呼我名字,也没给我取名字。”
她们只会叫她“死人”“蠢东西”“赔钱货”,这些便是给予幼年的她的符号。
“我很怕忘记,害怕有一天我忘了自己的名字,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所以,我那会为了不让自己忘记,甚至还在院子里的书上偷偷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她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悄悄地又刻上了一个月亮。
江席月垂下眼,安静地听着她讲述。
“其实我爸爸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在缇和媞里纠结了很久。”
江席月温声开了口:“缇者,灵秀也,你爸爸最后的选择没有错。”
林应缇抿了抿唇角:“我爸爸以前是个代课老师,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小事被举报了,工作丢掉后,他就去开起了洒水车。”
在林应缇很小的记忆里,她最期待的事就是等着自己家门口,伴随着那阵熟悉的音乐声,他父亲的洒水车会远远朝着自己开来。
她爸爸还会故意和她玩游戏,眼看就要被喷溅到才会把水关上,然后把车窗摇下,对着自己哈哈大笑。
这是她被拐走后为数不多的记忆,每次被打得疼到受不了时,她便会在被子里悄悄地哼那个洒水车的歌。
在银木镇时,江席月出现在她生命中之前,她完全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直到那天她推开仓库的门,从此命运发生了倾斜。
江席月又喝了口咖啡,察觉到身边没有动静,扭头一看,见林应缇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林应缇睡着了很安静,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睫毛轻轻翕动。
江席月垂下眼静静地端详着她的睡颜,也没叫醒她,而是动作温柔地伸手将她从躺椅上横抱了起来。
最近林应缇格外嗜睡,江席月已经习惯了她和自己说着说着就睡着,于是轻车熟路地将她抱上了楼,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替她盖上被子。
第二日醒来吃完早饭后,江席月提议要不要开车出去逛逛,顺便买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
林应缇:“去哪?”
江席月:“附近有个小镇。”
靠近北极圈的小镇也是同样静谧,小镇中心有个很大的超市,当地居民都在那里购物。
下车后到了超市里,林应缇发现这里的和国内超市没有不同,不管是摆放习惯还是什么,唯一区别的可能就是超市里摆放的商品种类。
路过水果区的时候,林应缇的目光在草莓上至多停留了几秒钟,江席月便把那盒草莓放进了购物车里。
“还想吃什么?”他微微侧头。
林应缇一路看着价格标签,感慨了声:“这里的水果好贵。”简直是国内的几十倍。
“毕竟这里不适合种植水果。”
江席月又拿了几盒水果放进购物车里,顺便再拿了些零食。
林应缇最近半夜时常觉得有些饿,她一向也不是胃口多厉害的人,最近却很能吃,就连晚饭也比之前多吃了一碗。
只不过依旧比较挑食,不喜太过油腻的食物,吃食清淡,也不习惯挪威当地的饮食,于是这几天都是江席月亲自下厨。
因为家里掌厨的人是江席月,所以到了蔬菜区,林应缇只需要跟紧江席月。
蔬菜区一般都是些当地的家庭主妇在逛,江席月这样的年轻男人出现在这里就格外惹眼。
好几个毫不掩饰地向他们投来注目礼。
林应缇想起上学时班上几个女同学比较文青的形容,说江席月是人间贵公子,那种不染俗世烟火的高岭之花,那种谁都不能亵渎的存在。
而此时贵公子却在皱眉思考哪个西红柿更红。
想到这林应缇忍俊不禁。
回到别墅后,车灯驱散了寒意,江席月从车上取下大包小包。
“这里冷,你先进屋。”
他开了口,林应缇也没有推辞,自己确实有些怕冷,所以率先近了屋里。
江席月从外面进来时,大衣上还落了些霜雪,林应缇替他拂去。
晚饭江席月做了些清淡的菜,不过在闻到油腻的肉食时,林应缇觉得胃里有些泛恶心,于是连忙喝了口奶油蘑菇汤,想压一压那种不适感。
“怎么了?”察觉到她脸色不对,江席月问。
“没什么。”林应缇也没多想,因为她一直都比较挑食,不爱吃油腻的食物。
这之后的几天,挪威的风雪逐渐停了,有时还会难得的出现晴天。
于是江席月便带着林应缇去别墅后的那个湖泊钓鱼,在这方面,林应缇完全是个新手,好在江席月很有耐心地教着她做这些事。
“这个湖里有很多鲈鱼,今天天气比较好,用自然色的饵料就可以。”
于是林应缇选了一个棕褐色的鱼饵,勾在鱼钩上,她有些好奇:“你很了解这个湖?”
湖边的风有些大,吹得林应缇耳朵有些疼,江席月拿了毛绒绒的耳罩替她戴上,看着她被冻得微微发红的脸蛋。
“我以前小时候,偶尔会跟着父母一起来度假。”
不过每次待不了几天,两个人又会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不欢而散。
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吵了架,各自坐飞机回了国,只是都忘记了带江席月一起离开。
于是江席月就被留在了这栋林中别墅,那时他还很小,大概六七岁,好在别墅里还有保姆。
但被遗忘的那段时间,是江席月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北欧森林里有许多麋鹿,白日里,他很喜欢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它们,什么都不做,就能那样待上一天。
夜幕降临时,屋外大雪纷飞,客厅的地上铺着毛毯,壁炉烧得正旺,整个屋子里却暖烘烘的,他就躺在毛毯上看书,没有了约束,只是怎么舒服怎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