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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的是数据分析、无比困难的是现状总结、异常困难的是提出对策……不可能实现的是创新。
总而言之,论文的每个字都难得让人想自杀。
但是,这仅针对认真写论文的情况来说。
齐显不同,他会想尽办法在这场必定艰辛的战役中浑水摸鱼。
对他来说,真正困难的只有选题,只要选择出相对小众、文献丰富的题目,一切困难都可以通过抄袭化解。
同样因为大量论文要死要活的管程:“你可谨慎点,有些老师不好糊弄的,可能会查重。”
齐显顶着大黑眼圈肝完三篇,扭头挤出个难看笑容:“没问题,我很熟练的。”
早写完论文悠闲复习的居意游:“怎么个熟练法?”
齐显分享起自己的经验:“期末结课论文不比毕业论文,它要求宽松,即使查重,也不会像毕论一样一锤定音。意思就是,不完全一样,只是相似,就能过关。这种情况下方法很多,选择素材的时候选万字硕士博士论文浓缩、又或者几十篇抄成一篇,拼接时打乱原有顺序,修改增色时直接同义句近义词替换、或者导进翻译软件汉译英再英译汉……但这些手段都建立在一个基本点上——这篇论文的逻辑是通的。”
居意游挑眉问:“你一般选哪种?”
齐显:“保险起见,全来一遍。”
从未接触过论文的许赴乙好奇道:“分数怎么样?”
齐显略有思索:“抄得偏、拼得妙、改得精,分数就高,九十分不算罕见。”
许赴乙:“听起来不错,回报率很高。”
裴则渡冷笑。
许赴乙:“怎么了吗?”
居意游解释道:“收集大量素材、快速浏览、生成通顺逻辑,同时做到这三点其实不容易。这些方法是在水论文,但一周半水六篇,还是比较困难的。”
齐显:“没错,得有从小偷懒练下的基本功。”
裴则渡:“没在夸你,别太得意。”
齐显呲着的牙花子一滞,飞速收了回去。
居意游皱皱眉,道:“还是可以得意的吧哈哈。”
裴则渡:“更没夸你,别替他得意。”
裴则渡是对的,论文抄袭和偷鸡摸狗的事没两样,往严重了说甚至能扯到学术造假。不过期末论文,也是可以理解的,数量多、时间短、任务紧,老师布置时就基本没考虑过学生的能力和考试复习压力,学生敷衍对待是自然而然的事。
解决问题要追根溯源,仅仅谴责学生是没用的,顶多促进他们造假水平进化。倒不如质问老师们为什么布置论文的时间那么集中、导致所有科目的论文都积压在一起,不如质问学院或校方为什么结课作业的形式只能是论文、没有多样化与独特性。
这道理谁都明白,就差个把满腹质疑甩在领导脸上的机会。裴则渡也是,所以只能暂时退而求其次、鞭策一下齐显了。
至于居意游为什么没受到论文困扰?
“哈?难道是白跟老师打好关系的吗?提前问问就偷偷告诉我了啊。”
齐显看向裴则渡,她可不像会讨好老师的人。
“裴则渡?她按我选修课课表选的课,我们课程重复率很高。我就告诉她了啊。”
齐显震撼,那裴则渡还对居意游喊打喊杀的?多少算恩将仇报了吧?
“你不懂,要是没这份恩情,我早就不只是被她口头霸凌了。”
居意游读着空气,在没有明确问题的情况下作出一连串解答。
六篇论文的跨度能有多大呢?不过是从文学到美术最后回归齐显的本专业农学罢了。
面对其他专业的通识选修课,齐显总结出了个论文高分法则——融、什么都能融、什么都能和农学融。打个比方,《诗经》课程他写的《诗经》与现代动物对照、现代美术则是分析了一位画家对现实存在的生物做的艺术表达。总之,只要涉及老师不太懂的领域,就会被大呼这位同学足够认真。
实际都是抄的。
无论想写什么,网上都有。一位普普通通本科生想开辟全新学术领域是全无可能的。压根儿不必担忧想得太复杂、没素材抄。
饶是有如此多的偷懒手段,齐显完成这六篇论文后仍然感觉灵魂迟迟无法回归肉体。他将最后的文档发去特定邮箱,一下子整个人瘫软下来,趴在桌面眼神空洞。
管程拍拍他,道:“后天考毛概,抓紧。”
齐显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管程:“大后天还有形策,没时间摆了。”
说真的,只想自杀的齐显,第一次想杀人。
活该管程当备胎。
公共课中政治居多,对大多数文科生来说不足为惧。虽说上着大学就开始慢慢丢脑子,但好歹高中时学的多、学的久。
可对这几个八百年没听过红色会议的政治文盲来说,备考实在是道阻且长。
好在校园墙存在的另一意义就是拯救“存在挂科风险但有心自救”的同学,它提前一周发布了政治课必过提纲,大大减轻备考负担。
政治课之后的英语考,为齐显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他躺在床上闭眼享受专业课考试前最后的平静,听着下面临时放起的听力练习,心情舒畅。
直到——
“大白天就睡了啊?你不是大一大二课程一起考吗?现在不看书来得及吗?”
管程!又是管程!
齐显拉起被子蒙上头,冷声道:“我死了。”
管程:“死了就能休息吗?”
齐显不知道。他愿意先让管程以身验证“死人究竟能不能休息”这一问题。
考完英语,几人小聚一次,准备聚完再捡起直面专业考试周的勇气。
齐显唰唰完成最拿手的英语试卷后睡了一天,神清气爽。
居意游强颜欢笑、萎靡不振。
宛如灵魂互换。
居意游水牛一样灌着酒:“大学生一定要听英语听力吗?”
管程和他干杯:“不知道,反正你一定要听。”
居意游抱着杯子泫然欲泣:“人的耳朵一定要有用处吗?”
管程咽下冰啤酒:“不知道,反正你的耳朵一定要有用。”
居意游哭起来,为了他必定无法上八十的英语视听说成绩。
这是唯一一门,即使他与老师搞好关系,也无能为力的课程。
齐显观察他皱鼻子挤眼泪的滑稽样,吸完最后一口旺仔牛奶,转头问裴则渡:“怎么和打了麻醉状态差不多?”
裴则渡产生了个天才的主意:“有道理,下次切左脚就直接灌酒代替麻醉。”
吓得居意游打了个巨响的嗝。
火锅蒸汽萦在小店、扑在几人的眼镜片上。
本是一派温馨和谐的聚会氛围,可却连食物的香气都重似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