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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欢而散,午膳时,陆明齐直接没回府吃。
宋承安不想问,自顾自吃完便回了书房,午休时也没回主屋。
一个下午过去,宋承安冷静下来,有些后悔。
比武招亲一事算到头是陆明齐不小心,但宋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疏忽。
嬷嬷来教规矩的时候,宋承安恶心到了极点,面上也丝毫不显,只恭恭敬敬地学着、记着,打断牙往肚里咽,生怕别人再为他担忧。
他是个武将,是个男人,却在大婚当日像一个乔妻一样上不了堂,只能坐在塌上等他的“夫君”。
宋承安心里委屈,但不敢表露,只能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他原以为陆明齐的态度会像长公主一样,一来便给个下马威。
宋承安做好了面对水深火热的下半辈子的准备,可没想到,陆明齐竟是那么温和的人,没折腾他,还处处照顾他。
陆明齐对他的好,宋承安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除了家人外,没有人对他这么细心,若抛去一切,单单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宋承安是愿意与陆明齐相伴的。
宋承安觉得有点懊恼,陆明齐真诚又直接,一直用行动在护着他,他却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宋承安想,晚上该道个歉,可晚膳时只等到云苓来报,说陆明齐不回来用膳了。
“知道了。”
难怪今晚的菜少了些,想来是陆明齐早就吩咐过了。宋承安动了几筷子,觉得没什么胃口,到最后也没吃多少,就让他们撤掉了。
受伤头几日,为了避免宋承安后背的伤口碰到水,陆明齐特意嘱咐过,给宋承安浴桶的水都只倒到腰眼。
宋承安每日自己舀水清洗前身,出浴后再由陆明齐用湿布替他擦拭后背其他肌肤。
后来伤口结了痂,陆明齐找郎中来复诊,得到首肯后才允许宋承安入水。但伤口也不可长时间泡水,陆明齐总会替他算着时间,叮嘱他早点洗完。
今日没有陆明齐在屏风外候着了,宋承安自己草草洗好,起身换了干净衣裳。
直至睡前,宋承安都没等到陆明齐回来。
第二天起来时,宋承安意外发现身边有人躺过的痕迹,问了云苓才知道,陆明齐确实有回来睡,只是一大早又出去了。
宋承安胸口酸涩,想不明白陆明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后要一直这么避着彼此?
宋承安下决心,下次再见到陆明齐,要好好地向陆明齐赔礼,为他的口不择言道歉。可再次见到陆明齐,宋承安什么都来不及说,陆明齐先开了口。
“兮兮,明早可有空?陪我出去应酬一番?”
“啊,好的。”宋承安急忙应下。
陆明齐神色自然,仿佛那天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这倒让宋承安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我去沐浴,你先休息吧。”
“是……”
这个晚上陆明齐留在了房中,可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陆明齐沐浴后似是以为宋承安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吹了灯,上床躺好,宋承安便无法开口了。
次日洗漱完,宋承安从衣柜中找了件得体的衣服,可还没换,陆明齐却替他重新挑选了一套骑装,换走了他手里的礼服:“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用穿得这般隆重。”
“哦。”宋承安点点头,换上了陆明齐挑选的衣服。
等到了地儿,宋承安才知道他二人为何穿得如此轻便,目的地竟是一片宽阔的靶场。
他们来得比较晚,草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夏默之也在其中,还有一些宋承安在乔迁宴上见过的世家公子。
“陆兄来了!”很快有人看到了他俩。
“陆兄终于到啦!小嫂子也来啦!总算舍得带小嫂子出门了?”
陆明齐笑着回答:“没有不舍得带出门,是前阵子他意外受伤了,静养了许多天,所以没机会出来。”
“这样吗?伤得严重吗?”那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悲惨的事,望向宋承安的表情瞬间带上了一丝同情。
“不严重的,已经快好了。”这是昭威副尉的小儿子时深,快及冠的人了,稚气得过分,让人觉得像个小孩子。
“那就好,小嫂子第一次来,今天让你先选马!”时深活泼天真,明明也才第二次见,却很自来熟。
宋承安回头望陆明齐,得到示意后,才跟着时深去到马厩,依喜好选了匹马。
选完马回来时,陆明齐周围又多了几个人在说话。
为首的那个宋承安记得,是那翰林院侍读之子,江兴言,也是今日的东道主。
“陆兄今日可有信心赢过我?”江兴言摇着把扇子,用卖弄玄虚的语气说着,“今儿我可是把《制衡要术》带来了。”
陆明齐还未回答,旁边有人先搭腔:“兴言这可欺负人,明知道我们没人赢得过你,还拿陆兄最想要的孤本出来当彩头,好不伤人!”
“诶,这哪是欺负人?保不齐陆兄就被我激发潜力,一举拿下呢?”
陆明齐噙着笑意:“是啊,兴言惯爱使坏,就知道逗我们,这不,今儿我就带着援助来了?”
陆明齐嘴上装着可怜巴巴,脸上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啊!你说的是小……”
“相公!快过来,东道主欺负人啦!”
陆明齐这一声喊得洪亮,不止身旁几人,周遭离得近的也都听到了,场上瞬间鸦雀无声,宋承安也愣在马上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马儿走到了人群旁边,宋承安才拉了缰绳让它停下,不得已下马站定,接受众人的目光。
众人神色各异,江兴言口中的“嫂子”二字还没说完,卡在那不进不出。
陆明齐好似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只面朝宋承安眨了眨眼,说道:“相公,今日第一场比试的彩头是兴言拿出的《制衡要术》,他是我们当中射术最佳的,老是拿这吊我胃口,你能不能帮我赢回来?”
宋承安表情瞬间变得古怪又复杂,比其他人精彩多了。
“噗!!”好奇这儿奇怪的气氛,端着奶酒过来的夏默之听到这句话,将口中的奶酒喷得一干二净,扶着木头桩子咳得昏天暗地,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边咳边用沙哑的嗓子问:“老陆……你这,咳咳这是,跟小嫂子撒娇呢?!”
“哈哈,陆兄与小……宋将军感情真好啊……”
众人纷纷打着哈哈,极力掩饰内心的震撼,装作一副无事发生岁月静好的样子,只有时深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傻傻地问了句:“原来陆兄才是嫂子?”
“!!”江兴言暗骂一句脏话,无可奈何地捂住了他的嘴。
陆明齐耸耸肩,无所谓地解释:“圣上赐婚,承安是以男儿身与我成亲,并非乔妻,我是他相公,他不也是我相公?”
众人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