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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爱来不来,朕才不去催”。”小太监挠挠头,“但很快,陛下又问连英公公,您今天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他刚来值守,实在是看不懂陛下和相爷之间令人迷惑的相处方式。但是不得不说,相爷可真会哄陛下啊,无论陛下如何阴晴不定,相节每次走时,就没见陛下不是笑着的。

燕知微道:“好了,先别通传,我去瞧瞧陛下。”

说罢,一身紫袍的丞相撩起衣摆,抬脚就迈入紫宸殿,熟门熟路地寻到帝王寝殿。楚明琐最近睡得不好,老做噩梦。

这是先前燕知微跑去金陵“隐居”时落下的毛病。那半年多,他时常会梦见他们的种种结局,绝大多数都是悲剧,每一场梦都于他如凌迟。

历代明君能臣,有谁不希望能够得个善终。可绝大多数,要么走向陌路,要么走向殊途。

金殿玉阶冰冷,帝王在最孤寒处回望,只见故纸堆中埋没了名姓的故人,又在今夜的烛光下回魂。

那些心血写成的赤红诗句染满白衣,一笔一划,写尽旧时光阴,写尽情深不寿。

他行走在黑暗的水泽中,身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如同行在无尽迷途,快要被黑暗吞噬。楚明璋凝神一看,他彷徨无方向,原来是行走在一座巨大的鸟笼之中。可他像是看不见铁栏在何方,碰壁也不知。无论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转。血一点点地渗透出来,他遍体鳞伤,还四处乱撞,却不知自己早已飞不出去了。“知微……”帝王伸手,似乎想要捉住他的衣角,却只捉住如轻烟的诗。

诗句落在他手中,化作染血的羽毛。

“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巫峡之水能覆舟,若比人心是安流。”“古称色衰相弃背,当时美人犹怨悔。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

楚明填看着燕知微茫然地跪坐在水泽中,似乎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他明明那样努力了,为什么呢?

飘飘然一阵轻烟过去,燕知微化作洁白的小鸟,翅膀虽然伤痕累累,却固执地向着天弯飞去。可是顶上是鸟笼。

他一遍又一遍地撞着,他看见的并非是铁栏,而是天弯。他坚信蓝天的存在,却不明白如何越过这人心的藩篱。

帝王宠爱是牢笼,限制他,剥夺他,却以爱之名。楚明填手中还握着那一簇羽毛,却看见梦境变换。

小燕被困在清幽的承明殿中,珍奇铺陈,距离紫宸殿仅仅一宫之遥。但帝王始终没有来。

他却坐在殿中最高的那棵树上,看向言门方向,吟道: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再难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日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燕知微垂眸,看向殿中似乎在盯着他的官人,自顾自笑道:“今日我敢吟一首《妾薄命》,明日陛下说不定会来口谕,斥我身为男子,却幽怨善妒,不识大体,再加我三十日的禁足。”

“他逼我反省,向他屈服,我偏不。”

在压抑的深宫里,他已经少有欢笑了。

“当年随陛下万里平戎,风云奔走,试看经纶手。”他轻叹一声,“如今,为何会和他走到这一步呢?”

“这大概足我,非要得到帝王宠爱的惩罚吧。”

说罢,燕知微掷下手中花枝,然后笑着从高高的树上跳下。

“娘娘——”

“快叫太医,贵妃娘娘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

楚明璋虚幻的影子久久伫立梦中树下,他想要去接,却没有接到坠下枝头的小鸟,看着他摔折了腿,鲜血直流。

燕知微明明摔得很惨,捂着流血的额头,却在笑,畅快淋漓地笑。

他明明是最娇气又怕疼的小燕,碰出一道血口就会泪眼朦胧好久,此时骨头都裂了,也不流一滴眼泪。

他终于学会坚强,却终究被逼成以自伤来伤人的模样。

“知微,真正的朕,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楚明填很明白自己在梦中,但就是这般清醒梦,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怕。他们差一点,就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燕知微不逃;如果他不醒悟,固执地把圈养当成爱,一切都会悔之晚矣。这般互相折磨,爱人成怨侣,难道是他想要的吗?不是,显然不是。

他们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君王偏执,臣子怨望。昔日爱,已成仇。

“知微———”

楚明填从梦中猛然惊醒,翻身坐起,却是冷汗淋漓。“在呢。”在他噩梦缠身时,紫衣卿相已经斜倚在龙床边,一边看书,一边陪他许久了。

燕知微知道,最近陛下惊悸多梦,醒时最需要人安抚,才夜夜进官,保证他醒来时一定能见到自己.

此时陛下惊魂未定地醒来,似乎还分不清虚幻和真实,却被漂亮美人从背后抱住,秀致下颌搁在他的肩上,吐气如兰。

“陛下又做噩梦了?”

二十七岁的燕知微,已经长成极为清丽脱俗的美人,但比起当年的年轻气盛,他多了几分宦海沉浮的从容。

但他还是改不掉在陛下面前的撒娇毛病,下意识的声音软着,温温柔柔道:“明琼哥哥又梦见什么了?”

每次他一唤“明填哥哥”,楚明填立即就反应过来,这里是现实,而非梦境。因为梦里与他反目的燕知微,才不会叫他哥哥。

俊美无俦的君王按着眉心,熟门熟路地捞起投怀送抱的小燕当抱枕,吸了又吸,才逐步平缓了情绪。

“朕梦见……”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露出明显的犹疑神色。H,路山亚件已—良久,他闷闷道,“不想说。”“陛下不想说就不说。”燕知微善解人意。

楚明琼把衣着整齐的丞相拉上床,翻了个身,撩着他的长发,看着他家赏心悦目的小燕,低头亲他,哪里都亲。不多时,两人都身体发热,滚在一处。

楚明填每次惊梦清醒,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身体的贴合与亲热,来确认对方的存在不是一个梦。

他修长的手搭上他的腰,暗示性地摸了一下,理所当然地命令道:“来做。”

“啊?”燕知微被他摁在枕上,当场懵住,开始努力扑腾。“陛下怎么还要?已经连着三日了,臣也得休息休息吧。”“燕相半夜入宫,不做,你来陪朕过家家呢?”楚明璋蹙眉,示威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少废话,你行不行?”

“明早给你炖点补汤,要不然,以后每天和朕一块练练武,强身健体,这样夜里表现也能好点。”

“……臣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只在墨梦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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