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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扭曲地朝天空撑起,宛如错杂散乱的鬼影。
乔语卿不禁一阵颤栗,可前进也是这,后退也是这,既然如此,倒不如去看看。
他拢了拢衣领,闷头朝山坡走去。
就在小路半途,他竟在田埂上看到一头羊。
羊浑身雪白,蹄子上沾染了泥,脖子还拴着绳子,绑在旁边的木桩上。
看上去打理的很干净,难道真的有人?
他走近想要仔细看看,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动静,羊转过了身。
这一看,他顿时僵住。
那只羊竟然没有脸!
原本的脸部全部腐烂,甚至连血肉都没有,只剩黑色的泥状物质。
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幽幽盯着它,嘴巴却还在动,可以看见里面咀嚼着黑色泥糊,顺着下巴不断往下漏。
乔语卿默默后退两步,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朝上走去。
走了几十米,才发现背后一身汗。
好在房子已经快到了,而羊也没有跟过来,他加快脚步,赶紧跑过去。
可让他失望的是,房子早已破败,连窗户都没有,宛如空洞的眼眶,森森凝视着他。
绕过房子,后面是一条小河。
这条小河有水,然而呈现出诡异的蓝色,散发出刺鼻臭味,熏得他眼睛、鼻子、咽喉都发疼,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到了头晕。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竟是直接将他推了下去。
乔语卿猝不及防地滚了下去,用尽力气想要抓住岸边的东西,可那枯草根本就没有根,轻轻一抓就拔了出来。
他落进了水中,水格外冰冷,几乎像冰一样,要将他冻僵。
明明看起来不深,可落入其中,才发现根本踩不到水底。
他努力滑动四肢,想要往上浮,然而脚部却被抓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乔语卿低头看去,就见河水底部是一片深黑,往上不断蔓延出细小的黑雾,隐藏在其中的好像全是苍白的尸体。
乔语卿被吓得浑身一僵。
尸体奇怪的没有腐烂,还能看清每个人的模样,但皮肤肿胀开来,雾气在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中来回穿梭。
而抓住他的正是其中一个。
随着他被抓住,其他的尸体也动了起来,缓慢地朝他飘来。
乔语卿不敢大意,猛地用脚去踹抓住自己的尸体。
可即使把尸体的头颅踩破,他也没能挣脱。
又有手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小腿,尖锐的指甲刺破衣服和皮肤,流出了鲜血。
血腥味一下子刺激到了尸体,速度竟比刚才快了一倍。
乔语卿脸色发白,被尸体包围的感觉令他浑身发麻。
又是不想跟“至恶”这个灵魂碎片继续拉扯的一天。
感觉自己离成为精神病也不远了。
乔语卿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直在隐隐发光的银镯:“还是得麻烦你了……”
刺目白光驱散那些尸体的间隙,乔语卿快速上游,无数手臂在他身后,仿佛蔓延而出的水草一般,想要将他牢牢缠住,永远困在水底。
钻出水面,他终于抓住岸边的泥土,因为手脚湿滑还打了好几个趔趄,但总归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
等到了岸上,还能隐约看见水底有白色的手臂在挥动,直到确定抓不到他,才缓缓散去。
浑身湿透的他被冷风一吹,几乎是透心凉。
低头想要抹去身上的水,却发现皮肤上除了水渍,还沾着晶莹细小的透明晶块,闪着碎光。
这是什么?
乔语卿捏起其中一个想要看看,可下一秒,所有的晶块就仿佛遇见火的冰,瞬间融化殆尽。
奇怪,还有那些尸体,如果真的沉在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股阴冷之意袭上心口,回头一看,路边的枯草不知何时疯长起来,如同爬行的毒蛇般,窸窸窣窣地朝他蔓延而来。
他赶紧站起身,转身就跑。
原本干得散出尘土的地面,却变得黏腻起来,不断下陷,仿佛要将他留下。
乔语卿只能更有力地提起膝盖,把速度提升起来。
胸口因为缺氧而变得发疼,嗓子干涩,心跳爆表。
可他不敢停,不仅是身后,那些枯草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如同钢丝般锐利,轻易就能把路边的石头割断,更不用说他这凡体肉胎。
奔跑,快速地奔跑。
然而不论怎么跑,都仿佛跑不出枯草追逐的范围。
周围的景色来来回回,竟是仿佛一直在原地一般。
嘶……
脚踝一阵刺痛,竟是有几根细草不知何时给他割出了血痕。
脚踝不断传来痛楚,他却不敢有一刻的停留,继续努力奔跑。
可没有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铺天盖地的枯草挡在面前,堵住全部退路。
他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似乎已经是绝境了。
就在这一刻——
一双冰冷的大手从背后将他搂入怀中。
刚刚的景象,如同镜子般破碎,所在之地竟还在他们刚进入的村落入口。
“语卿,你怎么了?”
乔语卿背靠着坚实的胸膛,一瞬间瘫软下来,无力地落入临槐的怀里。
他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脸色惨白无色,透出些破碎的脆弱。
临槐感觉到了他的虚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可眼底却燃烧起一股惊人的兴奋。
此时的乔语卿惊人得美丽,原本雪白的皮肤晕染上激动的红色,让他好似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般动人。
指尖碰触到的皮肤在微微发热,让他想起来冰山上的温泉,周围全是晶莹剔透的细雪,而温泉的水却冒着汩汩热气,驱散了天寒地冻。
他甚至还能听见乔语卿那激烈如雷声的心跳,不断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的耳朵尖止不住地发痒。
恐惧与执着交织,就如同他此时的模样般,脆弱又坚韧。
他必须激烈地控制自己,才不至于当场失控。
而比起他的克制,丝线显然更加诚实。
它们缠绕在乔语卿的手腕上,迷恋地感受着脉搏地跳动,勾起身子,想要撕碎皮肤钻进去,更深更紧地与他接触,却在碰到皮肤后,又舍不得地放松下来。
十几秒后,乔语卿才再度睁开眼,推开他的手臂,站直身体,低声问:“我刚才怎么了?”
临槐担忧地看着他,拿出湿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脸,清醒一些。
“我刚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你在发呆,怎么叫都叫不醒,才去拍你的肩膀。可你似乎很害怕,一直在发颤,我才……”
“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他说得很绅士,看不出半点绮念。
乔语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