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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黎觉得他应该在睡觉,沈尧也在副驾驶睡着,低着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书包里。
雨丝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很助眠,应黎脑袋也有点沉了,他刚想眯着眼睡一会儿,宋即墨就忽然问他:“今天校门口的那个男生就是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同学?”
应黎:“是。”
宋即墨温声开口:“你们班的么?”
应黎:“不是,他体育系的。”
“那你们怎么住一个宿舍?”宋即墨稍微皱眉。
车上还有人睡觉,应黎轻声说:“我们宿舍是混寝,不同系的住在一起,还有两个是美术系的和中文系的……”
宋即墨在澳洲念的大学,好像对国内的大学生活很感兴趣,一直问东问西的,两个人很快就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碧水湾,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刚停稳,旁边的车门就打开了,祁邪把卫衣帽子也扣上了,闷着头下车,动作都带着一阵风。
应黎摸了下鼻子,小声问:“我们刚刚是不是吵到他了。”
“他就这脾气。”宋即墨耸了耸肩。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沈尧听见有人喊他。
“沈尧,醒醒,下车了。”
他恍惚睁开眼,看见一个少年站在他面前,少年脊背单薄,微风拂动他的发丝,宽大的T恤贴在了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腰线,影影绰绰。
画面太美好了所以显得有点不真实,于是他伸出手拉住了少年的手腕,触感滑腻带着点凉意,纤细得他一只手就能裹住。
应黎轻轻碰了碰他:“你怎么了?”
沈尧另一只手撑着头,表情痛苦地说:“酒劲儿上来了,头疼。”
他扶着车门下车,长腿一绊差点栽到地上,应黎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没事吧?”
沈尧说:“好晕啊。”
“我扶你进去吧。”应黎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怎么醉成这样?”
沈尧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应黎身上。
少年的肩膀看着瘦削却并不羸弱,一步一步走得踏实稳当,沈尧又闻见了那股香味,这回不是淡淡的,而是清晰地从应黎身上散发出来的,充斥着他的鼻腔,他忍不住想,这么会有人这么好闻啊……
“他们都不喝酒,总得有人喝吧。”
今晚说是聚餐,实际就是应酬,星越传媒好几个高层都来了,应酬的饭桌上从来都少不了酒,他们队里一个能喝的都没有,那不行。
应黎把他扶回房间,看他醉的厉害又说:“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你喝完再睡会好受点。”
沈尧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说:“好啊……”
咔哒一声,卧室门轻轻合上,沈尧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第13章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应黎去厨房煮醒酒汤了,水蒸气翻滚,他的眼镜上都是雾气,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刚把眼镜取下来,就看见边桥到厨房来了。
边桥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看见应黎在低头擦眼镜:“你近视吗?”
应黎说:“有一点。”
他近视度数不高,一百来度,眼镜戴久了鼻梁会疼,所以他平时都不怎么戴,只有用电脑的时候会戴一下,今天上午在宿舍改完开题报告就忘记取了。
或许是刚刚取了眼镜还没适应,应黎微眯着眼看边桥,他的眼窝微深,睫毛卷密,不戴眼镜的时候那双眼睛尤其勾人,仿佛无时无刻都在魅惑人,戴上眼镜整个人又变得很学生气,又乖又纯。
边桥走近了问:“在煮什么?”
“醒酒汤。”应黎说,“沈尧酒喝多了,头疼。”
边桥有些惊讶:“他喝醉了?”
“嗯。”应黎应了一声,重新戴上眼镜,“连路都走不稳了。”
边桥笑了笑说:“他也没喝多少,怎么会醉成这样?”
“我也……”应黎刚想说话,就打了两个喷嚏,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好意思。”
刚才他煮醒酒汤的时候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现在感觉非常不妙。
“没关系。”边桥问,“煮了吗?”
应黎盛了一碗醒酒汤出来说:“煮好了,我马上给他送过去。”
“我来吧。”边桥说,“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了。”
应黎十分感激:“那就麻烦你了,喝完把碗放厨房就行,我待会儿出来洗,谢谢。”
“不客气。”边桥抬手接过他手里的碗。
应黎注意到他戴了手套,皮革的那种,一直延伸进袖口,收进衬衣里,修长的指节被包裹其中,莫名色气。
这还没入冬吧,怎么都把手套戴上了?
随即他又想起边桥有很严重的洁癖,还是易过敏体质,所以他无论冬夏,都尽可能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之前他有一次过敏浑身发红进医院,粉丝都心疼死了。
黑色皮革手套包裹着修长优美的手指,再配上那张文质彬彬的脸,让应黎莫名想起了电影里的变态杀手,表面斯文禁欲,骨子里坏到了极点,但边桥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他逛微博的时候发现,那些粉丝都说他是五位成员里脾气最好,最温柔的人。
边桥端着那碗醒酒汤上了二楼。
屋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碗底磕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床上的人还闭着眼。
沈尧没睡着,或者说根本没睡。
他一点都没醉,脑子清醒得很,他酒量很好,两斤红的白的混着喝都不在话下,成团夜更是喝趴过八个人,而且今天晚上星越那边的人也没灌他,只是互相意思了一下。
在车上眯了一会儿,他不仅困意全无,思维还尤其活跃,看见应黎担心他的样子心里邪恶欲作祟就想逗逗他,结果应黎真去煮醒酒汤的时候他又后悔了,都这么晚了,不应该这么麻烦应黎的。
他刚想去厨房让应黎别忙活了,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他又立马躺了回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沈尧的眼闭得更紧了,心跳都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了,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又等了一会儿,房间里半分动静都没有,沈尧的耐心快耗尽了,怎么不说话呢?是在看他吗?还是已经走了?
就在他快要憋不住了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出声了:“没睡就起来喝醒酒汤。”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尧仿佛被浇了一捧凉水,睁眼看见是边桥,沈尧脸都绿了:“怎么是你啊?”
边桥站在床边,垂眼看着他,眼神温度一丝也无:“你应该说谢谢,而不是问怎么是我。”
沈尧被噎了一下:“……谢谢你啊,边大善人。”
边桥挂起了招牌式微笑:“不客气,喝完了把碗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