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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夏子澈不说话,他忍不住眼泪,任泪水从脸颊划过再滴落下去。

两个人一时什么话也没说,就自顾自掉眼泪。

后来,夏子澈可能是太伤心了,伤心到哭得一抽一抽。

陈濯看他这样也心疼,他伸手想抱抱他,但还没等他碰到他,夏子澈就自己抱了上来。

陈濯坐在床边,夏子澈跪在地上,他抱着他的腰,抱得很紧很紧:

“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吵架的。我不该跟你那么凶,对不起。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我不想让你生气不想让你伤心难过。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哭。”

“是我不对。”

陈濯的手有些颤抖,他一下一下地摸着夏子澈的头发:

“对不起小崽,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没有不要你,我没想不要你,我舍不得你,我最舍不得你。但我太怕了,我怕改变不了任何事,我想保护所有人,如果只有这种办法最稳妥,那我只能选择它。”

“我知道。可,你想保护所有人,我也想保护你啊。再说了,我原本就是短命鬼,我想至少做点有意义的事。”

“别胡说。你才不是短命鬼。”

陈濯语气有些急,他捏捏夏子澈的后颈:

“别自己一个人瞎想知不知道?你不会死,你会好好活着,我要看你长大,看你变成很厉害的大人。”

“真的吗?”

夏子澈在陈濯肩膀上蹭了蹭眼泪。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但……”

夏子澈吸吸鼻子,声音有些闷:

“但是,就算我知道自己不会死,我也会那么做的。没有未来的我愿意把命用在你身上,有未来的我也一样。陈濯,我只有你,我不能看着你死,所以以后你别这样了好不好?真到送命的地步也让我先去,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伤的。”

陈濯的心脏像是被小刺扎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疼。

“傻小崽,没有以后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陈濯轻轻推开夏子澈,他擦擦他脸上的眼泪,认真地捧着他的脸:

“句句把死挂在嘴边,天天视死如归的样子,你不害怕啊?”

“我……”

因为刚哭过,夏子澈眼睛还亮晶晶的。

听见这话,他望着陈濯,突然撇起嘴角,刚擦干的眼泪又连成串往下掉。

他哭得更伤心了:

“我怕,陈濯,我怕死了!!!我好不容易才跟你谈恋爱听你说喜欢我,咋还没谈多久就要死了?!我怕我死了之后你真的把我忘了,我怕你喜欢别的人,怕你有别的小狗,怕你牵别人的手给别人抱抱,怕你亲别人,怕你叫别人小崽!!这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不想给别人!!”

听见这些话,陈濯心里痛得揪成一团。

所以说夏子澈傻。

他不怕死亡本身,他只怕自己死后被遗忘,怕他的身边出现替代他的人。

陈濯用指腹轻轻蹭蹭他的脸,他很艰难地在心痛中挤出很轻的一句:

“小狗,怕的话,就再别离开我了。”

“不离开。”

夏子澈用力点点头。

他又往前蹭蹭,伸手抱住陈濯的腰:

“要再抱一会儿。”

“好。”

陈濯轻笑一声,把他抱进了怀里。

小崽又在撒娇,陈濯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声说:

“我爱你啊,夏子澈。我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

“我不会喜欢别的小狗。”

“嗯!”

“你是最重要,也是无法被替代的。”

“嗯!”

“我只会叫你小崽,只有夏子澈是我的小崽。”

“我知道,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陈濯闭了闭眼睛,在他发丝上落下一个吻:

“我是你一个人的。”

……

两个少年吵过哭过,闹了一晚上,原因都是太爱对方。

小狗从小就是个爱哭鬼,他被陈濯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又在陈濯的监督下,抽抽搭搭地撕碎了那份二维码和遗嘱。

原本夏子澈私心还想把那份中二的绝笔信毁尸灭迹,但陈濯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把那封被眼泪洇到模糊的信好好收了起来,开玩笑说要留着以后翻出来大声念给夏子澈听。

那天晚上陈濯没回家,给苏楠报备过后,他留在夏子澈家里陪着他。

夏子澈原本就是个贴贴怪,可能是差点失去过,他变得格外粘人。陈濯吹头发的时候要贴着,睡觉的时候也要抱着,陈濯半夜翻个身他都能醒,然后换个姿势继续抱抱。

第二天,他们两个是被楼下的闹声吵醒的,有人使劲按他们门铃,可等他俩穿好衣服下楼开门,门外又没声音了。

探头看一眼,是赛谣他们。朋友们围攻夏子澈家无果,转战到了陈濯家门口。

“昨天新闻里那个持刀伤人案,那个人质是你吧夏狗?!打电话你也不接,吓死人了。”

“肯定是他吧,我一看那身形儿就是他,你不行啊,天天跑步锻炼着,还能被人拿刀架脖子?”

“人没事吧?”

“看他那活蹦乱跳的肯定没事。”

“他……”

朋友们围在陈濯家院子里,乱哄哄地讨论着这件事,确认夏子澈没事后,他们还给薛知源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昨天那事夏子澈是一点没被吓到,他还光荣得很嘞。他跟朋友们连说带比划地形容着昨天的惊险细节,朋友们就排排坐在小花园里听他讲,小四甚至还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边磕边听热闹。

陈濯看了他们一眼,只轻轻笑了一下,便走去了苏楠和陈道远身边。

父亲母亲正在打理小花园,陈道远戴着手套剪枝,苏楠就拿个小壶在他身边给花浇水。

他们时不时瞥一眼那边自导自演的夏子澈,没忍住笑了。

陈濯站在他们身边,他看看他们,有些迟疑地开口:

“爸妈。”

“嗯?”

苏楠笑着看向他。

陈濯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古怪透顶,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夏子澈那样天马行空说什么都信。

其实他等着父母来质问他,问他为什么知道一切、为什么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陈濯微微蜷起手指,在父母的注视下,他略微有些不自然:

“我……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们。”

“我们知道啊。”苏楠的话却令他意外。

她扶了扶遮阳帽的帽檐,开口时并没有陈濯预想中的严肃:

“但有些事,你不想说就不说,你可以等真正释怀的那一天再告诉我们,如果没有那一天,你可以一直沉默,没人会追究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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